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人抚我顶
等余钱醒来时，意识里莫名就多了很多从未接触的光怪陆离的记忆。
“已经近万年的岁月，我神念中的念力已经所剩不多，所以只能把一些对你有用的常识印入你的识海，现在你可以理解我说的那些修真事物了。”
不远处传来老者沙哑的声音，虚影与先前相比，更加虚幻，几不可察。余钱望向虚影道：
“先生，你这是……”
“耗费过多念力，这神念投影维持不了多久了，无须担心。老夫在此枯等万年，只是执念支撑，不然早就烟消云散了。今日得遇小友，能够托付后事，无憾矣！”
老者声音还是那般平静，感觉不出丝毫感情。
“好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所练功法名叫《青木真经》，我已将功法第一层口诀以及行功要点印入你识海，你可自行查看修炼。”
“第一层功法对应你练气期修炼，剩余功法都在小指骨的储物空间内，等你修炼突破到练气第七层，本身法力足够便能打开储物空间得到其余功法。只是事先我需跟你说明，这《青木真经》虽是仙级上品木属性功法，却不一定适合你，若你以后遇到更适合你的，也可更换修炼功法，不过最好在结丹之前更换。不然一身真元结成金丹，再去更换功法就有些麻烦了。”
“趁老夫还能维持投影，且将些琐事交代与你。虽说你我公平交易，其实是老夫占了你不少便宜。所以储物空间内的其余物品且赠与小友，权当补偿。老夫那处储物空间是一件在上界也不可多得的储物宝物，空间足够大，内里放的物品大都是老夫一些私藏物品，可惜里面对你目前修行有用之物甚少。但是里面倒是有不少老夫收罗各界的古书典籍，涉及炼丹、炼器、制符、阵法等等，想来对你还会有所帮助。”
“这宝物名曰‘芥子’，你且小心贴身收好，不可示于人前，免得招惹祸事。我已去除芥子上的神念印记，等你练气四层时，便可重新打上你的神念印记，如我那般收于体内，别人便不能轻易发现。”
余钱听从老者指引，走到尸骨身前，果真看到左手小指骨第三节与其他骨骼颜色迥异，呈深蓝色，形如骰子。取下芥子，举起查看，却是看不出门道，便贴身收好。
“你我交易之事，小友量力而行，那孽徒资料也在芥子之内。你可还有疑问？”
“先生传法授业之恩，不胜感激。他日修道有成，我定会信守诺言，手刃先生仇人。只是还不知先生名讳来历……”余钱恭敬道。
“我姓陶名冉，至于来历，等你飞升上界再去打听不迟。”
“陶先生，你为何不问我姓名？”
“我知你是赊刀人便足够，况且，老夫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何必知晓你姓名？”
“……”余钱竟是无言以对。
“好了，既然你再无疑问，我便用最后念力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开灵明道。你且盘坐收心，按照《青木真经》第一层功法行功，尝试吸纳天地元气，我也可判断你灵根资质，也好让你有的放矢。”
听闻此言，余钱连忙盘膝打坐，只是想到马上就能学习仙法，便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行功最忌心猿意马，容易走火入魔。静心念诀，内视自观！”
说完虚影抬起手放在余钱头顶，想聚起仅剩的念力，帮助少年引灵气入体，虽然这样有拔苗助长的嫌疑，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早早确定少年灵根资质，自己也好放心离去。
余钱听完赶紧深深呼口气，闭目收摄心神，默念口诀，按照记忆里的要点尝试吸纳天地元气。在口诀念完三遍，内视自身经脉后，忽觉身周好似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点环绕起伏，而且更远处飘来更多光点，想自己这里聚集而来。
同时，余钱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畅快意，如春风拂面，温水涤身。三万六千毛孔规律的舒张吸纳周围光点。光点从毛孔进入身体，又经胸部一处位置汇集到下腹丹田，按功法口诀，再由丹田转化真元去往四肢经脉。
余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心想这就是天地灵气么，原来是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陶先生说灵根会吸纳同属性的灵气，为什么我看到周围五颜六色的光点都进了我的身体，难道我是那如鸡肋般的四五属性灵根，什么灵气都能吸纳，却转化困难？
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懊恼，要是如此资质，岂不是大道无望？便不由停止行功，睁开双眼看向陶先生，看他如何说。
只见老者却是抬手在余钱头顶僵住没有落下，双眼看着余钱，满是惊异，似是看到鬼一般。余钱见陶先生如此模样，不禁纳闷。“难道自己资质太差，让陶先生太失望才会如此？”
“先生，为何如此表情？”
“你刚才可是已经吸纳灵气入体了？你快快将行功过程告诉与我！”
