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服
就是北门的十五位长老们，也都起身作礼。说道：“不知掌门到来，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人们对着丁千千不是作礼，就是下跪。
丁千千受宠若惊。赶紧解释道：“误会！误会！这是个误会，师父掌门人他老人家没有来！众位师叔伯姑姨舅、师兄弟姐妹们，给我行如此大礼，我承受不起！我现在给你们还礼！”把权杖放在一边后，还真裹起裙子，跪下，给这些师兄弟姐妹和那些长老们都一一还了个礼。
就是还没有行礼的龙不寒和桑冬，她也惯性般地还了一个。
龙不寒心道，这女子是有多憨！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既然还的是对掌门人的跪拜大礼，她也就是第一个认同龙不寒也能当掌门的人。
龙不寒还是很乐意接受的，他越看她长得越可人。
最后到独眼青鹤的时候，独眼青鹤仍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早睡着了。丁千千虽不敢看独眼青鹤那干瘪泛死灰的眼睛，但仍旧还了个礼，还完后赶紧转身。
“既然掌门人师兄未曾亲自前来，那千千侄女儿带着掌门人龙头杖前来，是为何事？龙头杖可是我们仙谷镇谷之宝！”荷长老问道。
丁千千道：“我正是为我桑冬师兄和他弟弟的事情而来！”
“只是此事吗？”荷长老挑起眉毛，有些难以相信。
但想想掌门人师兄既然肯将桑冬选做掌门继承人，对桑冬的宠溺，自然也远超一般弟子。此举之意，自然是要告诉他们，掌门人给足了北门面子，要北门人饶过桑冬。
其他长老，同样也是惊叹得站立不安。
龙头杖既然到达，那就犹如掌门亲临。桑冬和龙不寒虽然闹得凶，但其实仍属于后辈弟子的较真儿。
龙头杖是掌门人贴身携带之物，龙头杖在仙谷在，龙头杖亡，仙谷亡。
此时请出龙头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再说，桑冬作为掌门人的弟子，北门各长老有谁不知分寸，又有谁会真的让龙不寒斩断桑冬的腿呢？
但掌门人既然这样做了，无疑也是在提醒他们，桑冬，谁也动不得。
更说明了，掌门人对他们，对北门的不信任。
龙不寒虽只有二十岁，但人精的他。自然也能看明此理。
但过分追究下去，他和桑冬就是一样的人了。于情于景，不合适。
丁千千道：“是的！只是此事！师父说，此事是师父教徒无方。只要北门能饶过桑冬师兄，师父愿以龙头杖代罚，和桑冬师兄一同请罪！还望鹤师伯和北门众长老及弟子见谅！”
她转过身，将掌门人信物龙头杖平举而起，交于桑冬。
桑冬此时早已冷静下来，对结果哪里还有什么怀疑？
又哪里还有先前的威风！
龙头杖既来，他也不装了。一句话不再吭，主动扒掉了上衣，将一块块胸肌露了出来。
咬着牙，接过龙头杖，平举在头顶，跪了下来。
他是什么意思，北门众长老也看明白了。
但都露出了不屑：“这样的阴沉小人，做仙谷未来的掌门人，真的合适吗？”
这时候，一直未再开口的独眼青鹤忽地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众弟子见状全部跪下，长老全部退到两旁。
独眼青鹤拄着剑，面向众人，朗声道：“请责鞭！”
北门执鞭长老依令向前迈出几步，走到最前面。然后，念了个指诀。
他面前的空气就出现了波纹抖动。他从抖动的空气中随手一抽，抽出一条长长的紫红色藤鞭。
他试着抽了一下，空气一声巨响，整个大堂内都有些摇晃。
隔着老远，龙不寒都能想到皮开肉绽的感觉。
