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混吃等死的样子
段桂兰，叶在理知道叶一骈只有胡阳能带的时候，对她就没有那么多不满了，因为他们心疼孙子，不想他哭。而胡阳因为她的生气离开导致儿子嗓子都哭哑了，十分内疚，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他了。再叶德铭经过这件事觉得自己的脾气该改一改了，不然牵连到很多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一家人因此和睦了不少。
转眼到了叶一骈复查的日子，叶德铭，胡阳意外听闻了一个噩耗，苏医生去世了。两个人难过了好一阵，感叹生命无常。好在叶一骈复查结果还不错。
晚上叶德铭，龙龚子，朱晓三个人约着一起吃饭。叶德铭忍不住说了苏医生的事情。龙龚子，朱晓吃了一惊。叶德铭说：“听说是在医院上班的时候，两个候诊的患者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眼看着要动手，苏医生就上前去劝解。不曾想其中一个人身上带了把刀子，那里挥舞，结果就扎到了苏医生，偏不巧又扎在心脏上，抢救了几个小时最后也没有抢救过来。你说他一个心脏外科医生，以前救过那么多人，临到他需要人救的时候，却没有人能救得了。”朱晓无奈摇头叹气。龙龚子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因为彼此工作都忙。叶德铭说：“那个行凶者家里很穷，根本就没有什么钱赔，当然赔再多钱苏医生也回不来了。他们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以苏医生的名义，专门救治那些心脏方面有问题的人。我跟胡阳商量了一下，虽然我们现在还欠着债，但还是要捐一点钱。”朱晓说：“我也要捐一点钱，苏医生是我现实生活中见过的品德最高尚的人，仅次于龙龚子。”
龙龚子勉强笑了一下，说：“有关死亡的消息总是来得这么突然，让人反应不过来。跟你们说过，有一个水先生，我很喜欢他的画，他要活着一直画下去，肯定会画出一番属于他自己的天地。而苏医生，他本可以成为一代名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关键是两个人都还那么年轻，都还没有结婚生子。我会一直记着他们两个的。”朱晓笑说：“你还会一直记着他们的女朋友。”龙龚子诚恳的说：“他们的女朋友可真是不幸，失去了最好的男朋友。”朱晓笑说：“你才是最好的男朋友，瞧你对你前女友多好，不计前嫌，倾囊相助。”龙龚子皱眉说：“瞧你这用的什么词？”朱晓说：“说回苏医生，真是天妒英才。”龙龚子说：“认识你这么久，这是你用得最恰当的一个成语。”叶德铭忍不住好笑。朱晓也笑了，说：“我女儿很喜欢四字成语，我跟着学习了不少。”龙龚子笑说：“好好加油，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回家龙龚子坐到桌前，摊开纸笔，想写点什么纪念苏仁心，却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于是放下笔。
龙公子：“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我怕我哪天突然不在了，却还从来没有见过你。”
六人行：“从来没见过我，死的时候会不瞑目吗？”
龙公子：“那倒不至于。”
六人行：“人没那么容易死的，像我每天作死，仍旧活得好好的。”
龙公子：“每天作死？怎么个作死法？”
六人行：“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打牌，烟会离手，但酒不会离口。”
龙公子：“真的假的？”
六人行：“吓着了吧？还要跟我见面吗？”
龙公子：“要，那必须的。”
六人行：“算你胆大。”
下线后，李众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龙公子想见她，但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
这时手机响了，唐果果打过来的，说请她喝茶。李众众原想拒绝，但想着两个人有可能会说到苏仁心，就答应了。
一会两个人见面，唐果果说：“你瘦了。”李众众说：“开始没日没夜照顾我爷爷和我舅舅，他们走后，又常熬夜打牌，当然瘦了。”唐果果吃惊说：“你爷爷和你舅舅走了？”李众众说：“可以走了，我爷爷什么都忘了，我舅舅躺了十几年。”唐果果顿了顿，说：“苏仁心发生意外，没有抢救回来。”李众众呆住了。
唐果果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着都快要哭了。李众众说：“人生总有很多意外，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唐果果见她一脸平静，十分生气，说：“你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那个意外，如果没有你，我跟他最后会走到一起，我们会结婚生子，我们会白头偕老。但偏偏有你，你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我的命运。现在你好好的，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衣服，每天打牌消遣，苏仁心却已经化烟成灰了。”李众众说：“该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是不是？但我家里只剩我一个了，我死了，我家里就没人了，灭绝了。”唐果果表情稍缓和，说：“你为什么就不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李众众说：“他爸妈半次机会都不曾给过我。”唐果果说：“他爸妈后悔了。”李众众说：“该。”唐果果诧异说：“你至于吗？”李众众说：“至于。”语气肯定，眼神坚定。
唐果果有点理解了，说：“我们建立了一个以苏仁心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以此纪念他。”李众众说：“原来你来化缘来了。”唐果果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很有钱吗？苏仁心经常说你人美心善。”李众众问：“基金会谁管理？”唐果果说：“暂时我在管理。”李众众说：“基金会应该请专业的人士进行管理和运作，那样才会长久。”唐果果默不作声，必须承认李众众说的有道理。李众众说：“这样，我多捐点钱，请个专业的人士来管理。”唐果果问：“捐多少钱？”李众众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李众众不止捐了一大笔钱，还帮忙找了个专业的管理人才。不仅如此，她还发动身边的人给基金会捐款，玩笑说只要捐款的她就帮忙烧香，因为她家里有佛堂，还有菩萨，那尊菩萨很灵验的。
