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遭困难站牢笼,又遇贵人脱网松。
鳖鱼吐去金钩线,从此快活无影踪。
书接上回,却说周海江被王县令下在站笼里,秘密吩咐狱卒只是要他今夜便死,又写了一个招状,叫师爷来将他手去上面打了个印,把这一桩人命案座实在了周海江头上。
却说周海江自中午时分被上了站笼,在里边一直这么吊着,真个是苦不勘言,又见他们把自己的手去那招状上强按了手印,自谓今番必死了,挨到一更天时分,狱卒却来开了站笼将他从里边取出,周海江有些不解,这些狱卒不由分说,架住他的胳膊把来放在一辆板车之上,用些泥灰在他脸上一通乱抹:“不要则声!我们送你出城,此去速速离开,走得越远越好,若是回来需连累我等众人!再也不要回来了,周海江你只今便是个死了的人,知道么?”
“谢谢差役大哥,我省得!只是不知是何人救我?烦请相告,异日若有翻身之时定当效犬马之报!”
狱卒:“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几个狱卒又将了一个死尸来放在周海江原来站的那个笼子里。
书中暗表,却说下午的时候宁拯将那狱卒叫到对面茶馆,许以事成后再有一千银子相谢,这狱卒便道:“今天夜里只需使用一个李代桃疆之计,便可救得周海江的性命。”
宁拯相谢了,同这狱卒约好明日茶馆再会,专等消息,然后就回去了,这狱卒回来,把这话对几个一起的差役都说了,众人会意,刚麻黑的时候就有两个狱卒去牢房中把一个死囚结果了他性命,又将脸来捣烂了,就把这死尸替换下了周海江,然后具结一纸文书,把周海江充了那死囚的尸体,径往城外焚尸场来,刚出城门就把周海江叫起来,让他赶紧往别处去了。
这边运尸体的狱卒来至焚尸场,给了老苍头一两银子的好处,并让他在收尸体的单子上签了字。
老苍头会意,一但上面追查起来,就说已经焚烧了,却是上哪里查去,真个是做的天衣无缝,这些差役都是久惯做这些生意的,真是有钱能通神役鬼。
却说第二天,王知县使师爷出来问周海江死了也未,胡师爷便来前面问:“周海江死了也未,老爷立等回话呢。”
狱卒忙上前抱拳施礼道:“这站笼,站了一晚上能不死嘛,早就断气了!”说话的时候将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塞进师爷的手里,胡师爷笑着点了点头,忙将银票收了:“既然都死了,他家又无亲眷来收尸,就拉去焚化了吧。”
狱卒:“小人明白。”
胡师爷进来回禀了王县令不表,只说林贵福被王县令叫进县衙去,将周海江的供状等具结了案,林贵福听说周海江已死,笑嘻嘻的大叫:“谢青天大老爷替小人做主。”
却说周海江当天晚上出了城,狱卒让他快走,他从板车上起来,撒腿就跑,一径的跑出去十几里地方才,住了脚,觉得口里又渴,肚里又饥,还好这是五月末的天气,夜里不寒冷,左右看时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天空,路边两旁树林被山风一吹发出哗哗的涛声,万赖俱静,周海江好生迷茫,如今却是到哪里去的好,现在家里肯定是不敢在回去了,林阿伯为何会突然死去,林贵福为何一定要说是我杀的,为何林阿伯将信送来,回去就死了呢。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他脑海里萦绕。
周海江坐在路边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毕竟不敢久停,拽开步奔着路上飞奔向北而走,正行间,只见前面突然一闪一闪出来两个亮光,那光有些发绿,周海江有些毛骨悚然,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许多,放大了胆子往前去,看看这亮光至近前,原来是两只萤火虫。
周海江顺着大路往北行了一夜,五更天时候,远远看见前面有一个镇子,思量先去镇子上吃点东西,自昨天早上在牢里吃了一个玉米面的窝窝头,喝了半碗凉水,至今水米没打牙,想到这里肚中越饿得不行,不多几步路来至镇上,因为来得早,镇口的客栈还没开门,往前走了不多远,只见十字街旁有个包子铺,正热气腾腾的。
“嘿嘿,有包子吃也不错,先去买几个包子吃了再说!”周海江自言自语的奔着包子铺就来了。
这时候也有几个人在哪里买包子,买馒头。周海江快步走来:“老板给我来十个肉包子!”
包子铺掌柜的将了十个肉包子用荷叶包了递过来:“十文钱!”
周海江接过包子,也顾不得许多,就用嘴去咬来吃,虽然很烫,架不住他饿的很啊,不多时就把十个包子都吃尽了。
店掌柜先见他忙着吃包子,也没有追着他要钱,此时见他包子吃完了,也且没有主雇来,便又说道:“包子一文钱一个,十个包子十文钱!”
