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遭遇恶犬
虽百般分析,可人但凡疑心一起,便难以遏止。
他仔细揣摩梦境,觉得自己与妙琳的肌肤之亲,肢体接触过于真实,不像是梦。但每每相亲,总会达到某种超乎寻常的梦幻境界,这又不像是真实的。
他为此疑窦丛生,日夜思虑,如此煎熬几日后,决定做些试探,以解心中之惑。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像酩酊大醉,他下车前给自己灌下了半小瓶白酒,约摸至少一小杯的量,并将酒长时间含在嘴里。
还不停漱口,就为了让自己口中酒气更浓一些。不喝也不行,没有醉酒的生理反应,这点酒至少能让他脸红眼红,其他的就靠他的演技了。
喝多了也不行,会神志不清,难辨真假。最后他又在衣服领口和袖口处,撒了点酒,就为了让人感觉自己酒气熏天。
为了避免误会,他趁没人,快速进入单元门上了电梯,出了电梯就开始了酒醉的表演。
把头发弄乱,衬衫多开几个扣子,一开家门就演得更逼真,跌跌撞撞,一路歪歪扭扭地进了卧室,快到床边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把在床头打盹的白猫给吓得几乎跳起来。
而后他夸张地手脚并用爬上了床,便一动不动,一会儿竟有轻微的鼾声响起。虽双目紧闭,但耳朵却一直警醒着,探听着卧室的动静。
然而很长时间,仍是一片寂静,毫无动静。
想想自己也着实可笑,竟以为梦中人会到现实中来,海螺姑娘那是神话故事啊,自己都30岁的人了,还相信这个,也真是够白痴的。
一个动作趴着也确实累,左边的脸被压难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姿势,或者干脆放弃的时候,妙琳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你不用装了,这么躺着不累吗?”
他腾地翻身做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此刻头脑清醒,也根本没有睡觉,所以不是梦,妙琳真的在这里!
他寻声望去,果真是妙琳!青丝高绾,道袍飘飘。
然而这个妙琳却与自己梦中所见大不相同,梦中的她千依百顺,柔情万种。
此刻站在眼前的妙琳,却如在妙琳观中一样,冷着面孔,周身透着凛然不可犯的寒气,竟是连初见时的温柔也半点不见。
妙琳仍旧责问他,“为何假装酒醉?”
杜安辰见被揭穿,她又如此冷漠,实觉无趣,“我倒要问你,为何要偷偷跑到我家里来呢?”
妙琳听了,不怒反笑:“那我且问你,你觉得我此刻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你自己仍在梦里?”
杜安辰一时语塞,虽感觉自己神志清醒,但此刻却又不敢确定,莫非刚才自己真地趴着睡着了?而且又果真梦到了妙琳?
他猛地摇了摇头,“不,不是做梦,我清醒得很!你不要唬我!要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妙琳笑意更浓了,“比起告我私闯民宅,你是不是更想知道真相,更想解开心中疑惑呢?”
他猛点头,“嗯,想知道。你先告诉我你怎知我假醉,是我演技的问题吗?”
妙琳笑容一收,“这个简单,一是我知你心思,二是你之前酒醉都会呼唤我的名字,这次却没有。”
杜安辰不服气,“没喊你名字倒是我疏忽了,可你怎会知我心思,我不信。”
妙琳浅笑,不置可否,“你还有什么疑问?”
他遂理直气壮起来,“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为什么来?你到底是不是山精鬼怪?半夜要来吃我的吗?”
妙琳见他说到后来没底气又略带惶恐的样子,着实可笑,“我若真是山精鬼怪,又怎会留你到今日,在妙琳观就吧你吃了呀?”
杜安辰瞄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戏谑,不似有恶意,便也放松下来,与在妙琳观里一般与她斗起嘴来,“或许你当时不想吃,今天又想起要吃我了?”
妙琳见他油嘴滑舌,便也打趣他,“如何舍得吃?你问我为何而来,因知你思念与我,所以才来的呀。”
杜安辰忽然躲闪眼光,梦中与妙琳相亲片段闪过脑海,不由底气不足,“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思念你?”
妙琳也不答,只转过床角,俯身要亲吻他。
杜安辰颇感意外,本能躲避,却见妙琳此刻媚眼如丝,情意流转,粉脸桃腮不可思议地泛着柔光,竟与他梦中的妙琳一模一样。
他不由怔住,不禁神思恍惚,任由妙琳的香唇亲吻过来,一时间心旌摇曳,不能自己。
可妙琳却只蜻蜓点水,瞬时又恢复平素面孔,“我早知你心意,你两回酒醉无状,心思早暴露无遗。我又怎会不知?”
