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文学，偶尔聊聊

心系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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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往常每次回家那样，父亲总是有说不完的故事：地下党、亲戚朋友、爷爷奶奶、他自己、改革开放后的许多小城故事……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更加上心。在海外27个春秋了，我早已深知并支持、参与海外华文文学界开创自己的文化和文学一片天的事业，可我的心却依旧如初，她自然而然、无可控制、无可奈何地被生、养、育自己的那片广袤土地所系所吸所感动所震撼。在从洛杉矶飞广州的空中，我看了电影《老炮儿》。看到最后，我热泪盈眶。我认为这个故事超过今年奥斯卡电影《荒野猎人》那个故事；我认为电影《老炮儿》好过《荒野猎人》。为什么？因为《老炮儿》的内蕴太深，太广，太丰富了：中国民族性、地方人文、中国改革开放的冰山一角和社会问题、中国两代人之间的代沟……而最后，我是被这位老炮儿的个人人性、他一生的苦闷挣扎、他对儿子那种可以为之义无反顾、赴汤蹈火的父爱，我为这种种一切在那个坚硬而又有些脆弱的、闪闪发光的冰湖上的总爆发而深深感动震撼。

这是我为我民族的故事所感动的一个小小例子。

我如何能不为她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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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化宿命以及作家的人生“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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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被自然而然地边缘化过。资讯科技的发展，资讯的大爆炸大推广，使得大多数人，普通人，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摄取各种各样的故事、新闻、记录等等，加上图片、色彩、影音、视频。那种生动性、趣味性、真实性、直接性和新鲜感及力度，已经在一个巨大的程度上满足了绝大多数人的精神需求。建立在艰苦细致的文学功夫和故事编制功夫上的小说和散文文学，被边缘化几乎就是她在人类这个大时代里的宿命。

这就对文学家提出了新的要求，除了纯文学方面的许多精工外，热爱文学创作的人，一定必须要能够享受孤独和寂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热闹，很好玩，然而文学不是请客吃饭和一切类似的东西，在厚积薄发的基础上，文学创作需要大量的专注和时间投入。

和文学的日益边缘化相关，创作在客观上也就几乎成了人生豪赌。东西写出来了，很美好，很棒，但是仍然可能被搁置一边，无人问津。文学创作，很可能就是一个人人生的“自娱自乐”，而已。

我以为，这也很好。人生是统帅文学的。人能活得快乐，就是胜利。文学能够让一个人自娱自乐，这个“豪赌”就没有输的时候，这就是文学价值的底线。守住了这个底线，再往前，再往上，就是对外界（他人、社会、世界、自然直至上帝）道义责任和使命的问题了，再没有其他。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和信仰一样，给创作者自己和他人带来平安祥和欢愉力量和灵魂的升华；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要以“文学万岁！”来结束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