周海江笑嘻嘻的,在身上一摸,心里一凉,暗自思忖道:刚才饿极了,没想起自己哪里来的钱呢,现在吃了他十个包子,却是没钱与他,倘若被他揪住拿到官府去………….。周海江想到这里越发心里着忙,但是脸色还笑嘻嘻的突然只见他把腰一弯:“哎呀!哎呀,肚子好疼,疼死我了,茅厕在哪里,快要憋不住了。”
包子铺掌柜忙指着左边说道:“你从左边绕过去,有个小茅草棚,那里就是茅厕!”
周海江捂着肚子弯着腰忙向左边茅厕去了,包子铺掌柜的等了一个多时辰,几笼包子卖完了也不见周海江回来,只得叫声晦气!
周海江假装上厕所,偷偷溜了,因为此小镇距离县城也不过四十里地,他并不敢久停,只是奔着北边大路只管向前,走到日中时分,肚里却又饥了,远远见一片李子树林,青黄青黄的李子满树都是,沉甸甸的,十分爱人:“嘿嘿,有李子吃也不错,先进去饱餐一顿吧!”
周海江快步跑进李子树林,用手去树上摘那大个的李子只顾吃,不多时吃的饱了,正准备要从树上下来走路,却远远看见一个跛脚汉子走了过来,这汉子身长七尺,四十多岁年纪,上身穿一件白布短衫,下面是一条灰布裤子,脚下一双草鞋,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一跛一跛的。
周海江大惊,心下思量道:若是被这跛子发现了,扭送至官,却不是个死,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傻,他是个跛子,想必跑不快,我不如马上跑吧!
周海江从树上跳下来,早被那跛子发现:“啥个!好灾贼!敢来偷我李子。来人抓强盗啊!……………来人抓强盗…………..来人抓强盗啊!”
周海江刚一下树就被跛子发现,并大声喊叫起来,这一惊非小,周海江没料到这跛子会大呼小叫,心里恐惧极了,撒丫子奔着路上就狂奔去了,那跛子在后边追了一里多路,看看周海江跑得没了踪影,方才回去不表。
周海江一径的奔出去十里地,方才住了脚,心里兀自突突的狂跳,生怕被人追上,自言自语道:“这跛子可真狠,不就吃了几个李子吗,用得着如此大呼小叫,老子诅咒你下辈子还是个跛子!”
周海江骂了一回,觉得有些腿酸脚麻,在加上昨天晚上一夜未睡,精神上十分的疲困,又经过刚才这一通狂奔,身体真是吃不消了,见路边草丛却好茂盛,便走去草丛里躺下,又将些杂草来盖在身上,经过他这么一伪装,就是有人从他身边过也不会知道草里有人。却说
周海江在草丛里正睡得香,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身上,吓了一大跳,猛然起身,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身长五尺左右,十分瘦弱,穿一身破衣服,只是眉宇间却透出几分秀气:“你干嘛,怎么往我身上躺!”
小乞丐也吃了一惊,被周海江从草下突然推了开,初时还以为撞见鬼了,定睛细看,见周海江被太阳照出影子在旁边的石头上,这才放了心,比及周海江开言质问,她把手往腰里一叉:“你藏在草丛里,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你躲在里边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个逃犯吧!”
周海江见他说出逃犯两个字,心里有些局促,忙从草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乱草:“你才是逃犯呢,老子爱在草里睡觉,关你屁事!”
“好,你爱在草里睡觉不关我的事,嘿,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缘份。交个朋友吧。”
周海江听他说要交朋友,便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乞丐:“你是个叫花子,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想起来要饭呢?你爸妈呢?没有家里人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你叫我小李子就可以了。我没有爸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周大哥就好了,你没有爸妈是谁把你养大的?总不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哈哈哈。”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孙悟空!我不是。”
“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懂得还真不少呢!你是男的是女的?看你长得这么秀气,是个女的吧?”周海江笑嘻嘻的问道。
“当然是男的了,你才是女的呢!”
“好,男的就男的,只是你有些娘娘腔!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每天就是在四处游荡,刚才本来看见那团草里正好睡觉,哪知………不说了,吓了我一跳。”
“哦,是这样啊,那你饿了上哪里去吃饭呢?”周海江疑惑的问,这个问题也是正困扰他的。
“哈哈,吃饭,简单啊,你跟我走,咱们去前面的镇上,我给你弄吃的去。”他一面说话,一边将头发捋了一捋,周海江正有些饿,听说有饭吃如何不喜,便同这小李子,一路往镇子上来,比及二人走到镇子上时,天色已经麻黑了,晚风吹来,周海江不觉得怎么冷,小李子显然有些颤抖,周海江瞧在眼里,忙将身上的短卦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瞧你冷的,把我衣服穿上!”
小李子顺从的穿上衣服,不住的左右观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一家弄点吃的!”周海江点了点头,就墙根处立住,看小李子往街对面一大户人家门首去了。
小李子来至这大户人家门口,抬手去敲了敲门,不一时门开了,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门子:“要饭的,敲什么敲,敲你妈!”