杜安辰从恍惚中清醒,“你什么意思?我酒后无状?难道……那些……真的是你?不可能!没道理啊?”
妙琳笑,“刚才之举,你还不信吗?莫非要我与你重演一遍,你才肯信吗?”
想到那些梦中的场面,不由有些羞愧,不敢看妙琳,可又想到自己对妙琳一番情意竟又是真的,忽然又有些莫名感动:“真的是你?我还一直以为一切只是梦呢?”
不料妙琳却淡定微笑,“你又怎知此刻不是在梦中?”
杜安辰早晨醒来,方知昨晚依旧是梦,他竟觉十分懊恼,懊恼自己自作聪明,竟相信什么神话传说,也懊恼梦中一切皆非真实,仍只是春梦一场。
梦中与妙琳的那些虚虚实实地交集,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一个曾经合作过的导演邀他为自己的喜剧片客串个角色,也算给自己的复出预预热,因为闲着无事,他便答应了。
拍摄地离家不算远,所以他就自己开车过去,把白猫也带在身边。
那天在棚里拍戏,拍着拍着忽然不见了白猫的踪影,便有些不安。虽想立刻出去寻找,可碍于与对手一起排练,不好随意中断。
他一边说台词,一边四下留意寻找。
和他搭戏的女演员问他:“怎么了?”
他忙说:“没事。”
导演示意他们继续保持状态,接下来的吻戏要跟着感觉走,要真吻才行。
等到和女演员演到激烈处,他正要鼓足勇气吻下去的时候,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声。
他心下一惊,忙丢下闭着眼睛等他亲吻的女演员,惊慌地朝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留下现场的导演和演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女演员觉得不对劲,也睁开眼,“咦?人呢?”
白猫尖锐凌厉的叫声不断传出,杜安辰心急如焚,准是小白出什么事了!
他拔足狂奔,绕过那些现场的阻碍,转过一栋又一栋的古宅,终于在后院的小树林边上,看到了白猫的身影。
可他同时也看到了与白猫对峙的一只黑色巨型狼犬!
他顾不得多想,一边快跑,一边捡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棒,飞快地冲到了白猫的身边。
白猫无暇顾及他,正双眼圆睁,尾巴竖起,浑身的白毛都支棱着,一边朝对面的黑狼狗“喵喵”嘶叫,一边不由自主地朝后缓缓撤退。
对面的黑狼狗目露凶光,恶毒地呲着血红的牙龈,露出满嘴尖尖的狗牙,呜呜低吼着,正一步步逼近他和白猫。
杜安辰站在白猫身边,喘着气挥舞着木棒,吓唬黑狼狗,“走开,快给我走开,不许欺负小白!”
结果那黑狼狗非但不怕他,反倒更大声地呜呜吼着,朝他和白猫又逼近了两步,呲牙便要朝白猫的脖子咬。
白猫“嗷”地一声,叫声都走调了,吓得赶紧退了两步。杜安辰也吓坏了,犹豫着要不要真用棍子打它。
这时他听见身后好像有人赶了过来,便高喊求救,“快来人哪!谁家的狼狗咬人啦!救命啊!”
那黑狼狗见又有人来,又见他突然大声叫喊,倒是顿了顿,一时没再进攻。
他抓住机会,抱起白猫,朝有人的地方狂奔。黑狼狗见他逃跑,顿时“汪”地一声狂叫,便快速追赶过去。
那狗迈开四条腿,跑得飞快,一眨眼就追到了他们身后,他情急之下,一回手把棒子朝它丢了出去,那狗朝旁边躲棒子,停了一下,又撒开四蹄追了上去。
地上杂七杂八地堆了些木料,杜安辰一边瞄着黑狼狗,一边快跑,不小心便被拌了一跤。
刚要爬起来再跑,却见黑狼狗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他吓得浑身一颤,白猫在他怀里“喵”地一声叫得好绝望。
杜安辰急忙挣扎后退,右手猛然摸到一根木板,便劈头盖脸地打过去。黑狼狗吃疼,朝后退了退,但马上又呲着牙低吼着要冲过来。
他赶紧趁机爬起来,这是有几个人已经冲过来了,也拿着棍子一起与狗对峙。
那狗虽见人多,却仍凶相不减,一个劲儿要扑上来,也不咬别人,只盯住他和白猫不放。
杜安辰跑到哪里,它便追到哪里,后面十几个人拿着棍子,在他前面拦着黑狗,掩护他撤退。
杜安辰衣衫不整,手臂也被刮破了,十分狼狈。最后,保安出动了,才制住了那头恶犬。
保安跟他道歉,“这狗养好几年了,一直挺老实的,从来不乱咬人,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发了疯似的。以后肯定用链子拴起来。”
临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仍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白猫,那意思分明是:是不是你这猫招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