第34章 任何地方,都陪你去
“朱白,我想去看看爸爸。”我穿着黑色的衣服,对朱白说。
朱白开始不同意我一个人去,说要陪着我去。我摇摇头,“有些事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对爸爸开得了口。”朱白心疼地看着我,同意我去。
她递给我一把雨伞,窗外又是雨落纷纷。
穿鞋的时候,有人叩门。
王择黎……
我和王择黎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痴痴望着,然后互相红了眼圈。你终于来找我了。
朱白舒了一口气,叮嘱王择黎照顾好我。
然后目送着我和王择黎紧靠着离去。时光荏苒,仿佛是几年前,她看着王择黎接我回家,我们紧紧挨着彼此,那种场景,朱白记得一辈子,她暗想这一定是一辈子都分不开的两人。
他把手伸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这份感觉,仿佛相隔千年。
“我们一起去看望爸爸吧。”听见王择黎的这句话我止不住地流眼泪。一切的一切都被破坏了。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他用手揽住我的肩膀,用力揽住,就像是在抵抗悲伤的命运。
我们跪在爸爸的墓前。把伞放在地上。
雨滴把他的墓碑淋得模糊,他的一双儿女在墓前却再也不能够相见。
“我也不是爸爸的女儿。”我仿佛陈述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王择黎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或者说,都知道这个秘密,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
“我再也没有任何依靠。”我仔细把爸爸碑前的花朵摆列整齐。
“你还有我。”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摇摇头,释怀般粲然一笑。
“不可以呢。你不能是我的依靠。”我伸出手又收回,心里度过一整片冬天。
“为什么?”他直勾勾望着我,眼睛里潮湿如这个雨天。
“因为,我不能再拥有你的爱情了。那些承诺,那些约定,全部都破灭了。今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不需要谁是依靠,我会像小时候你教我的那样坚强。”我努力再努力扬起嘴角,却还是抵不过冒出的泪花,它们消失在朦胧的雨里。
他懂我在表达些什么,说些什么。王择黎垂下头,雨滴沿着他的发梢往下落,打湿他黑色的衣服。这是离别的颜色。
“拉面,你知道我对你从来都不会在乎你怎样,而是我们不管多困难,都会相爱……我教会你的坚强,不是要你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却在退缩……”他哆哆嗦嗦地说,哽咽,那是我少见的他的泪水,全暴露在他的话语里。
他用手遮住我的头,他为我挡住了整个世界的雨滴。
这个颤抖着的少年,他不想失去我,我一字一句地理解着。
我们两个弃儿,紧紧依偎在世界边缘的暴雨里,哭泣着,奏响一份离歌。
“跟我走好不好?”。
“好不好?”他似小心翼翼地重复问我。
我努力摇摇头,嗓子却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
以后王择黎是王择黎,我是我。
我们会分别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两端,有幸的话,会各种拥有各自的家庭,我会祝福他,愿他被温柔真挚相待。
我推开他起身拾起雨伞,想要离开。
他拉住我,我背对着他,有种力量在竭力把我们劈开。
“我不会跟你走!”我凶狠得像一只小狼,他把我抱起来,我把伞狠狠地扔在地上。
“我们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任何地方,我都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