“好心的大爷,您赏小人一口吃的把,求求您那,给点吃的吧,您发发慈悲。”小李子跪在地上只是哀告。那门子见他满口大爷,满口大爷的叫,心里听着快活:“哈哈哈,看你小子嘴甜,这三文钱拿着,大爷我赏你的。”
小李子正待上前去接钱,周海江从后一个箭步赶来,右手一把拖起小李子飞也似就往街上去了,后边那门子还嘴里骂骂咧咧的。
小李子被周海江拉着飞跑出去几条街方才停下,此时街市上家家户户都已经把门来闭了,周海江右手拉着小李子的手只管往前行,小李子很不解的问:“你干嘛啊,刚才他都要给我钱了,却被你……….这下好了,今天晚上都要饿肚子了。”
周海江听他说话,停住脚步看着小李子清秀的脸庞:“哎,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为了几文钱就如此跪地乞食,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得有骨气,既然你跟我做了朋友,以后不许在跪!”
小李子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湿润:“可是我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啊,再说了,我也不是………………..。”小李子本来想说自己也不是男子汉,终于把后面几个字咽回去了。
周海江叹息了一回:“你对这地方熟悉吗,附近可有什么庙宇,道观?”
“有啊,就在南面不远五六里地,有一个城隍庙!”
“那就好,既然有城隍庙,里边必定有祭祀的果子或者什么吃的,咱们进去弄些吃吃,今天晚上就在庙里住上一晚,明天再赶路。”
“周大哥,那庙里有个老头,从来不让我进去,你还是别打这主意了!有一次我跟着烧香的人进去,本想拿点神像前的馒头果子,被那老头打了好几个耳光,差点把耳朵都给打聋了!”
“这老头如此凶悍吗,这么说起来,我们今天还非要去招惹招惹他!”小李子露出很害怕的神情,周海江笑了笑:“不要怕,有我呢,以后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周海江带着小李子径自往城隍庙来,书中暗表,这小李子,本名叫做李燕,三岁上父母害瘟疫死了,她就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十岁上爷爷也害病死了,后来李燕失踪,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就在周海江来这镇子时方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几日李燕只是在附近乞讨,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周海江同李燕来到城隍庙外,只见这城隍庙不大,外边有一人高的围墙,前面是两扇大门,此时正关闭着,大门上有一块黑底红字,大书城隍庙三字,左边门框,上联:护佑一方黎民风调雨顺,右边门框上下联:求财求官求子有求必应
却说这城隍庙里的老苍头,刚把庙门来关了,先去东边墙根茅厕里解了手,便在正堂后边的厨房里做饭吃,把米下在锅里,又将神像前香客祭祀的熟猪头来切了一盘子,刚把猪头肉切好,配了些辣椒面,花椒面,香菜,酱油、醋、香油少许,弄得香喷喷的,把来放在桌子上,走去将酒壶来,倒了一杯酒,刚要喝,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谁呀!那个?”老苍头一连问了两声,不见有人回答,只听的门口依然砰砰!砰!……………….。
门还是在敲,听那声音,好像是用砖头在砸门,老苍头顾不得喝酒,忙起身往大门来看,不多两步穿过大殿,走到了门口,一面将门上的杠子拿开:“是那个?”这老苍头拿去了闩门的杠子,将两扇大门拉开,只见门外黑黢黢的,但凡这人在晚上先从屋里出来,因为屋里点了灯,眼睛有个明暗适应的过程,此时大门外只有微弱的月光,所以看不到什么,老苍头一面问:“谁?那个在敲门!”问了一遍既没看见人,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心下有些着恼,暗自思忖;莫不是那家小孩子调皮,且不管他,老子继续回去吃酒要紧!
老苍头开门没看见人,问了两遍见无人答应,便又将门来闭了,刚要把杠子放在门上闩住,就听见外面砰砰!砰,的砸门声,老苍头气极了:“啥个?…………..啥个!”一连问了两声,见没人答应,外面砸门声并未停止,老苍头,忙将门来拉开,此时眼睛比先前要看的明白些了,因为这会儿眼睛已经适应当前的环境,开门的一瞬间,老苍头看见门外一个赤膊上身的汉子往前面墙根处去了,这把老苍头可气坏了:“好小子,往哪里去!你给我站住!”他说话时拽开步就追出了门,刚转过东面墙根处,只见那赤膊的汉子扭回身劈面就是一把沙灰,老苍头没提防,被这一把沙灰正打在脸上,迷住了眼睛,睁开不得,忙蹲下身,用衣袖来揩眼睛里是沙子:“好小子,暗算我!”
“哈哈哈,你没听说过一个成语么?穷寇莫追!”周海江哈哈大笑着同李燕闪身就进了城隍庙里,快速穿过大殿,至后边厨房:“哇,有酒有肉诶,小李子,咱们两个可以大吃一顿了,你看,那里好大一只猪头,咱们都拿走,耶!还有这么大一锅米饭,真是造化!”
