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偷袭
郑畋二人答应了李杰，回去之后又过了三天。
郭琪一脸愁容的来到王府拜见李杰，一见面郭琪就向李杰下跪请罪。
李杰见其作态心中甚为奇怪，开口问其原因。
郭琪见寿王问话扑的向前一靠，自责道：“末将有负殿下所托，还请责罚。”
李杰不明其意问道：“何事如此?”
郭琪道：“末将无能，现在军中上下经过五六天的抢掠，已经彻底放纵了自我，臣实在是无能为力约束他们回营。
自前几日臣尊殿下令回到营中后，就立即召集各营将校告知他们此事，令他们立即回去约束手下所为。
可最后响应者却寥寥无几，许多士兵依旧我行我素，继续在城中各坊市间抢掠百姓。
臣见此就亲自带兵前去管制他们，可最后也只有不过万余人听从了命令，回到营中。
剩下的人则对臣的命令置之惘然，臣对此也毫无办法。”
李杰听完怒道：“郭琪你这个指挥使是怎么当的，你打仗时候的狠色去哪儿了。
你是他们的上司，不是他们的奴仆，岂能由他们摆布。
他们不愿意接受命令，你就逼他们接受，难道你手中的刀是摆设不成，当场砍几个震慑全军，孤看还有谁还敢抗令不尊。”
郭琪回禀道：“殿下此法臣已经用过，可实在是无用啊。
当时臣刚一准备示威，那些悍卒随即拔刀相向。
臣见此怕继续下去会引起连锁反应，不敢太过逼迫，只能先行撤回来，向殿下禀报。”
李杰听完气的大怒，在中堂里来回走动，大叫道：“桀骜不驯，我可真是养出了一群骄兵悍将。”
郭琪附上来道：“殿下，军中将士在这几日劫掠中，收获了许多的金银珠宝。
恐怕已经彻底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一时之间是不会罢手的。
若是强行逼迫反而会适得其反，到时候若是引起了兵变，可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还请想想河北三镇中那骄横的魏博牙兵，千万三思啊。
我等不如先按兵不动，等他们满足了自己欲望，自然会罢手的。”
李杰听了郭琪的建议仔细思索利弊，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远威，本来我们确实可以慢慢等下去，可是最近孤回想起我们这段时间拿下长安的全过程，越来越觉得我们可能是中了黄巢的诱敌之计。
尤其是大军进入长安后的表现更是肯定了孤的猜测。
恐怕现在黄巢就某处暗中在关注城中的动静，若是任由他们继续下去，黄巢必然会出兵袭城，那时我们这几个月以来努力的成果，恐怕要付之东流了。”
郭琪听完后进退两难，也不知道该如何助李杰解决此事，只能道：“即便时局真如殿下猜测，我们也不可直接丢下大军独自撤离。
不然到时候我们在这些士兵面前的威信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且城中除了我们还有凤翔，泾原等诸镇，州兵马，一旦事实成真，他们也难逃一劫。
那时若是只有我们安然离开，怕是会落下个丢弃盟友的名声。”
李杰长叹一声：“正是如此，孤才犹豫至今，一直无法决断。
可若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黄巢不来则罢，他若是真的趁机来攻，我们也要跟着倒霉。”
两人在一旁长吁短叹，最后李杰道：“也罢，孤就再容忍一下，先派人去看看程宗楚等人的动静。
若是他们那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知道分寸，某还可以留下与他们共渡难关。
可若是他们依旧我行我素，那可别怪孤无情了。”
说完李杰看向门外道：“孙惟最何在?”
这时门外蹿出一人来到李杰面前下跪。
“殿下有何吩咐。”
李杰看着他道：“你现在带几个人去打听一下凤翔与泾原两镇兵马的动静，探清之后速速回来禀报，不得有误。”
“诺。”
孙惟最接过命令，立即回去选了十几个人前去各处军营打探消息，等过了三个时辰后，打听清楚的孙惟最风尘仆仆的赶回王府，匆匆来到李杰面前，下跪禀报道：“殿下，属下打听过了。
果如殿下所言最近诸路兵马对各自辖区的守备加强了不少，不过……”
“不过什么?”
李杰追问。
孙惟最于是沉声道：“不过因为泾原节度使程公带头在城中各处勒索钱财，底下士兵见到后上行下效，也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财物。
所以城中游荡各处的士兵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有所增加。”
李杰听完孙惟最的禀报后，脸上的忧色更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日程宗楚会是这个反应，原来他就是罪魁祸首。”
说完李杰转身看向郭琪：“这程宗楚已经无法挽救了，眼下长安太过危险，我怕随时可能会遭遇黄巢的偷袭。
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降职的事之后再说。
你现在赶紧召集那些愿意归营的士兵，立即出城去找一个地势险要的地方扎营。
孤则继续留在城中，一旦情况有变，你就带兵就在城门附近接应大军撤离。”
“诺。”
郭琪领命离开。
尽管李杰提前意识到了危机，并对此做了准备，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郭琪率领的万余人马才刚出城的第二天，埋伏在外的黄巢就感到不对，当夜就派人前来偷袭。
为首的正是其麾下的两员虎将尚让与孟楷。
这两人手持利刃，率领数百名精锐伪装成唐军，在内应的接应下打破城门，突袭而入，趁夜杀入联军的各处大营，四处点火袭营。
其后数之不尽的贼军则沿着孟楷两人打出的缺口，杀入长安城中。
而此时留守城内的十余万士兵正在酣睡之中，对这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只听见四处传来的厮杀声，根本不知道黄巢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一时之间，十余万大军乱做一团，根本分不清敌我，其所依靠的只有手中兵器与身边认识的同伴，只能在黑夜中见人就杀，四散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