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曾感受到窒息悄然而来
顾家其实根本没找到那个散播他消息的幕后之人。
只因为被他一人隐瞒下了，当然这和心软善意也没什么关系。
他叫顾守言，是万众瞩目的顾家继承人。
可事实上，在顾家或应该说在整个庞大的顾家氏族里，这辈年轻人里顾守言只排行老二。
要不是排行老大的表哥背叛家族。顾守言自认为或许也不会到了今日这番被人毁声誉的境地。
可是他对那叛出的表哥倒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便是不恨。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爱爱恨恨的，就如同他和那些小姐，皆是逢场作戏。
顾守言相信那些小姐应该也看出来了，可每每她们总是甘之如饴，好像总是有人愿意相信他这个纨绔一定会为了爱情收心，结果全是沉浸在他织造的美梦里。
残酷的现实是，等到他顾守言得到了从这些小姐身上所附带的价值后，小姐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被他弃之如敝履。
以至于顾守言一直觉得，任何女人对他，一直都心慈手软。
他顾守言在女人圈是相当地“畅行无阻”，从来没吃过亏。
可是在报社事情一出之后，顾守言几经查证才敢相信自己竟是被自己眼中认为微不足道的女人拉下了泥潭！
从那时起，顾守言就觉得有趣极了。
再说那照片。
说真的，顾守言不相信会是自己。
从他活了这么多念头，也游戏感情多年……他怎会对应该一个女人露出那般受伤不已的表情？
除非是报应罢。
那他确实很该死，顾守言宁愿自己是被雷劈死。
报社上刊登的事情都是真的，所以他无从辩驳。与其说他放过了那位曝光者，还不如说他顾守言如今没能因为走在大街上被打死已是必有后福了——因为大难不死。
可不知道是否因为和女人斡旋已久，顾守言竟觉得自己好像都开始心疼女人了，真是个怪事。
可他依然好奇那老照片的由来，以及那曝光他的女子因何针对他。
只是那女人自从知道他发现他之后，拒绝会面，拒绝一切能让他转圜余地的机会。
顾守言确实碰壁了，还不小。
于是便一直暗中观察那女人，自然也发现一些她和别人的不一样来。
自然不是因为她不是顾守言那批情感受害者之一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是……她似乎和一个人来往密切。且行为十分诡异。
那日在电车之上，顾守言便眼睁睁地看着黎漾与她搭话。
黎漾，一个刚来子勤府的小学妹。
原本顾守言是不认识黎漾的，可报纸上的照片中那与他纠缠的女子，他竟十分留意，注意到细节后，发现竟又出自子勤府。
顾守言无语凝噎。
这也不像家里会交代让他接触的女子，实难理解。
但如此便更不能解释得通那女子的行为了。
因为他至少现如今，他和黎漾两人未曾有过照面。
说是他与黎漾若相爱未来之事……可照片不是代表过去？
可若是发生过，那便是伤了一位和黎漾相似无比的女子。但顾守言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他的前任们有长相与黎漾十分相似的。
十分诡异。
而且那照片明显是黎漾伤他更深的感觉，十分不合理！
顾守言这下一想，觉得未来顾家在生意上还需多加谨慎辨认，现在居然都有照片造假的能力！
实在令人发指！
但顾守言还是很快就和黎漾打了照面。
尽管……应该是说，不是很适宜。
那位曝出他游戏感情上位的女子很勇敢，只是他都没要她的命，却有人对她施淫杀害了。
而目击者是黎漾。
也是他将亲眼目睹这痛心入骨一幕的黎漾带离了现场。
避免了黎漾成为下一个被淫杀的受害者的惨案发生。
但等到黎漾真正在医院苏醒之后，她竟好似不记得他自己救过她。
她只要醒来就是疯狂地发失心疯，每日都想自残了结自己的性命。
于是顾守言觉得，黎漾不记得是他救了她自己，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直到那雨夜加害者竟敢直面出现在黎漾的床前，顾守言觉得现在的莲桥医院的治安真是需要加强了。
连施害者都敢堂而皇之登门入室！
可是在他叫上自己暗处的手下准备以多胜少时，却错愕地听到，
那人……竟唤黎漾为妹妹！
为什么是妹妹？
妹妹该是什么关系？
所以……竟是黎漾亲眼看见自己的哥哥以那样的方式，害死了人。
顾守言此时觉得自己需要加强自己对黎漾的了解，便讲刚刚叫过来的手下再去查探黎漾的一系列信息。
越全越好。
顾守言在门外窃听着。
从前是他一直在监视着那个曝光他丑事叫安烨的女人……若不是安烨也在刻意接触黎漾。
他还真没有那么小心注意到那照片上的细节。
安烨和黎漾之间……是否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
他需要搞清楚。
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为什么安烨明明好似在帮黎漾，可黎漾的哥哥却要杀害安烨？
可是顾守言思绪还是乱了。不是他此刻心神不够镇定——虽然他绝大多数时候确实也不够。
实在是病房内黎漾崩溃大喊得太惨……
