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断联系
早上天还没亮瑶丽送柯景去东站。
下车，瑶丽帮着她拿行李，小声试探问：“你还会回蓉城吧？”
柯景扯着嘴角笑笑说：“会回来，至少也要当面说清楚嘛。”
“好，我等你。”她抱了抱她，挥挥手。
“拜拜。”柯景拉着行李箱进站。
什么事都该有头有尾，不管怎么样都该对这段时间的美好负责。
柯景最终还是没给闻知行说她回宜市了，她不知道该怎样跨过心里那到防线。安全感低内心也极度自卑，这是柯景自身最大的缺陷。
让她自己待几天吧，现在的她大脑一片混乱。
动车上她一夜没睡也还是没有丝毫困意，刚才母亲又打电话说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让她别担心。
虽然听到了想要的好消息可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她努力使自己不想，但还是不自觉的会想到闻知行。
想他现在在干嘛？吃饭了吗?还是已经在去上班的路上了？
柯景到宜市就直奔医院，到病房，父亲都已经醒了。
“感觉怎样？还难受吗？”不管怎样，看见父母亲都平安心里就踏实了。
因为身体虚弱没有说话，艰难的点点头，一旁的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上前拉住她的手：“这么早回来还没有吃饭吧，先去楼下吃点，我看着就行。”
柯景看着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也干哑了，比上次看见的时候多了许多白发。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父亲躺在病床上病魔缠身，母亲担心父亲一夜白了青丝，她和闻知行早就藏着的隐患也一夜爆发。
努力将泪水忍住哽咽的说：“好。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我顺便买上来。”
“没什么要买的，早上你表哥都买齐了。你先去吃早饭，再去附近酒店开间房休息会儿。下午来医院你爸也因该好些了，你在陪他说会儿话。”母亲看她一脸倦意，想她昨晚上肯定担心得一夜未睡。
柯景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才出去。没有立即下楼吃饭，先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柯镇江，对吧？”医生查看病人资料。
柯景点头应。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说：“病人是肺癌早期，好在癌细胞扩散不严重，可以进行化疗或者手术部分切除痊愈。”
柯景皱眉，在她的意识里癌症都很严重，但听到可以痊愈也就放松些了。“李医生，化疗和手术那个更好呢？”
“我们建议是化疗，化疗是保守治疗危险性小，但如果有突发情况也不得不考虑其他的治疗方案。手术……”她在办公室待了近两个小时才下楼吃饭。和主治医生谈了以后也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医生说排除突发情况是可以保证痊愈的。
看时间合适又打电话给列车长申请放年假外加请一个月的假，临近春运但考虑她情况特殊列车长批了二十天假和七天年假。
吃完饭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就回医院。
“妈，我在酒店开了房，你回去好好睡一会儿吧。”将钥匙递给母亲。
“你回去休息，我再陪会儿你爸。”担心柯父，她不接钥匙。
“你先回去休息，晚上过来换我，您昨晚上忙了那么久肯定累了，爸还要在医院住很久您别把自己累跨了。我和爸都好久没见了，一会儿他醒了刚好可以和他聊聊天。”将钥匙塞她手里，又说了酒店名房间号。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才同意，“您别担心，刚才我找过医生了，说既可以保守治疗又可以动手术，说明其实也不算太危险，痊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抱了抱她轻声劝慰。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好，有你在我也就放心多了，你不知道昨晚我有多怕，多怕你爸挺不过来……”
渐渐泣不成声，柯景红着眼忍住抱着母亲嚎啕大哭的冲动，在这种时候她更不能慌乱，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她要撑起这个家。
轻声安慰，一遍遍的说：没事，会好的。
柯母好一会儿才整理好情绪，嘱咐柯景些事才稍微放心的走了。
柯景在床边坐下，父亲已经睡着了。稀疏的头发大多都花白了，布满皱纹的手背上插着针头，柯景心里苦涩，她想是不是真的该决定离开待了快六年的蓉城，回家陪在他们身边。以前她从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父母年老的事实，这次她该做抉择了。
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响，柯景不用看都知道是闻知行。忙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在吃午饭了，醒了吗？】他知道今天她不上班。
