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天堂小镇》15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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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真的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
从车里出来、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时，我才感觉到夜晚的出奇寒冷。
“别客气！不过下次从医院偷偷跑出来，可要记得穿暖和点，还有……穿上鞋子！女孩子要爱惜自己！那，就再见喽！”
“再见！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我向车里的绅士鞠了一躬，目送着他离开后，才慌不择路地奔向旅馆的大门。
你绝对想不到，就在我费尽心机终于和旅馆的前台说清楚我就是登记住在218房间的“曲简简”，他们也终于肯相信我不过就是害怕赶不上火车而以如此这般一番见不得人的窘态从医院跑回来之后……当我长吁一口气推开房门的时候——心却“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床头的小黑包不见了，商倩给我的那个小变色包却还在。
我不顾一切冲进去，在整个屋子里发疯一般寻找那个几乎用尽了整个生命想要保护的小黑包，然而，哪里都没有踪迹。
我颓然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忽然觉得生命似乎失去了全部意义。
我到底是谁？！我在这里干什么？！我的亲人、朋友，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我今后要怎么办？！
就算阻止了切小姐去往天堂小镇又怎么样？！
那就意味着我在迪子走后的时光里，再也不会有切小姐的陪伴，我将多么孤单！
可是我妈呢？
我妈通过十四年积攒起来的炉火纯青的易容术成功混进小镇，她不一样是没有能力彻底捣毁那个人间地狱吗？她连公开自己身份的勇气都没有，连与我爸和我重新建立家庭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靠易容术在小镇不断斡旋，躲躲藏藏生活在商倩的阴影之下，对于她，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团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终于控制不住，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曲小姐，您在里面吗？”前台那位值班小姐来敲门。
我擦干泪水、清醒下来。起来的刹那脚底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才发现脚心早已在逃出医院的狂奔中被扎破，血已经结痂。
“曲小姐！我知道您在里面，这里有您的东西，您要打开门签收一下！”
“来了。”
我打开房门，但还上着链锁，不肯打开全部。
我知道现在这幅模样比刚刚在前台向她描述“我的确就是曲简简”这件事——还可笑。
隔着一道缝隙，前台小姐塞进来一个用报纸包裹好的小包。
“很抱歉之前和您的争吵，那天……我真的不该和您争执起来，也许……也许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真的有什么人坐在前台里面呢，我……我……”
我顾不上听她的抱歉和解释，“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哎曲小姐您……我真的没有恶意！”
哪里还顾得上接受她的歉意，我急忙扯开报纸——一层又一层，就像一个玩笑似的，打开足足有七八层报纸之后，小黑包，终于出现了！
我迫不及待打开它——可里面的秘籍却早已不知去向。
我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对不起，是什么人托您送来的这个？”
我手托报纸重新出现在前台的时候，简直无暇顾及前台小姐的一脸哭相。
这位弗兰斯姑娘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放低身段向一个异乡人道歉了，却不曾想却被异乡人拒绝——从表情上看，大概她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份窝囊气，对于我的询问，她显然装作听不见。
“噢对不起前台小姐，刚刚急着看这个，忘了跟您说话。”
“您看，到头来您还是要来求我，我本来是想道歉之后就跟您说这件事的……”她终于开口了。
我只好耐着性子听她抱怨委屈，“对不起，是我太不礼貌了。”
“所以说嘛，别人道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是人家真的错了，不过就是放低一下自己的姿态而已……”她端起架子。
“小姐，是我太心急，说了不该说的话，要向您道歉！不过我赶时间，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
“您……”她用不屑的眼神故意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又特地越过前台落在我窘迫的一双脚上，“您好像总是那么赶时间。”
“是……是遇到一点难言之隐，希望您能理解！”我压低声音，“真的是很不方便说的难言之隐，小姐！”
“帮助弱者是我最大的优点呢。”她忽然挺直了脊梁，凛然冷傲，“送这个来的那位先生说是刚刚载您过来的司机……”
她的话音未落，我就飞速跑上楼，背后传来她高调门儿的愤愤不平，“哎你这位小姐怎么这么没礼貌！就从来……从来不会说一句谢谢的嘛……”
重新“体面”地出现在大姜弟弟的“饕餮”时，已经接近午夜了。
我不确定切小姐还会不会来，可是除了来这里“死等”，我像个傻瓜一样无所适从。
我妈第三次易容出现在我身边，我却第三次错过了机会。此刻，我不知道她在弗兰斯的这座城市哪个角落，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把她吸引到我的身边。