小李子伸手抓了一把猪头肉,一面吃一面径直往西边屋子里去了,周海江:“小李子,你快来喝酒啊,往哪里去呢。”他一面说,一面将桌子上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又大口大口的将盘子里的猪头肉来吃:“恩,不错,就是太辣了些!正好下酒。”在周海江的记忆里,吃肉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不多时小李子从西边老苍头的卧室里出来,见桌子上一盘子猪头肉已经被周海江吃光了:“啊,你也不给我留点!”
“谁叫你不来吃了,哪里还有一半只猪头呢,你拿刀去切些来就是了。锅里米饭也好了,快拿碗盛了吃。”
李燕走去将菜刀切了两只猪耳朵,一面切一面吃:“恩真好吃!”
“好啊,你们两个臭小子,把我的酒也吃了,肉也吃了,快陪我!”老苍头从外面进来,眼睛里尚有沙子还没揩干净,不住的流泪,眼睛一睁一闭,难受得不行,见他二人把桌子上的猪头肉也吃了,酒也喝了,忙就门口摸了一根木棍来打。
“哈哈哈,老人家,不就吃了你点肉嘛,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周海江一面说,一面左右闪躲,那老苍头哪里听他说,嘴里千贼万贼的只是乱骂,挥舞手中木棍,劈头盖脸的打,周海江躲的慢了些,被一棍子打在肩膀上,恼的有些火上来了,左手一抬,硬接了一棍子,一闪身上前劈胸揪住了那老苍头的胸口:“老头,我吃你几块肉,你也打得我够了,咱们算是两清,不过以前你打过小李子耳光,我要帮他打回来!”说完,甩开右手照定这老苍头左右开弓,啪啪两声响,这大耳剐子打得老苍头双眼直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你小子,敢情是这小娘们的姘头!老汉我不活了!哇哇……..。”这老头叫起撞天屈来,小李子忙提起那半只猪头,扯了周海江就往外走,两人担心惊动左右四邻,一径的出了城隍庙,奔着南面官道就跑。
“哎呀!累死我了,咱们先歇歇吧,那老家伙不会追上来的。”周海江喘着气,停住了脚,李燕指着路边的一块大青石:“咱们去那石头上坐坐,先把这猪头肉吃了再说。”
二人来至石头上,将那半只猪头肉,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啃完了:“啊,饱死我了,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肉呢。有牙签没有?”周海江牙齿被肉丝嵌的难受,李燕笑道:“要牙签还不简单,那边有茅草,折一根,不就有了嘛!我又不是开饭馆的,上哪里给你准备牙签去!”
周海江起身,走过去折了一根茅草,将那茎秆来做了只牙签,一边剔牙,一面很惬意的走回石头处躺下,看着满天星斗,只见云后显出月亮,如冰盘一般:“诶,你说月亮里边真有嫦娥吗?”
“我又没去过月亮里,怎么知道里边有没有嫦娥!或者有吧!”
“那你说嫦娥会拉屎不会,嫦娥拉的屎会不会污染月亮里的环境?”
小李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不知道,也许会吧,是人都会拉屎,这是不可避免的呢。”
“那你说如果神仙在天上拉屎会不会突然掉一坨下来!”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管起神仙拉屎放屁来了!”
“这会儿不是闲着无聊嘛,那你说不聊这些,聊点什么?”
“恩,我想学一门技术,可以安身立命,不用像现在这样做乞丐,你说有没有什么技术可以每天干活又不觉得单调寂寞,而且还很热闹。”李燕看着天空双手抱着膝盖。
“有啊,你可以学铁匠嘛,铁匠铺里,每天热火朝天,打铁打得叮叮咚咚岂不是很热闹。”
“你看我这么瘦,能行么?”
周海江转头看了看李燕笑问道:“刚才庙里的老头,干嘛叫你娘们?”
李燕脸上有些发烧,忙辩解道:“那个死老头,见我长得瘦就埋汰我呗!”
周海江没有再细问,只把眼睛去看天空中的星星,二人在青石板上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渐渐的几声鸡鸣伴随着几声犬吠,一阵晨风吹了过来,东方渐渐发白,周海江站起身:“走吧,此地不可久留。”
李燕站起身;“我们去哪里?”
周海江拽开步就往前走:“浪迹天涯!”
“好!我这辈子就跟你一起浪迹天涯!周大哥你说好不好!”
二人往南边官道一直走,约莫中午时分,行了三十多里地,又见远远一处村镇,走到镇子口,只见一个大石牌坊门,上有“韩家裕”三个大字,二人进镇子:“哎,又要饿肚子呢!”
“嘻嘻,我有钱了,咱们买包子去!”李燕从腰里摸出十几文钱。
“啊,你那里来的钱啊?”周海江有些吃惊。
“在城隍庙里那老头屋里拿的,我数了一下正好有一贯钱呢,够我们两个吃一阵子了。”李燕得意的笑着。
周海江也笑了笑,二人走去买了几个包子来吃,吃完了包子,两人因为走了半日路,又加上周海江两日两夜未曾睡觉,困顿的不行,见街对面有个茶棚:“走去茶棚里坐坐,也就好花几文钱买两杯茶吃!”