【醒了。】
【收拾下吃饭吧，睡了这么久，不饿吗？】
【嗯。】
闻知行轻微皱眉，感觉柯景今天异常的安静。【明天我休息，我们一起去温江看看爷爷吧。】
柯景愣了下，犹豫的回【闻知行，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一个月后再联系，好吗？】
闻知行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她突然说这些很可能是认真的。
【没事，你不要再联系我了，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吧，一个月后我回蓉城找你。】发完她就挂断电话将手机息屏。
一颗泪珠悄悄滑落，心很痛，她舍不得啊。
闻知行皱眉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泛白，看见回蓉城几个字，她不在蓉城？
给柯景打电话，一阵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连着打了好几次都一样，他彻底死心。着急的起身去找瑶丽询问原因。
“她请了两天假。”瑶丽的同事说。
闻知行请了半天假就去柯景家，怎么敲门都没人开门，隔壁邻居说：“有个姑娘早上就出门了，说是去男朋友家住几天。”
闻知行咬牙轻笑，这是都故意要躲着他啊。
没一会柯父就醒了，柯景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转身，笑着说：“爸，感觉怎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柯父轻咳了两声，小声说：“好多了，早上没和你说着话，现在终于有力气了。”
柯景边说边倒水，“没事，我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时间还很长而且医生说发现得早，痊愈的机会很大。等你病好起来了，我们慢慢说。”
扶着他起来，将水杯放到嘴边，“睡了这么久，喝点水吧。”
“我不担心我的病，我担心你。”喝完水，虚弱的说。
柯景笑着给他理了理衣服：“担心我干嘛？我又没事。”
“我怕你因为我这次生病就不回蓉城了。”柯父慈祥的看着她说。
柯景扯了扯嘴角语气平和的说：“我不回蓉城也好啊，以后我就在县里开个小店，每天陪着你们，有什么大病小病我可以第一时间送你们去医院。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每天吃得好不好，我也不用担心你们身体了。”
柯父摇头，咳嗽着说：“那样你会开心吗？你离开家第一个去的城市就是蓉城，在那里读了大学找了工作，以后说不定还会在蓉城结婚生子。”
柯景眼神闪烁，给他拍背不说话。
“你第一次去蓉城回家后就说，蓉城真大真美，以后想在蓉城买房买车。后来你努力在蓉城找工作，直到现在每个月有稳定的工资，给爸妈打钱。你喜欢蓉城，爸妈都知道，所以这几年从没有逼你回家，只要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
柯景眼眶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和你妈就无所谓。等我病好了你就回去好好上班，记得每个月都回一次家看看爸妈。”他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笑容慈祥。
柯景最后的防线也崩塌了，抱着柯父轻声啜泣，能有这么好的父母她该知足了。
柯父轻轻抚摸她的头，轻声说：“没事的，没事。”
“爸，我觉得我好幸福，有你们一直爱我。”
柯父慈祥的笑：“家就是你的的避风港，等你哪天累了就回家来，家里有爸妈。”
“嗯。”
柯父冷静说：“小景，如果我这次挺不过去了你就把你妈接到蓉城去，她虽说不能帮你做什么但可以帮你打扫卫生做做饭，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老家。”
柯景哭声更大，抽泣着说：“不，不可以，爸爸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以后我还要挣很多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柯父笑：“傻孩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哪有什么一直在一起。”
柯景知道父亲的病随时都可能恶化，不知道明天和死神谁先到。紧紧的握着柯父的手一直说：“爸爸要早点好起来，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柯父还是在安慰自己。
闻知行找到瑶丽的电话，拨通。瑶丽接，说：“您好，哪位？”
“闻知行。”
瑶丽继续吃薯片似毫不意外他会给她打电话。“你不用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柯景突然离开蓉城。”
瑶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柯基让我不告诉你，我也没办法。”
“那你知道她一个人面临那些，她会有多累吗？”这是他猜的，就想试探她的反应。
“你告诉我，我去找她，不论发生什么我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