大姜弟弟仍忙碌周旋在客人中间，等到他终于闲下来之后，总算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这几天您去哪儿去了？我还以为您不告而别了呢！”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为了追汤先生而不幸昏倒在街头的经过，“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躺了几天，切小姐她今天来过了？”
“切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呀，那晚你们一见如故，我还以为这几天你们两个单独约在了哪里见面呢小姐。”
“好几天没来了？她病了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慌神的感觉。
“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大姜弟弟欲言又止。
“你是说片场那里？”
“怎么，你没有听说吗？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周围。
所有人都听说了吗？——这些人泰然自若，完全不像听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起来切小姐应该不是遭遇了不测。
“我们都该为切小姐感到高兴。”
“发生了什么？”
“切小姐失散多年的父亲找来了，听说二人在那天片场休息的时候重逢，之后切小姐就失踪了，扔下整个剧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要补的戏份也差不多补完了……”
“父亲？！”
我打断他，完全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只觉得怎么每一个人都这么唠叨。
可就在我拔脚准备奔出门外的时候，突然发神经一样停下来，回头仔细端详着餐馆里的每一个人。
没有人因为我的突然举动而注意到我。
“你是怎么了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善良的大姜弟弟追了过来。
“你的餐馆……是否来过一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描述我妈的模样——事实上，我从未见过她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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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已经空无一人。
看样子由于切小姐的突然失踪，这里大约有一两天没有开工了。
角落里有两个工人在收拾片场的道具，我走过去，沿路望着那些搭建好的场景，第一天来弗兰斯时遇到“卡西莫多”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
“请问先生，这部电影是彻底拍完了吗？”
“拍完？！如今是被迫结束啦！小姐您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呢！”
工人一边整理着手中的小型道具、把它们逐个放进一个个巨型大木箱，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我想找导演，您知道在哪里吗？”
“导演？和编剧先生躲在哪里哭吧？导演可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让女主这么撂挑子，还是头一回！”
“那您看……会在哪里……哭呢？”
“导演的小屋就在片场后门那里，去看看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此刻是谁也不敢惹他呢！”
两个工人搞怪一样对视而笑。
“导演？导演我进来了啊——”
小木屋的门没上锁，里面似乎有动静。
这个临时搭建的小木屋虽然简陋了一点，似乎与这位大导演的身份不相匹配，但仔细看木屋结构便知——这绝不是敷衍之作，应该也是为了在电影拍摄结束之后能留给世人一个流连怀念的地方而建，从设计到木工活计，绝不是等闲之辈能做得出来。
敲了几声没见应答之后，我只好推开小木屋的门。
“鸭舌帽导演”背对着我，整个小木屋被烟雾笼罩。
“导演您！您可不能这么大意！这是木屋！”我冲过去掐灭了他手里的烟。
小镇没有香烟，知道这玩意儿还是在BJ站。到处贴着“禁止吸烟”的告示，我问了那个“迪子姑娘”，才知道这是一种吸着吸着就会感觉腾云驾雾的东西。
导演被我突然的举动惊吓到了。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保安！怎么连保安都擅离职守！保安呢？”
他像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借机找到了出口，昔日的神采已不在。
“我是切小姐的朋友，导演！冒昧打扰您了，很抱歉！”
我深知自己再焦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恼一个本就“气到发毛”了的人。
“切茜娅的朋友？你说你是切茜娅的朋友？我怎么没听说她在这里有朋友？”听到“切小姐”三个字，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出离的愤怒，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小。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只是失散了一些年，现在她出了名，找到她就变得容易了呢！不瞒您说，前几天我们才重逢的。”
我的话是事实，可说出来就连自己听了都像是谎言——都是事实，只是时空错了位。
“这么说你肯定知道她去哪儿了？”他“倏地”从精致的木椅上站起来，帽子也飘到了地上。
“这个……很抱歉导演，我也是来找她的！”
