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

岁月流逝，她一头的青丝都变成了白发，就那样顶着学生短头式的白发，穿着一袭紫色的衣赏。她老了，可是她的眼睛却比我的还要大。我是近视眼，取下眼镜后比她的眼睛都小。她笑的时候。像天使般形成一个酒窝，无比的美丽。

她每天早上都会六点多起来，然后搞早餐给我们吃。可是我们总是要到七八点多才起来，她每天晚上都会早早儿的去洗澡，自己洗衣服放衣架上晾着。然后叫我们洗澡。她每天晚上都会睡得很早，除了包粽子的那些晚上。她看见我们老是买些干东西吃的时候，她会叫我们不要老买些干东西吃，我们也总是嗯了几声，也没有多大听进去。

她总是看见我们在看电视或玩手机，她就会走过来唠唠叨叨的讲一大堆道理。她会说不要老是看电视，玩手机对眼睛不好。要是拿手机看，那些没用的东西就不要看。她会说现在不加劲读书，以后就会后悔。出去找工作做事多难，多辛苦。然后她就讲姑姑的事，说后来姑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她就讲要我们也下定决心去读书，就这样讲了半来个钟头，我们都嫌罗嗦。

她也总看见我们一天赖在家里不出去，要么躺在床上，要么躺在沙发上。她又会走过来讲，不要一天老呆在家里躺在床上不动。她说一天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她说我们一天看书看了个把钟头，就出去走一下，玩一下。我们家斜对面有一个“健康养生馆”，她说那里面很好。在那里面就老是拍拍手掌拍拍脚。说着说着还一边讲一边做动作。她说多活动活动手脚有多好多好。我们也就是答应了几声，但是我知道，她是为我们好。

她还总会用针线把我们烂了的衣服缝补好，还总会织毛衣、毛裤、鞋垫子和毛鞋给我们穿。她总爱晚上织，就坐在那个小架子床上织，就那样用手把线裹起来，用长针和线交织在一起，就那样小拇指动一下食指又动一下织呀织，就那样织毛衣的声音和着那窗外蝉鸣的声音组成了晚上最美妙的音乐。

她还很喜欢卖些小东西，比如卖鸡蛋、小菜、李子、红薯饼、枣子、粽子、葡萄、西瓜、花生还有菱果……这些东西都不好拿，她就用一个栏板车装上去，推出门去，用那种米袋那种袋子垫在地上，把东西就铺在那个上面，然后自己拿一个小凳子坐在上面卖。我们都叫她别卖，但她就是喜欢卖，不听劝。我们都觉得卖这些东西赚不了几个钱，可她悄悄的跟我和几个兄妹们说，买菜、买吃的七七八八的东西不要钱吗？一天花一百一天花一百这不是钱吗？一天的钱有进有出才好，光出不进怎么行？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要是伯伯做还行，可是她不行。

毕竟她老了，年近七十岁了。

她有时候手痛痛得连抬都抬不起来。换衣服时，我要帮她弄一下。她还有时候脚抽筋，有时候腰疼，背疼，唉！

还记得那次我剪头发，太贵。她说她给我剪，省钱又方便。开初时并不想让她给我剪，直到后来去剪时，老板娘不在。我便同意让她给我剪。她用了一个粉色的布罩在我身上，用剪刀和刮子给我剪了头发，剪完后一看，哎呀，觉得难看死了。后来去学校时同学们都笑我，我看着镜子，自己也看不顺眼。当时挺烦的，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时候晚上她会讲要我们努力读书，以后出去找个好工作，轻松点。她说参军挺好，蛮轻快。他就这样从六点多讲到了八点多。可当时我一心想着电视。她还会跟我们讲她小时候的事，讲她以前只读过幼儿班，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她不识字。她只认识阿拉伯数字。她还讲他12岁就挑一担很多的柴，没人帮着挑，她就一个人挑。有时候实在挑不起了，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到现在她那儿还疼，毕竟，山路不好走。她说她十多岁就要做很多事。比如挑柴、刮草等等。她17岁就嫁给了爷爷。她还会跟我们讲她和爷爷之间的事。说她和爷爷老是吵架。有一次大年晚上吵的她喉咙嘶哑了好久。

她还会讲我们小时候做的那些令人可笑的傻事。我有时候会跟他讲学校里的一些事。有时候我跟她讲，学校里每个班都会出钱自己搬水。她就会说要我别去搬水。她说我搬的时候万一弄伤到自己，那就害了自己一世。所以她要我搬的时候和别人一起搬。有时候冷天我没穿多少衣服，她竟拿着衣服走路到学校，挨个班来找我，要我穿上，我却不要，不以为然。

她总是会弄几坛酸菜，会弄酸豆角，辣椒渣，还有……原谅我词穷，不会写。用土话讲就是“嚼佬子”。她还特别喜欢打牌，嗯……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她爱打牌爱到连中午都不回来吃饭，我们每次去叫她吃饭时，她都叫我们先吃，她说她等下就去吃。有时候我会等她一起回来，有时候她要打到下午四点多才回来。

有一次我和表哥吵架，我哭了。后来她就问我是什么事，然后安慰我。她说要我们一人少说点话，各退一步。唉，想想也是。

她虽然不识什么字，道理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