独眼青鹤道：“仙谷水仙峰掌门人座下弟子桑冬，今在未查明真相的情况下，率众在北门闹事，污辱北门长老，出言不逊，还动刀动枪威胁要杀我北门弟子。
此举，虽然未成功，但意气用事和我北门弟子龙不寒订下赌约，现赌约已输。理应断掉一腿。”
桑冬冷汗直流。
独眼青鹤又道：“但是，其师对其疼爱有加，尽管身为身份赫赫的仙谷掌门人，也愿意自降身份，以仙谷镇谷之宝，象征着掌门人身份的龙头杖代受责罚，为其免掉断腿之苦。
基于此理，按门规以当予以免刑。”
到这里，桑冬又有些得意了。抬起头扫了一眼龙不寒。
仿若在说：“你能把我怎样，来打我啊！”
但接下来，他脸色又忽变。
只听独眼青鹤又道：“但尽管如此，仙谷弟子都是堂堂的男儿汉大丈夫，不可退缩在后面。
现在，我以仙谷北门门主、仙谷掌门人大师兄的身份，罚弟子桑冬和龙头杖责鞭一百六十鞭，桑冬，你可心服？”
那只干瘪泛死灰的眼，一下子就让桑冬心底长出毛。
桑冬立即把头低了下去。
众人也齐齐心惊肉跳了起来。一百六十鞭？这是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但独眼青鹤站在那里，无论是长老，还是众人，没有一人敢出来反驳一句。
桑冬迟疑了片刻，说道：“弟子心服！”
独眼青鹤又道：“然，桑天在我们仙谷，虽不是出众的弟子，但理应也享受正规仙谷弟子待遇。
他被人偷袭断腿致残，这事的确发生在北门地界。北门不能因和水仙峰的有误会就将其置之不顾，区别对待。
特别是伤害桑天的真凶，到现在还未查明，仙谷北门向来以擅长情报、刺杀、暗杀、隐匿、探查等之术而著名。现在却被人在眼皮底下行凶嫁祸。
众长老以及我这个大师兄都难逃其咎。
现决定，每位北门长老和我也都各罚十鞭，以示警戒，各长老可心服？”
各长老都没有犹豫，齐声道：“心服！”
“师父！此事闹得这么大，徒儿也有责任。徒儿愿代师父和各师叔伯姑，接受惩罚！”龙不寒见机，上前来，主动跪下。
各长老都以赞赏的目光投来，说道：“龙不寒真是个好孩子！掌门人继承人要是有他一半懂事，那该多好！”他们倒不是在意那十鞭之刑，也不是在诋毁桑冬。
而是觉得，龙不寒真为真为北门长脸。
独眼青鹤干咳了几声，说道：“同意！”
龙不寒脱下上衣，也露出一块块肌肉，有意无意和桑冬比划了比划。
但龙不寒的肌肉明显更大，更结实，更密集。
桑冬不再做声，目光越来越恶毒。
独眼青鹤道：“请，执鞭长老，行责鞭刑！”。
“是！”执鞭长老上前来，正要举鞭。
桑冬和龙不寒后方忽地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她扎着两根麻花辫，起初只是点点星火组成，眨眼间就变成了通体一色的暗红色火焰。接着凤香香从中蹦出来，火焰逐渐消失。
凤香香也跪了下来，说道：“师叔慢着！香儿我愿代师兄分担一半鞭数！”
“好厉害的隐匿之术！”水仙峰众人齐齐惊叫，面面相觑。
凤香香进来到现在，他们无一人发现。而且，站在他们双眼的正前方，他们也没有看到。
桑冬倒吸了一口冷气，手心出汗。不自主地转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
执鞭长老皱眉，说道：“鹤师兄，你看这？”
独眼青鹤还未开口。丁千千和水仙峰其他人也都上前一步，跪道：“我们也愿替桑冬师兄分担责鞭！”争先恐后扑过来。
独眼青鹤看向龙不寒和桑冬二人，问道：“你们二人有何意见？”
龙不寒道：“此事和师妹无关，弟子不愿意师妹代受一半，弟子愿意完全承受一百六十责鞭！”
桑冬也跟着道：“我也不愿！此刑我师父掌门人和我同在，其他人代受不能传达我师父之意，请执鞭长老现在就执行责鞭刑！区区一百六十责鞭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