“应该是吧，有许多斑斓光点在我行功吸纳时进入我的胸处，再到丹田，最后去了四肢经脉，按照你给我的记忆里所说，这应该是已经吸纳灵气了。只是我把所有的光点都吸入了体内，并没有先生所说的那样，只能吸纳少量几种啊。是不是我的灵根太过驳杂，所以都能吸纳入体？可是我可以把灵气都转化真元啊，却跟先生所说又不相同……”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天意！天意如此！”
听完余钱所述过程，老者癫狂大笑，好不畅意！等待万余年，不仅能遇到个传说中的重信守诺的赊刀人，资质还如此之好，竟然是那可以吸纳所有灵气、得天独厚的通灵真体！
怪不得第一次行功，不仅能引灵气入体，居然还能轻松运转功法转化成真元。要知道陶冉自己便是那单木天灵根，已是罕见的修仙资质，深知第一次便能吸纳灵气是有多逆天。当初自己引灵气入体是多久？一个月！而转化真元就更加困难，自己足足用了半年！
平复心中波澜，老者陶冉静下心神，对余钱郑重道：
“按你所说过程，你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通灵真体，不过我需再次神念探查确定。你且再次运转法决，让我仔细辨别。”
听老者如此说，余钱心中一乐，难道自己是那万万年无一的修道天才？想到此处，赶紧再次收心行功，让陶先生辨别。
再次运转法决，周遭灵气又是如先前一般，一股脑经胸部灵根处全进了余钱的丹田，法决转化随之进入经脉，与之前无二。
老者陶冉抬手轻抚余钱天灵，集聚念力随着周围灵气走向，缓缓探查。
进入余钱灵根处时，却见那里却是一片延绵起伏的玲珑剔透，不像自己单木灵根那般青翠颜色。看着这幅景象，陶冉已经确认无误，的确如古籍所说的那般。
再往丹田而去，却见刚才五彩斑斓的灵气光点经过灵根后，都已变成透明光点，不再有丁点色彩。灵气在丹田随着功法运转，转化成真元去往各处经脉。
观察到此，眼前少年定是那通灵真体的资质无疑。
陶冉放下心来，却突然想到，若是让外界修士发现少年如此资质，定是会竞相收入门下，多加关注，很可能发现自己给他的芥子储物宝物，起贪念巧取豪夺。
更有甚者，要是遇到那些修真败类，用秘法挖去少年灵根占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如此，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这次机会，可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想到此处，陶冉又喜又忧，踌躇苦思起来。
这时的余钱也已收功，看向老先生。看他脸上神色，似乎事情又有起伏？不禁问道：
“先生，可是与先前判断有异？”
“你的确是那通灵真体无疑，只是我想到你如此资质，去到外界让人发现，也许不是什么好事。岂不闻怀璧其罪？你如今修为尚浅，毫无自保之力，如那三岁小儿持金过市，定会引起别人歹念！”
“……”
余钱默然，他太明白先生所言不虚，跟师父行走江湖，这种事见多了。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此修仙机会，有望踏上大道求得长生，岂能因害怕而放弃？想到此处，便安慰老者道：
“先生所虑，我亦了然。但是小子如今孤身一人，无甚出路，温饱问题尚且没有解决，哪里还会担心以后。得遇先生，有此修真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大不了，我找个无人深山自己潜修先生功法，待能自保时再出来！”
少年起身出声，言语铿锵，眼神坚定。左手又自然抚在刀柄，看似已是习惯如此动作了。
虚影老者，看着少年如此姿态，心中亦是赞赏。
要知这修真之路坎坷艰难，并非按部就班一帆风顺。对抗天道，与人争斗，最重要的便是心志坚定。能坚持道心，不畏艰难者才能证大道，得大自在。
“好！既然你道心坚定，心意已决。我便祝你一臂之力。我用秘法把这剩余念力遮蔽你的灵根，幻化色彩，让别人神念探查你灵根时只能看到表象颜色。此法只能遮蔽化神修为以下神识，而且我所剩念力不多，只能维持百年。想来以你资质，百年以后你也能达到结丹修为，那时你在这下界也能有自保之力！”
“谢先生成全！”闻此，余钱对陶先生更加感激，又道：
“先生如此待我，小子必有所报。日后飞升上界，我不再是出手三次，改为与你那徒弟不死不休！”
“哈哈，不愧是赊刀人，买卖公道，童叟无欺！”老者听余钱如此说，不禁大笑调侃。
“好了，既然余事已定，你我缘分就到此为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老夫这就施法与你，散去神念，后会无期！”
言毕，抬起右手抚在余钱头顶，虚影渐消，汇聚成一枚晶莹念珠。从余钱天灵百会穴穿体而下，落在灵根绵延处，化作一片青白两色的莹莹光芒，遮盖在余钱玲珑剔透的灵根之上。
要是外人探查余钱灵根，定会误以为是青白两色的木金双灵根。双灵根虽亦稀罕，却不会引起别人觊觎关注，只当是平常资质。
陶冉声音消失在这小小空间，余钱望向老者尸骨躬身行礼。走上前去，本想替先生收拾遗骨入土为安，却又想到此处石台也无处可以埋骨，只能作罢。意想以后修为有成，再来此处为先生安放遗骨了。
再看看周围，身处潭底，得想办法回到上面。思索片刻，想到如果能突破练气一层，聚起体内灵力，暂时遮蔽七窍感官，定能浮游而上，不至冻僵淹死。
想毕，盘膝而坐入定，运转功法，开始吸纳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