“小姐，既然您是切小姐的朋友，我得跟您说实话，虽然最终这位美丽的切小姐很令我失望……不，确切地说，是很难过！可她还是创造了奇迹！创造了一部电影尚未公映，在拍摄期间就声名鹊起的奇迹！”
“和不告而别的切小姐的朋友聊一聊”——这件事似乎让导演的眼睛重放光芒，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渴望，那就是希望通过我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女主角：切小姐。
“导演先生，我与她这些年失去了联系，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找到她的？那时候她还没这么大名气啊……”
“这个嘛……”他像是忍不住“烟瘾”，又摸出了一根。
“不，您得注意您自己的安全。”我不失时机地一把抢过来，敢如此“放肆”的原因是因为看出来了导演的“爱屋及乌”。
“说来话长了小姐。简单说吧，也算是机缘巧合！要知道自从获了大奖，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新作品，”他拿起烟盒闻了闻，“那天在街头看到这个尤物的时候，我正在喝着英式下午茶，我看到她摔了一个跟头，摔得……简直优雅极了！老实说，这些年我见过的漂亮女演员太多了，可我要说一眼几乎爱上了他，你信么？至于演技嘛，我想，她一直以来只是缺一个机会！”
弗兰斯男人的浪漫尽人皆知，他的“爱上”，我只当听了一句对切茜娅的恭维。
“然后您走过去扶起了切小姐吗？”
“不！不是我！我晚了一步！你绝想不到，真是无巧不成书，东方先生扶起了她！”
“就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对啊……那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啦，东方先生谁人不知!多少导演梦寐以求有机会合作的大作家！在碰到切小姐和东方先生之前，我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改写《巴黎圣母院》，我要翻拍，还要不一样的翻拍！这下好了！编剧和女主一起从天而降！”
他一拍大腿，又一次做出想要掏烟的动作，我朝他摆摆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今天的“鸭舌帽导演”看上去比那天在餐馆可爱多了。
其实在餐馆的第一面，我很不喜欢他，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急功近利的样子，况且对切小姐——看上去就想要一口吃下她的下作模样。
“真的是这么巧合吗？”
我心里的谜团一簇簇升起。
——如果不是什么人在暗中操作，怎么可能！
看起来每一位去往天堂小镇的人所经历的过程，都是匪夷所思的！都像是有什么人按照计划或者指令进行的！
“对！就是这么巧合！可谓天助我也！我，切小姐，还有东方先生，成就了这部崭新的《巴黎圣母院》！”他似乎忘却了切小姐不告而别的伤心，眼中大放异彩。
“去见切茜娅的那晚，在餐馆我见到了东方先生和夫人与您同坐，那位东方夫人，您以前认识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好像忽然缓过神来。
“因为你爱上了切茜娅，而我或许有办法帮你找到她。”
“你说真的？你真的有办法？”
“可以试试看，我也在到处找她，毕竟对于她来说我是多年以后的失而复得，也许……她会想起联系我。”
“你能找到她的话，简直太好了！其实电影已经在最后的补拍阶段了，说真的，就算她不再回来，我也有办法让这部电影顺利公映，况且主演在拍摄接近尾声时的突然消失，本身就是一个噱头。”
他果然精明。
“切茜娅还真不一定在乎这些。”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切小姐，能不能替我转告一下她，我会在这个地方再停留半个多月，做一下电影的善后，如果可能……能不能回来见上一面，无论怎样，合作了这么久，没有我，她也不会……如日中天。”
“这不是你的本意。”我直勾勾盯着他。
“好吧……我很想她，”他像是被我戳到软肋，“刚才你问到东方夫人，说真的，我一直有点怕她。”
“为什么？为什么说怕？”既然可以顺藤摸瓜，我忽然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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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嘛，她长得可不算丑陋，或者说还有点古典美，可就是不怎么爱说话，像个冷美人。听说是什么……哦对，通灵师？我不太了解这个行当，不过了解的人都说她在业界的地位不可小觑，和她丈夫的知名度也算并驾齐驱呢！”
“所以什么人匹配什么人，可能上天早有安排吧！”我想起在餐馆看到东方夫人与基路对视，那目光隐忍，却又饱含深情。
“你对她感兴趣？”
“不，顺便问问。我在到处找切茜娅。希望……希望得到导演您的帮助！”
“我凭什么帮你？”
“凭我见到她第一件事就要提醒她，回来和导演您见上一面！无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导演您，始终都是她的伯乐！”
“您真会讲话！好吧我承认我又一次被您打动了！既然是她的故交，肯定也知道她不堪回首的往事吧……我其实……我其实本以为这部电影拍完，把切茜娅捧红了，就能有机会正大光明追求她了，谁料想，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看起来我冤枉“鸭舌帽导演”了。
那晚草草把他对切小姐的爱慕解读成了“猥琐”，太武断了——他只是想捧红自己一见钟情的切茜娅，然后“正派而硬气”地追求自己的女神而已。
面对眼前这位认真到悲哀的男人，我才了解在爱情面前原来人人都像一个小孩子——纯粹，不掺杂任何一点杂质。
“切小姐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告而别的，导演？那位带她不告而别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我的“没有听说过”，当然指的是在几年以后与切小姐正式成为闺蜜之后——对于这一点，导演怎么可能知道呢。
