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壳
“我有知觉？我还没死？为医学奇迹欢呼！”
李年百意识到自己不仅大难不死，反而活得健康无比，身体没有丝毫疼痛旧伤，仿佛压根没有经历砸击。总之，康复得相当完美。
自己似乎被收容在一个密闭却足以呼吸的空间，由于透不进光线，周围一片漆黑。李年百小心翼翼地用手沿着周围的墙壁摸索，得出自己极有可能身处在一个球体空间内，又轻轻敲击几下墙壁，听声音判断出介质应该是薄薄的一层。
在这黑暗封闭的空间，李年百尝试着与外界沟通，却无人回应，又攒足劲吼了两嗓子，除了回声惊吓到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李年百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到底是这硬质的材料隔音效果优秀，还是周围什么也没有。
多次尝试无果后，李年百丧失耐心，依靠别人是走不通的，决定把这医疗设备暴力破开。这类能透气的材料应该非金属，最可能是有机高分子材料，前提是出去后照价赔偿。考虑到破坏的可行性，李年百二话不说，抡起拳头集中一处向设备招呼上去。
轰过去五拳后，李年百体内的血液流动奔涌起来，脑袋意识淡薄了几分，整个身体变得亢奋起来。李年百正诧异自己内心的破坏欲从何而来，转瞬便被强烈的亢奋淹没。
在一拳复一拳轰过去的过程中，拳头没有受到疼痛的回馈，李年百作为上班族而不是职业拳击手，自己了解自己的身体，也可能是亢奋的作用，李年百的脑袋正是控制不住身体，才有了这种遐想的余地。
感受到材料逐渐松动开来，李年百趁热打铁，愈发猛烈地用拳头轰在材料上。只要出去后，美好的憧憬又能延续，至于那场事故就当作一场噩梦，自己作为幸存者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李年百不再具体计数打出几拳，只是估摸最后的一拳。把握时机，当最终一拳轰出，几缕光透进来，照耀在李年百身体上，李年百总算松了口气，不愿多等一刻，徒手掰开破碎的材料，还是让生活赶紧回到往常吧。
李年百踏出球体空间时，已经计划好向医生表示感谢与歉意，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能答应都答应。可当李年百看到周围的景象，仍然大吃一惊，即使刚才还处在新生的喜悦中。
自己刚才破坏的医疗设备看起来更像是颗纯白色的巨蛋，旁边还有数量繁多相似的蛋聚拢在一起。由于李年百这颗蛋处在外边，李年百方能轻松地从蛋堆里出来。
四周有大半个广场那么大，地形接近于一个低洼盆地，蛋堆位于盆地正中央，头顶上方的两枚直射大灯照在蛋堆上。除了蛋堆被映射得刺眼发亮，周围则是昏暗无光，看东西模糊一片。
如果自己是个旁外人，李年百或许会觉得这是神话中召唤恶魔的仪式，或者调侃哪家农场在孵化小鸡。
可这奇怪的东西救了李年百一命，李年百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要害受创，所学的生物知识让自己不抱希望。这间医院竟然能做到起死回生，蛋堆应该也是治疗事故中的伤者，虽然这里和常规医院完全是两个地方，所谓非常之际当行非常之事，李年百打心底里佩服这间医院。
医院内不得高声喧哗，本来已经损坏了治疗设备，要是因为冒失的举动，让医院方面对自己留下低素质的印象，这一点李年百是要极力避免的。
李年百以不影响到外界的步伐，在昏暗的地方探索着，同时压低嗓子，周期性地，询问这附近还有人吗。
一番探索下来，李年百惊叹这对蛋堆的保护隔离做到了严苛的地步。
周围都是高耸的墙壁，也没有发现哪里有进出的通道，这就意味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与外界几乎断开联系。
虽然暂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是自己不是没可能因康复太快，脱离外界治疗计划，最终饿死在这。李年百的当务之急就是养精蓄锐，目前还是处在睡眠最好。
李年百来到一片靠墙的地带，就在这最昏暗的地界，身体和精神也松懈下来，将就一下进入睡眠。
本来李年百平时睡眠质量就不好，再加上没有寝具，所以李年百一直处在很浅的睡眠状态。刚入睡时，就察觉到周围光线发生变动，自己待着的最边界的地方越来越明亮，这不可能是搜救队员的探测灯。
猛地睁开眼后，什么也没有出现，那两枚大灯仍然和之前一样，直直地照在蛋堆上。
虽然这点变化不足以令李年百达到草木皆兵的程度，但还是留下一个心眼。在接下来半睡半醒的状态，周围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采取措施自卫。
李年百入睡是不太可能，便开始冥想，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联系起来。
把现在的怪异地方当作医疗场所，这是乐观的假设。反过来，悲观地猜测一下，这种隔离不是最佳的圈养方式吗？光线的变化绝对不是偶然，有东西正在监视着自己！
想到这里，李年百睡意全无，半惊半醒之时，重新审视起周围的环境，心里突然泛起发生事故时的绝望与无奈……
李年百恶狠狠地咒骂一句那时懦弱无能的自己。第一次事故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么如今能够有所准备，就避免事故再次发生。
李年百一开始想找件厉害的物品充当武器，可所有昏暗地带连一个大点的石头都不见踪影，更不用说铁棍木棍。仿佛一开始就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李年百只能把目光放在找同一个阵营的人，联手缔结友好关系。思索了一下，重新回到蛋堆旁边等候着。
在蛋堆上方明亮的灯光下，万物显形，李年百才终于发现一个首先值得他恐怖的事。
而就在此时，蛋堆中的一个蛋出现了裂缝，对于接下来出现的事物，李年百的大脑来不及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