唐果果请李众众吃饭，真诚的说：“以前我不该对你有成见，并抱有偏见，不然结局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李众众说：“医院药房里有很多药，但就是没有后悔药。”唐果果笑了一下。李众众说：“你要不找个机会跟苏仁心的爸妈谈一下，让他们去基金会帮忙，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唐果果说：“你还记挂着他们？”李众众淡淡说：“我只是可怜他们。”唐果果说：“他们真的后悔了。”李众众沉默不语，其实她也后悔，怎么就没给苏仁心一个机会。
苏建文和杨芸香接受了唐果果的建议，其实是李众众的建议。去基金会没几天，两个人的精神面貌就有了很大的改观，像活过来一样，面色红润了，中气也十足了。
李众众，素珍约着一起做头发。李众众问：“圆圆姐跟那个男的怎么样了？”素珍说：“相处得挺好的，两个人十分合得来。吃过亏上过当，懂得了珍惜。我现在不担心她，我担心有福，工作压力大，上次体检，血糖血压都有点偏高，医生说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哪注意得了？”李众众说：“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你们平时感情很好。”素珍说：“有福一堆臭毛病，但他不花心，他身边不乏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主动投怀送抱的，但他一点都不动心。”李众众问：“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动心？”素珍说：“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李众众说：“我对你也有信心。”素珍开心笑说：“有福说，现在很难请你。”李众众说：“我现在不想做事，只想混吃等死。”素珍笑说：“也不想嫁人吗？”李众众说：“我现在只想家人。”素珍同情看了她一眼。
做了头发，又去喝了个茶，然后李众众开车送素珍回去。祝有福在家。
素珍一进门就内急，赶着去洗手间。李众众于是说：“我先走了。”祝有福说：“坐一会再走吧。”李众众撒谎说：“不坐了，还有牌局。”祝有福说：“少熬一点夜，伤身。”李众众满不在乎的说：“我又不想活多大的岁数。”祝有福说：“你像是放弃自己了。”李众众说：“您却试图拯救我，别拯救我了，像我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就算是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您的，更不会以身相许。”说着故意笑了一下。祝有福说：“作为朋友，看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李众众说：“我很好。”祝有福说：“你生活都没有目标。”李众众说：“有，那就是活着。”祝有福说：“你变了，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是那么青春具有活力。”李众众说：“那些记忆可以删了，因为都是些无用的记忆。”说着转身即走。
回家经过洪子语的公司，想他应该在加班，李众众决定去看看他，并买了一支玫瑰花，打算送给他。
洪子语果然在加班，看到李众众是又意外又惊喜。李众众说：“送给你的。”一面说，一面递过玫瑰花。洪子语笑着接过，说：“虽然知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还是有点小激动。”李众众问：“什么时候下班？请你吃宵夜。”洪子语说：“还有一点事没有做完。”李众众说：“那我等你做完。”洪子语说：“等人很无聊的。”李众众说：“不会，我包里有新买的杂志。”洪子语问：“什么杂志？时尚杂志？上面有我哥的作品？”李众众说：“《物语》。”洪子语说：“没看过。”
李众众于是坐在一旁翻看杂志，然后就看到了龙少爷写的一篇有关苏仁心的文章，想缘分还真是奇妙，龙少爷欣赏水墨心的画，大赞苏仁心的医德。李众众再次动了去杂志社找龙少爷的念头。
洪子语事做完了，两个人去吃宵夜。洪子语一边吃，一边说：“你很少到公司来。”李众众说：“怕给你增加压力。”洪子语笑说：“我确实有点怕你。”李众众说：“我又不能吃了你。”洪子语笑说：“你要想，真的能吃了我。”李众众说：“我是长了一张血盆大口吗？”洪子语接口说：“吃人不吐骨头。”李众众认真说：“一点都不好笑。”洪子语尴尬收敛了笑容。李众众说：“我从来没对你提过任何要求。”洪子语说：“但你会仔细看财务报表。”李众众说：“我不该看？”洪子语说不出话来。李众众说：“我不在乎是赚钱还是亏本，我要看的只是真实的数据。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骗，被人当傻子。”洪子语说：“报表上的数据全部真实的。”
李众众说：“你对你的那些同学朋友太好了，虽然他们跟你一路走来，但你确定你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吗？”洪子语说：“你说过不干涉我，随便我怎么经营。”李众众说：“你意思我出尔反尔？”洪子语再次说不出话来。李众众说：“我平时都没说什么，偶尔说一两句你却不爱听，我今天晚上就不该过来看你。”洪子语说：“你过来看我，我很高兴。”李众众说：“我本来是想提醒你少加点班的，身体好紧，生活要紧。”洪子语说：“你不知道现在竞争多激烈，钱多难赚。”李众众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洪子语说：“你活在另外一个世界。”李众众说：“我跟这个世界脱节了。”洪子语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众众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说着放下筷子。洪子语也只得放下筷子。
回到空荡荡无一人的家里，李众众心里极不舒服，因此喝了很多酒。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老而憔悴。这个样子怎么去见龙少爷，还是不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