二人进茶棚内坐下,茶店伙计来问道:“二位,吃什么茶?”
“来两碗老鹰茶!”
伙计将了两碗茶来摆上,自去忙着给其他人斟茶去了,此时茶馆内人却很多,老的少的,坐了十几人,周海江喝了两口茶,略觉得不那么口渴了,便欲趴在桌子上睡觉,就听见隔壁桌子一个汉子说道:“此人姓王,号蟠龙,即是此地竹儿岗人,家在竹儿岗西南蟠龙山里面。其人少时,曾在嵩山少林寺学拳棒。学了些时,不得寺中和尚真传,于是奔走江湖,将近十年。后改投四川峨眉派,得峨眉派掌门人仪静师太真传,武功绝伦。学了一套‘峨眉五行拳”一套‘峨眉天罡指’。因请教这仪静师太,拳法从那里得来的,师太说系前辈大师将佛家北少林拳,龙、虎、豹、蛇、鹤五大形,揉合武当派阴阳太极拳为主的精髓,内外兼修,即以武功修炼为外丹,进而修养内丹逐级提高,再辅以九阴真经心法,独创峨眉五行拳,功法精妙!他就大吃一惊,说:‘徒弟在少林寺四五年,未曾学到一个好拳法,今日幸遇吾师不吝赐教!’那仪静师太道:‘只因这些拳法武艺,学会之后超凡入圣,若是心术不正之人,便要祸害江湖,残害百姓,故而不轻易传授!”
旁边另一个汉子道:“这峨眉派眉武术有“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一树指的是峨眉武术,五花指的是五个分支门派,即丰都的青牛派,通江的铁佛派,开县的黄陵派,FL的点易派,灌县的青城派。”
这一个汉子接着道:“当年郭襄途经少室山,拜访少林无色禅师。适逢昆仑派何足道来少林挑战。因山间偶遇,郭襄乃奏考磐,而何因此暗恋郭襄,特意为奏蒹葭相和,少林一战,何足道艺压群雄,却又被觉远大师之徒张君宝击败,随后便返回了西域,而觉远也因张君宝被指为偷艺,不得不带张君宝与郭襄逃亡。就是逃亡的那天晚上,觉远口颂《九阳真经》圆寂,郭襄、张君宝、无色皆有所悟。无色创少林九阳神功,张君宝也因此而开创武当,自号:三丰。郭襄继续行走江湖,希望能与杨过碰面,却始终没能再见,在四十岁那年,她忽然大彻大悟,在峨眉山出家为尼,从而开创了峨眉派,如此算下来也是好几百年的事情了。”
这两个汉子嗟叹了一回,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海江忙起身来对着这两个汉子作揖:“二位大哥,你们说的那个叫做王蟠龙的在何处住,可详细说说吗?”
坐在上首的白面大汉,打量了周海江几眼:“你问他做什么?”
“我刚才听二位说他武艺高强,便想去寻他学艺,还望二位大哥做成小弟。”
“哦!即是你想和他学艺时,我就告诉你也无妨,你出了镇子往东边大路走,五十里外便可到竹儿岗,蟠龙山就在竹儿岗北面。只要你到了竹儿岗,问王加龙,王蟠龙先生,无有不知道的。”白面汉子说完,端起茶碗来呷了一口,侧首坐着的黑脸络腮胡子大汉笑道:“只是有一样,这王蟠龙先生,从来不收徒弟,你若想拜他为师,我看也是难!”
“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且去了见机行事,他就是铁打的心肠,我也要让他收我为徒!”周海江对二人施礼道了谢,将茶碗端起来喝了,叫伙计算了帐,同李燕径奔竹儿岗来。二人出了镇子往东行了二十多里地,又见一村子,“周大哥!你看前面有个村子,这会儿天也不早了,且到村里吃了饭再走吧,不然今天晚上恐怕要饿肚子!”
“我看你是以前饿肚子饿怕了,哈哈哈,好,我们先去村里寻个饭馆,吃点东西再走。”周海江同李燕进了村,这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因为靠着官道边,所以村口就有一家村酒馆,门口高高挑着一面酒旗,二人进店来,寻了一张桌子坐了,此时正是申牌时候,吃午饭的已经都散了,吃晚饭的又还没来,所以店中并无客人,掌柜的坐在柜台内打瞌睡,伙计和厨子都趴在厨房里案板上乘凉。
周海江进来时,店掌柜瞌睡也醒了,忙起来招呼,把店小二叫了起来,周海江点了两碗素面同李燕吃了,这也就算是打过尖,吃过饭,二人继续向山里进发。才出村庄,见面前一条大河,“周大哥你看这河水好清澈,我下去摸鱼!”周海江忙拦住说道:“咱们还要忙着赶路呢,摸什么鱼!”