突然间顾守言就理解了，黎漾为何当时晕倒在地，她不是被歹人的残忍吓晕过去，而是实在接受不了她亲眼看到的现实……
这远比她亲身经历还要可怕吧？
黎漾，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如我所见那般是什么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公主。
原来你的亲人哪怕不顾及你，也要在你眼皮底下杀掉一个他忍不了的人。
可若是那天，他能早一点出现在那个安烨被杀害的巷子。
他会不会去救下安烨？从而避免这一场精神施虐。
正想着，顾父身边的亲信亲自拿着信息卷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顾守言内心顿时觉得烦透了。
他停止了窃听病房内的动静，毕竟窃听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围在人病房外也确实过于引人瞩目。且那毕竟是黎漾的哥哥，倒不至于会在医院杀自己的妹妹。
且大抵对于黎漾而言，危险的是一直在门外窃听的他顾守言。
窃听还被自己父亲的亲信抓包了。
顾守言心烦意燥地来到了他们的安全领地——顾守言的病房后花园。
可来到自己的地盘，顾守言气得甚至将他父亲亲信带来的信息卷抢来扔在原地！
“我都这样了父亲还是要我继续吗？我当真是顾家的亲生孩子？”
顾守言揪着那人的衣领，疾言厉色地质问着。
行为都在控诉着顾氏家族这些年为了往上爬，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吸血扼杀一条条鲜活的女子生命！
顾家就算不在意他人性命，却急得像是也不在意他的一般。
其实都不用安烨去曝光他——他比黎漾更早一些就住在了这家医院——精神疗养院。
顾守言虽外表看起来好似与正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心中愧疚与那道防线早已把他精神击溃！
“难道父亲真的巴不得我死了才甘心！这里可是医院！”
可是亲信却无视着顾守言的失控，轻描淡写地回应顾守言的问题。
“老爷也十分挂念少爷的身体……”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带来的这东西吗！”顾守言松开了手，怒气十足地指向那被扔在地上的信息卷。
亲信却在顾守言放开他之后，冷静地将顾守言所深恶痛绝的东西再度捡起来，拍了拍不多的灰尘，再度递到了顾守言的跟前。
“这次绝对不能出岔子，老爷也十分相信少爷的能力。只要少爷做好了，这次就是最后一次。”
顾守言气到发笑，倒是真打开那卷信息准备见证这最后一个倒霉女人。
“父亲的要求是什么？”
“此人无需少爷逢场作戏。当然，主要这人也十分难以拿下……”说及此时，顾守言依然展开了那人的半页信息。
“这么说，就是直接杀人了，看来连父亲也觉得骗人感情一辈子是行不通的……”
尽管在亲信面前，顾守言也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极尽嘲讽。
一眼扫去那些信息：
姓黎，名……漾。
莲桥人士……
子勤府在读生…
顾守言突然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尽管十多分钟前，他刚刚交代手底下的人去探查黎漾，却不想是通过他父亲的方式。
从顾家老爷子那边过来的信息上所记载的人，这么多年来……皆非死即疯。
顾守言双手指尖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此人的背景过于复杂，哪怕是老爷如此庞大的信息桩遍布各处，所以老爷的意思是，杀之。”亲信轻描淡写着，仿佛死一个人在他们这样的人面前何死一只蚂蚁班毫无区别。
顾守言没想过置黎漾于死地。
“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学生！她甚至没有钱权，既助益不了顾家也祸不及顾家，她为什么就非得死呢！”
“少爷要是没耐心看完卷息，那我就只能直说了，连老爷搞不定她身后的背景，此人就一个工派余孽罢了，死了只会对顾家有价值……”
这些人真的是疯了！
“什么时候。”顾守言闭眼。
根本不想再知道点别的再让他受刺激的事情。
那人依然在重复着，“她的亲生父母死了后，她也就是时候了。”
“什么叫到时候？那请问她的亲生父母又是何时……”顾守言在说完半句就依然猜到了。
可他父亲的亲信还是把把下句补充了。“这个老爷自会安排。”
“真可怜。所以我不会出手。”顾守言喃喃自语。
亲信倒是有些着急了。“少爷，从前哪怕您不成功也是无伤大雅，但如今交给您此人的任务，你必须完成，您……”
“管家叔叔！”顾守言此刻看向他的时刻笑得危险十足。
何管家闻言一惊。因为他在交任务时，顾父都要求他以其他面目示顾守言。
“我一直都知道是您，只是我父亲和管家您，实在是太喜欢和我玩游戏了。告诉父亲安心，我肯定会有所行动。”
话说着，顾守言心里却想着。
黎漾，你现在在病房内痛苦不已吧？
没关系，很快更痛苦的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