“老实说，那天她离开的时候，我刚好不在，不过东方先生说她在开拍前会见了一位先生，他们两个人在切小姐的化妆室密谈了很久，都不等我过来开工，就急匆匆离开了。”
“这么说东方见过那位先生？”
“不，是东方夫人看到了，告诉了他的丈夫。”
从导演的片场到东方夫人的住所，可谓历经周折。
正值晚高峰，人们都在急匆匆赶路回家。好不容易打到的车又被看起来更焦急的人半道拦截——弗兰斯人在这个傍晚的不友好，在我的心急如焚间被无限扩大。
终于打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坐在后座上努力偷偷端详着前座的司机，试图判断出那到底是不是我妈廖晓晓。
这是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我冲动到甚至想要躬身过去拽一下他的大胡子——好能辨别真假。
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来弗兰斯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意外在这里遇见我妈，我妈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之下她知道了我身揣秘籍，为了调虎离山才用高超到离谱的易容术接近我，并主动给我指路到红房子。至于后来又易容成一位男司机——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已经得手之后还要冒险又来接近，从医院外面把狼狈的我带回旅馆……就不得而知了。
而与此同时切小姐突然失踪，距离她离开弗兰斯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弗兰斯这个浪漫的国度发生了太多离奇和意外，把我害到几乎精神失常。
以“慕名而来的游客”身份敲开东方夫人家门的时候，我心里多多少少因为第二次靠撒谎重蹈覆辙进了她的家，而感到愧疚。
第一次——是在天堂小镇。
“你不是来通灵的。”
东方夫人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太心急了，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想要找她“走阴”，却还没等开始就露出了马脚。
“你甚至说不清楚你妈妈的死因。我根本触摸不到她的魂魄。”
在这样一个优秀的通灵师面前，我的谎言很快就被戳破了。
“对不起，我不想再编下去了，我来找您，其实是……”
“你是不是来找我丈夫的？如果真的是，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来找她的小姑娘很多，我已经习惯了，她们和您一样会编各种各样的理由，骗我开门。”
她倒是摆出一副大人大量。
“不，我真的是来找您！我妈妈……的确没有死，我其实刚才……是想确认一下她确实没有死。”
“你与她失散了是不是？你应该知道走阴这件事只能面对死去的魂魄，如果想要通过我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在干什么，这个我恐怕做不到。”
“东方夫人，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
“你来这里另有原因！既然进来了，不妨不要耽误彼此时间，我们能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城市。”
她说的是实情。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两天以后她和她的丈夫还有隐身人一样的基路，要登上“海文号”去往天堂小镇这件事，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我——也知道。
“是这样，”我鼓足了勇气，“我是基路的女朋友。”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会忽然冒出这句话。人在情急之下总容易冲动做傻事，傻得昭然若是。
“谁是基路？！”
通灵师的心理防御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深吸一口气，“在餐馆我见到您看着基路，那眼神和表情，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用最快的速度从坐在客厅正中央的绝佳角度环视了一下几个房间。
如此声名显赫的东方先生和夫人居然住在这么简单的房间里，尽管是弗兰斯的临时住所，看起来似乎也寒酸了些，与他们二人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匹配。
我想起天堂小镇上东方的家——连布局都差不多，看来这夫妇二人是生活上的“极简主义者”，等等——两个卧房代表很鲜明“性别特征”的布局，难道他们一直分居？！
东方夫人沉默了一阵子。再强大的内心在被人看穿心事的瞬间都难免颤抖一下的。
这种沉默令空气中弥漫出一阵阵尴尬的气味。
我对自己如此唐突的一句话感到羞愧难当。就算是见不得光的恋情，也始终都是人家的私事。
“我们确实认识，不过您放心，只是那种很普通的朋友。”
“真的很普通吗？”
“不过你确实是基路的女朋友吗？是编造了一个身份好打听别人的隐私吗？”她的目光又一次咄咄逼人，看样子由于身份的特殊性，没少应对过专门捕捉名人八卦的小道记者。。
“怎么，您觉得不是？”我收回环顾四周的眼神，丝毫不示弱。
“如果您一定说是，我也无话可说。”她早已控制住了自己刚才的轻微不淡定。
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头痛，可又只能强作镇定。
刚刚扭头看两个卧房的时候，已经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因为急于要在很短时间内捕捉到这个屋内的任何一点点端倪——当时我的脑后勺是正对着东方夫人的。
毕竟在天堂小镇的时候我从未发现东方夫人和基路是故交。
可我太大意了。我忘了——她不是个一般的通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