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兆熊《综合教程(6)》(第2版)学习指南【词汇短语+课文精解+全文翻译+练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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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全文翻译

TEXT I

互联网的吟游诗人

菲利普·埃尔默·德威特

电话的发明,产生了一个始料不及的后果——书写过时了。的确,全职的写字工仍然存在,包括记者、学者以及职业写手。大型商业中心仍然很有必要保留一些能草拟备忘录、会议纪要、新闻稿或合同的人。但是在举笔和拿起话筒之间选择的话,大多数人都会走便道,让手指——有时还有大脑——休息片刻。

相对而言,当前计算机网络上发生的现象就更为惊人了。每晚,当人们本应该看电视的时候,成千上万的计算机用户坐在键盘前,点击进入“电脑服务”、“奇才”、“美国在线”或互联网,并开始打字——发电子邮件、发布信息、聊天、夸夸其谈、谩骂,甚至创作短篇小说和诗歌。当麦克卢汉所说的媒介正在淘汰莎士比亚时代的媒介时,网络世界正经历着18世纪以来信件书写最为迅猛的发展。

“我确信电子邮件和网上会议正在教会整整一代人写文章是多么有用,可以灵活到何种程度,”《旧金山纪事报》的专栏作家乔恩·卡洛尔这样写道。石山图书出版社的编辑帕特里克·尼尔森·海顿把当今的电子公告板比作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文字盒”:这是个小盒子,盒内的文章在多人间传递,每人经手时都会增加一些句子。来自亚利桑那大学的副主编大卫·塞维尔则将网络写作喻为马克·吐温在19世纪60年代在旧金山所发现的文学景象,“当时人们将新闻报道嫁接到夸张的民俗传统故事之中,创造了新的新闻报道方式”。更有甚者,有人想起了汤姆·潘恩和美国革命时期政治小册子作家,甚至还想起了伊丽莎白一世时期,古腾堡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令一代英国作家沉迷在语言之中。

可是这种比较又引出一个问题:如果说当今的网络写作代表了某种复兴,但为何这么多网络作品又如此糟糕呢?网络写作可能会低劣不堪:文体拖沓、漫无边际、愚蠢幼稚、不合语法、拼写糟糕、结构不当,有时甚至毫无内容可言,正如网络上典型的短信息所示:“嗨!!!!我觉得金属乐队酷毙了!”

当然,原因之一就是电子邮件不同于常规写作。“你得把它看成是‘写下来的话’,”康涅狄格州西港镇的文学作品经纪人杰勒德·凡·德·勒恩如是说,此人是最近在网络上窜红的文体家,“这种东西和咖啡屋里的闲谈相差无几,但和书信相差甚远。它们不用储存保留,而是要删除遗忘”。许多网络公告内设“实况”计时系统,利用计算机系统中基本的文字处理器,这类公告以分钟收费,往往一小时后不给提示就自动关闭。

这并不是说,所有的网络作家多花一点时间都能生产出惊世之作。网上许多小说和诗歌都属二流水平或者更差,这倒并不足为怪,因为入这行的门槛太低了。“在现实世界中,”芝加哥诗人玛丽·安妮·穆罕拉吉说,“文学作品要出版,要做非常辛勤的劳动,这自然就剔除了大量的垃圾。而在网络世界,区区几次按键就可以将自己的作品发给成千上万的读者”。

但是尽管劣质诗歌充斥泛滥,网络上仍有珍宝可寻。以笔名“记忆术”发贴的华盛顿律师迈克·戈德温讲述了乔·格林的故事。格林是克雷公司的技术文档撰写人员,他通过犀利地批评在一个名为“娱乐·艺术·诗”讨论组上发现的诗作,将这个行将湮灭的讨论组变成了名符其实的诗歌创作工作坊。这触怒了一些人。他们说,“如果他是个诗神,为什么不在组内发表自己的诗作?”戈德温回忆说,“他不但发表了自己的诗作,而且把他们彻底镇住了”。还有格林的《缘定明尼苏达》,一部记录他与一位网络写手会面的仿史诗作品,则成了互联网上备受尊崇的经典之作。该书开篇写道:“实际上我去见马克的时候,打扮得像《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人物。您一定认为这太难了,但我想给人留点印象”。