河水很清澈,小鱼在水里欢快的游着,远处两个孩童,一边在水里游泳一边唱着歌:“大河弯弯向东流,就是这么牛…………….。”
河面有一里路那么宽,白鹤时不时的在河面飞起,中间河水有些发绿,看着就十分的深,乡人架了一个木板桥,这就是传说中的独木桥了,我小时候就走过家乡的独木桥,桥面仅有脚那么宽,两边都是激流的河水,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后来在九三年的时候,河面上就修了一座很大的混凝土大桥,可是古时候,像这种独木桥随处可见的。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却说那桥下河里的水十分湍急,水声吼吼震耳欲聋,从桥下奔腾咆哮着流过,听着像是万马奔腾,千军呐喊的意思,知道是水下有石头,激流撞击的声音了。周海江牵着李燕过了河,又是一个山坳。这山南北走向,中间龙脉起伏,十分雄伟壮丽,顺着大道直走入山上来,行不多远又是一条条峡谷,太阳已经偏西了,走入峡谷时一股凉意袭来,行过了两道长岭,冈峦重叠,古树参天。峰峦叠嶂,怪石横生,端的是嵯峨险峻,行了十几里地,只见从山中淌出一条大溪来,溪水有水桶那么粗的一股,如虎跳涧,如龙奔海,气势磅礴,发出很大的流水声。刚行过了这条溪水处,走不上五里地又一条大溪从山中峡谷奔腾而下,周海江走至溪水边,浇了两捧来洗了洗脸,李燕也蹲下来将手去捧了水来洗脸:“啊,周大哥,这水可真凉爽!”
“咱们得快点赶路了,看这天时,再有一个把时辰太阳是要下山了!”周海江洗完脸拽开步便往大路上走,李燕也忙起身跟了上去:“你不能走慢点啊,我都快赶不上了。”
周海江和李燕,快步行进了山中,抬头看时,只见不远处便是一片高山,山下有块巨石像架屏风一般,迎面竖起在大路上,那块大石上镌刻了三个大字:“石关门”大石旁边树木丛杂。巨石是白色的,又像是一块大镜面,旁边树上枝叶浓密,尽是些苍松古柏,一丛一丛,一簇簇,真是意境幽深,如同仙境般。
周海江同李燕,一面走着,忍不住观玩着山景,实在是快乐之极,他突然想做两句诗,描摹这个景象,可是肚子里寻思了半晌到底是做不出来。正在凝神间,不留神踢着了前面一块石头,身子往前一个踉跄,直冲出去四五步方才立住了脚:“奶奶的!这石头路却是不平,差点被它给绊倒了!”
“周大哥,你想什么呢,走路不专心!”
“我看着山上景色优美,寻思做两句诗,也学学李白杜甫,没想到,诗没做出来,差点害我摔了一跤!”周海江还边走边抱怨。
“李白是谁啊?”李燕一面走,一面问道。
“李白你都不晓得呀,李白是个大诗人,听说是唐朝的人,他写了好多诗呢!”
“哦!是吗?那你还记不记得些,给我念来听听!”
“嗯,我就给你念一首吧: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天上,低头想老娘。”周海江背咏到后两句突然想不起来了,也只能胡诌。
“哦,这就是李白的诗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只顾往前行,不知不觉又行了十几里地,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太阳的余晖也都尽了,从峡谷中开始吹起了晚风,周海江正快步走路,倒是不觉得冷,李燕额头也挂着汗珠,两人转过山嘴,这路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平了,路面上石头一块高一块底,虽然并非羊肠小道,却也十分难行,二人自饭后出了村子,又行了这两三个时辰,估摸也走了三十来里地。周海江心里想道:“听村酒店伙计说,到竹儿岗不过四十里地,这会儿走了三十里地吧,争取今天晚上在竹儿岗寻个客栈住一晚,明天早上往蟠龙山去。”心里这么想着,脚下便加快了步伐,李燕脚步慢些,有些跟不上,便只能小跑着:“周大哥你就不能走慢点吗!”
“你看这天都快黑了,到竹儿岗估摸得还有十里地,咱们不快点,只怕要走夜路了,万一这山林里窜出个什么野兽来,我两个手无寸铁可不是耍处!”李燕见如此说的凶险,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快步跟着。
二人快步行走了半个时辰,天色完全黑尽了,周海江心里越发慌了起来,只是低着头只顾走,正行间,却看见前面有个骑着驴子的中年人,身穿长衫,头戴一定青布帽子,后边还跟着几个推小车的汉子,那中年人勒住了驴缰,同推车子商议道:“我说哥几个,你们看这天已黑下来了,到竹儿岗起码还有五七里地,路又难走,你们推车子又走不快,怎么好呢?”