与此同时,在那些平庸的技术与政治讨论组,大量写手纷纷涌入,频频鼓噪,以期夺人耳目,于是达尔文适者生存的法则开始应验。芝加哥的软件设计师乔恩·巴格说:“网络上竞争激烈,要想脱颖而出,就必须在风格上下功夫”。网上的好作品通常风格明快、机智简练。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温哥华市卡毕兰诺大学的写作教师克劳福德·基利莲说,“网络媒介偏爱简洁。它的思想单元就是简短的段落、公告式的标题和单行的句子”。

有些最为成功的网络作品是在网上会议中产生的。写手们通力协作,思想相互碰撞,最后擦出火花。最好的例子或许可以首推加州索萨利托市颇受记者青睐的社区网站“井”的公告板。此处讨论的水准通常很高,包括《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在内的好几家出版机构都曾经节选刊登过“井”上的内容。

奇怪的是,在网络上行得通的事在纸上未必也能行得通。网络写手可随意用奇怪的缩写和用标点符号构成的“笑脸”——那些表达日常交谈中的眨眼、笑容和怪相的笑脸——点缀自己的文章,而且行文十分流畅。另一方面,从书本和杂志上复制的美文贴到网络公告板上,却往往显得冗长虚假。职业作家如不根据这种新媒介与时俱进,做出调整,要与反应敏捷的网络写手一争高下,只能沦为自以为是的吹牛狂人。在华盛顿《传播日报》负责报道网络文化的记者布洛克·米·克斯说:“网上有一帮黑客青年,他们的串字水平远远高于那些出身名校的同龄人,这是因为他们总是在线,不停地写啊、写啊、写啊”。

网络技术蕴含着某种民主的——甚至是革命性的——因素。它赋予数以千计的未来作家发言权,否则他们也许永远不会从事这个行业,而且它也让素未谋面的不同阶层的人们齐聚一堂:学生、科学家、老市民、电脑迷、公告板狂热草根(通常为蓝领)以及最近加盟的在职新闻工作者。

“这种事很容易搞得荒唐琐碎,”石山图书出版社的尼尔森·海顿说,“毕竟我们每个人大部分的生活都是荒唐琐碎的。我意思是说,真的,难道‘笑脸’不荒唐琐碎吗?登陆名为‘雌狐’的得梅因家庭主妇不也荒唐琐碎吗?”

可是话说回来,无视电脑信息板的存在,或者低估一辈子匆匆撰写电邮的生活对青年一代作家的影响,都将是错误的。电脑网络或许不是布鲁克农场或环球剧院,但它确实代表了无数人的生活方式,一种鲜活的文字生活。不难猜想,当年的吟游诗人倘若遇到互联网,也可能会立即上线并且永不下线。

Text II

永不下线

赛思·史蒂文森

当我徒步旅行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遇到一个麻烦。当时的我正处在海拔11,000英尺的地方,巡游于乡间狭窄的土路,周围还有野牛和身着藏红花色长袍的快乐僧侣们。我却在一家小店头上发现了一个写着“内有因特网”的招牌。

不一会儿,我就开始阅读朋友们通过电子邮件给我发来的愚蠢笑话。然后我感到一阵悲伤:我是怎么了?我现在也许正处于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而我却呆在这样一间发霉的屋子里,盯着电脑显示屏。难道我一路跋涉就为了做这些在家就已经花费我大量时间的事情吗?大部分夜晚,我和女朋友坐在沙发上,观看成百个数字有线电视频道中的一个。我们俩都有笔记本电脑——通过无线网络连接到因特网上——就在两膝之上。更有甚者,手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在任何时候,我们都可以收看电视、查看邮件、浏览各种网站、与朋友聊天。(当我们从沙发上起身时,一不留神耳朵又塞入了iPod。)

我就是这种时时刻刻都处在联系中的人——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接触网络并以此为生活方式的21世纪的人。这种生活方式既是一种福祉也是一种诅咒。一方面它给我们带来了十年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便捷,但另一方面它也鼓动了我们当中的一些人放纵自己原本比较脆弱的冲动,比如在平静安宁的生活中寻求消遣的冲动。