一个推车的汉子说道:“那也没得法子,今天是二十八,月亮出得晚,常言道二十八九,月亮起更发,出来的晚些,不管怎么,总要赶到岗子上去。员外不用担心,这荒僻之地,虽走得晚些,到也不怕有强盗来。”
坐在驴子上的那中年汉子说道:“强盗虽没有,倘或有,我也无多行李,便是抢去也不值多少钱,拿就拿去,也不要紧,实在可怕的是豺狼虎豹。天晚了,倘若出来个把,我们就坏了。”
另一个推车的汉子说道:“这山里虎倒不多,有山神爷管着,从不伤人,只是狼多些。听见他来,我们都拿根棍子在手里,也就不怕它了。”
周海江同李燕,就跟着这伙人后面,此时人多一起走路,也就觉得胆壮了不少。
众人行了一里多路,走到一条横涧跟前,溪水不大,上面有个小瀑布,这山路却从溪水里穿过,众人从溪水里淌了过去,继续摸黑往前走,又转过了一个山嘴,前面骑驴的汉子说道:“咱们就在这里歇歇吧,走得累了!”
李燕笑道:“你看那骑驴的,他骑着驴走,倒还说走累了,我们甩火腿的偏就不觉得累!”
周海江扯了扯李燕:“咱们也坐下歇歇再走!”
那骑驴的汉子从驴上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众车夫,也把车子放下,掏出旱烟袋,装上一锅烟,开始抽起来。
众人正坐在地上抽烟歇息,突然听得远远“嗷!嗷!”的两声。众车夫脸色惊恐的说道:“虎叫!虎叫!”
这一惊非同下可,都忙站起身推着车子就走,周海江听说是虎叫,也吃了一惊,旁边李燕早吓得瑟瑟发抖:“啊,虎,怎么办啊?”
周海江强自镇定的看了李燕一眼:“没事的有我呢,老虎来了,也是吃我,因为我比你肉多,你这么瘦,老虎才不会吃你呢,放心吧。”
李燕哭丧着脸拉着周海江的胳膊,周海江虽然口里说不害怕,可是两条腿不听使唤的直抖个不停,他忍不住右手握拳照定自己腿上就是一坨:“老子斗不怕,你抖个锤子,再要抖,冬天我不缝棉裤给你穿,冻死你!”
李燕见状被逗得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众人刚走了数步,突然就山上不远处传来“嗷嗷”的叫了两声,一股冷风从上吹了下来,正是风生从虎,云生从龙,老虎已经来的很近了,众车夫吓得忙将车子放下:“员外爷,你别骑驴了,都快停下。听这虎叫,已经在我们上面了,越叫越近,恐怕是要过来呢,快避一避罢,倘若是到了眼跟前,想避就避不得了。”
那骑驴的中年汉子听了这话,忙跳下驴子。另一个推车的汉子说道:“快,快寻地方躲起来,驴子就不要管了,各人听天由命吧!”
那骑驴的中年汉子,见路旁有颗小松,他便慌忙把驴子缰绳拴在小松树上,然后望着旁边另一颗松树就爬了上去。
众推车的汉子,一个个都撇了车子,径直都往两边的松树上爬,一时间人人顾命,再无心管别的事了。
周海江见众人都往树上爬,他也寻了一颗树,几个纵身就爬了上去,想他从小靠砍柴卖为生,闲暇时在山林里便上树摘松果,掏鸟窝,爬树比谁都快,可是他刚爬上树,突然想起李燕来,往下看时,李燕还傻傻的站在树下,急得直跺脚,周海江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呆子,还站在树下干嘛,快上树啊!”
“啊啊啊,周大哥,我不会爬树!怎么办啊?…”李燕一头说,都带着哭腔,显然是急的哭起来了。周海江没法子只得忙从树上下来,借着微弱的光,四处快速的搜寻,正焦急时,看见东边有个石缝,宽不过二尺,周海江忙拉着李燕就奔那石缝去了,先将李燕推进石缝里,他也退身进入了石缝中,将背对着李燕,把李燕挡在里边:“别说话!”周海江叮嘱道。
周海江十分紧张,不由得放了个屁,:“周大哥,你放屁可真臭!”
“嘿嘿,不好意思啊。”周海江正张着眼四处观看,说时迟,那时快,一阵腥风过处,只见东山岭上,窜上一个物件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一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你看它左盘右旋,又是“嗷”的一声长啸。然后把身子往下一探,已经到路边了,又是“嗷”的一声震得山石树木都在颤抖。众人只觉得寒气刺骨,虽然是五月末,快到六月的天气,无有一个人,不是浑身颤抖的,嘴里牙齿止不住格格直打架,
周海江忍不住偷眼看着那虎。那虎蹿到路边,停住了脚,眼睛映着月光,绿莹莹的,好像两颗夜明珠,只见它在路边,看了看那驴子,然后将身一纵,来至周海江面前,咆哮了一声,“嗷!”然后将身子一缩,对着山下飞蹿而去。就这一跳蹿,带起一阵风来,只听得树梢上松针被刮得呼呼地响,残叶漱漱地落,众人面上被这冷气棱棱的如刀割。
老虎去了多时,仍然无人敢则一声,大伙早已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周海江在石缝里等了许久,却听不见虎的动静,便喊道:“树上的,老虎走了没呀?”
树上的一个车夫说道:“出来罢!虎走得远了。”
周海江听他如此说,便同李燕从石缝里出来了,抬头看众人时,还一个个在树梢上动弹不得:“诶,你们还不下来,在树上过年哦。”
其中一个车夫道:“我们也想下来,只是这两条腿抖个不住,双手也是酸软无力,却是下不得树呢!”
“啊,那好吧,你们在树上再多歇一会儿吧,不过,说不定等会再来一只虎,你们就只有在树上过夜了。”
众人都嚷道:“你这小伙子,别信口胡说了,也不忌口!呸呸呸!”
大家乱嚷一回,精力舒缓了过来,这才一个个从树上下来。众人看时,却是少了骑驴的员外,大伙抬头寻找,只见那骑驴的员外爷还在树梢上紧紧的抱着树干,众人都喊他快下来。
那员外过了半天,方能开口说话,问道:“我们是死的是活的?”众人都说道:“虎过去了。你快下来吧,咱们好赶路。”
那员外兀自担心的问道:“虎怎样过去的?一个人没有伤吗?”
其中一个推车的汉子说道:“我看他从东山岭上跳下来,然后往石头缝那边转了一圈,就奔着山下只身一纵就飞下去了。”
那员外听了,方才放下心,叹气说:“可是吓死我了,这会儿脚还在抖呢,站都站不起来,你们快扶我上驴背!”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这员外扶着上了驴背,这些个汉子又各自推着自己的车子,慢慢往大路上走,周海江牵着李燕跟在中间,行不多时转过一个山嘴,远远望见前面一片灯光,好像是个大镇子的模样,众人喊道:“好了,好了!前面到了竹儿岗了!”
大伙精神振奋。周海江笑着说道:“总算是死里逃生了!且去镇子上寻家客栈住下。打上一壶酒,痛快的喝两杯!”
不多时到了竹儿岗,这镇子虽然在山中,却也是个大镇子,两边都是房舍,中间一条大街,约莫也住着百十来户人家,但是这镇子上只有一家客栈,因为周海江和李燕是第一次来,不比先前那些推车的客商,因此等周海江他们找到客栈里来时,本就不多的几个房间已经被他们住满了。说话的先前周海江不是和这些客商一起来的么,只因为进镇子的时候,李燕突然嚷着肚疼,要在路边小树林里解手,周海江只得等她,李燕在小树林解手了出来,这才同周海江来镇上寻客栈,客栈伙计说已经满了,让他们两个去找个百姓家投宿。
周海江没奈何,只得同李燕顺着街道往前行,走不多几步路,左手边这家人户,窗户里透出灯光,想来还没有睡,正好去叫声相扰,就便投宿。
周海江牵着李燕,走近这家门口,只见青砖砌的墙,两扇柏木大门,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只见里面房子似乎看起来不少,大概也有十几间的模样。
周海江抬手叩门。叩了几下,里面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头发有些花白,颌下有些胡须,不是很浓密,尖颧骨脸,很瘦,嘴唇好似猪肝,右手中持了一油灯,桐油在灯芯上燃着,发出一股浓黑的烟,男子问道:“你们深更半夜敲门打户做什么?”
周海江听他言语不善,忙点头哈腰,抱拳行礼,满面堆笑的把要来寻王加龙拜师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说道:“因为今日实在天晚,无法再赶路,镇上客栈又满了,不得已,这才敲门,指望老翁行个方便暂容栖身一夜,有米面借点熬煮些汤水充饥,实感激不尽,明日依例拜纳房钱。”
那老者点了点头,笑道:“你稍等片刻,我去问问庄主太公。”说着话,并不关门,转身便进里面去了。
周海江对李燕说道:“希望他家庄主太公能收留我们一夜!”
时间不大,只见那老者随了一个中年汉子出来,手中仍拿油灯,说声“请客人里面坐”。周海江便跟着进来,进了大门,只见一带的六间房子,门在中间,门前台阶约二十余级。中年男子手持油灯,在前面照着路,周海江同李燕跟着进至正堂上。
那老者将他二人引着来至正堂落了坐,说道:“二位且少坐,我已经吩咐厨房整备饭菜,少时便来。”
“深夜搅扰,有劳费心了。”周海江忙陪着笑。这老者不爱言笑,只是呆坐着,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又过了一会儿,那先前出来掌灯的中年汉子端个托盘,托盘内是两碗米饭,两碟子素菜,一碟子煎豆腐,一碟子炒豆角。他把来摆着桌子上,周海江同李燕饿极了,也不管许多,三下五除二,把饭菜吃了个干净,老者便吩咐那中年汉子收拾了碗筷,起身带着周海江和李燕往客房中来。三人出了正堂,往西侧角门出来,原来这是个朝西的角门,进得房来,是三间厢房,两头各有一间,中间隔断了的。这厢房靠北头有个炕,靠南摆着些桌子板凳等家伙什物。那老者将他二人安置在西厢房中:“你们两兄弟就在一个炕上挤一挤吧!”
“好,让您老费心了。”周海江陪着笑送老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