一种让人上瘾的装置

近来“美国在线”的一项调查发现60%的电子邮件用户会在假期查看邮件;40%的用户曾经在午夜点击过他们的收件箱;23%的用户穿着睡衣在床上查看过电子邮件。甚至有4%的人在盥洗室查看过邮件!当登录网站开始与我们基本的生理活动相竞争时,我想说我们正在失去权衡轻重的能力。

有些人面临的诱惑更大。拿我的女朋友来说吧,她是一名律师,公司给她配了一种叫“黑莓”的装置。用这种所谓的个人数字助手,只要通过小小的键盘就可以收发电子邮件、做网上调查,一切尽在手掌之间完成。这种“黑莓”可以无线上网,只要在有信号的地方都可以工作,所以几乎无处不可办公:火车,机场,甚至是沙滩。我女朋友的一个同事把她的“黑莓”带到了度假的哥斯达黎加。这些发电子邮件的人通常希望马上收到你的回复,因为他们知道你有“黑莓”。正在参加朋友的婚礼?中断你的祝酒吧。正在欣赏一场球类比赛?放下你手中的热狗吧。

当你得知“黑莓”是如此让人上瘾,以至于得到“疯狂黑莓”的绰号时,你会感到很震惊吧?负责“黑莓”市场营销的副总裁马克·吉伯特说“黑莓”尤其适合“想尽快上线的一类人。能在等电梯或排队等计程车的时候给对方回邮件,会让人很有成就感”。但是这样做可能给身体带来损伤:医生们发现“黑莓”用户中患腱炎和腕骨综合症的人有所增多。这种病症甚至有一个名称,叫做“黑莓拇指”。

除了扭伤的手指之外,我的担心还在于:一旦人人都有了这种装置(如果你不相信会有这种状况发生,就请回想一下1994年的时候手机是何等的稀少)我们还能够戒掉这种习惯吗?

俘获我们的眼球

这种联系方式除了耗尽我们的时间和注意力之外,还在改变我们的语言。以现在很流行的“即时消息”特征为例,“美国在线”最开始普及的这种短信方式让你能够在给你的朋友输入一条信息之后让该信息立刻出现在对方的电脑屏幕上。即时消息这种迅速的特点使得在线速记信息的传播变得更快捷,“美国在线”已经汇编了77条这样的速记短语,比如LOL(大声地笑),IMO(依我之见),YT(你在吗?),还有AFAIK(据我所知),DQMOT(请勿引用)。“美国在线”负责即时消息业务的副总裁查马斯·帕里哈皮提亚说他在工作的时候经常同时和五个人利用即时消息进行谈话。我相信这极大提高了他的工作效率,但是又不禁怀疑:五个同时进行的大部分是由首字母缩写词构成的对话,能算是真正的“谈话”吗?

现在的手机已兼有了网络浏览器、电子邮件和流媒体的功能并且随时都能连接网络,这些特征已经非常吸引人,显得都有些邪恶。那下一个吸引人的特征是什么呢?无线网络将变得更强大,其覆盖的范围也将更广泛。新装置将使人们在偏远地区的连接变得更有趣。一个名叫微景的公司正在开发一种便携式显示器,这种显示器将改变我们远离办公桌时浏览信息的方式(如果我们还有办公桌的话)。该公司的CEO里克·茹特科斯基向人们描绘了这样一个未来——一副微景制造的眼镜将会把高清晰的图像直接投映到人的视网膜上(听起来似乎会让人难受,但微景公司说这对健康没有副作用)。与其在两英寸的手机屏幕上上网,还不如戴上微景生产的眼镜,把电影下载到眼球,其效果等同于看100英寸的大屏幕电视。

每个人都迷失在经过自己亲手改造的人造世界里,对高科技镜片以外的真实世界我们就浑然不觉。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

当这种情况出现时,我想知道我们是否会想拥有得更多,而不仅是回到从前没有网络的时代,或者甚至完全切断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联系。同时我还在想,到那时才这样做会不会太晚。我想知道但又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样,现在我很忙——因为我真的需要查看一下我的电子邮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