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硕鼠
他站起身，对身边的米莉小姐和远处的伊芙丽小姐笑了笑，然后清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故事。
“这同样是由一件真实经历改编而来，不过故事的原型是我从邻居欧娜·卡尔森婶婶那里听到的，那是她老家流传至今的故事，她的老家在靠近裂谷的边缘村庄，自从那里的领主老爷伊克姆男爵十一世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管理所以非常脏乱。”
他用夹杂着不标准的杜克贵族口音说道，那些年轻的贵族们都感到非常新奇，其他贵族的故事大都取材于神话史诗，开头总是喜欢说很久很久以前或是在遥远的某某地方，怎么罗德的故事讲得这么普通？
“伊克姆男爵一直居住在他父亲留给他的大城堡里，除了他之外，他还有兄弟姐妹四个，不过都因为不喜欢那个偏远的地方早早的就选择了外出打拼。在城堡荒废前，这座房子里发生了一起极为骇人听闻的惨案——房子的主人伊克姆男爵，他的五个孩子，还有几个仆人都被杀害了。”
罗德注意到米莉小姐胸前突然闪现了三枚光点，与在侦探社进行推理的时候不同，有一枚颜色不一样，是代表着神术的金色光点。随着能力的使用，一种非常不易察觉的，被动的，从内心骤然升起的恐惧感出现在在场的贵族们心中。
这有些类似于死亡与终末教会的基础神术【恐惧术】，但好像又不太一样，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这小女娃的能力有意思。】
五一及时的插嘴到。
【这是在为我营造氛围吧。】
罗德心中想着，口中的故事也没停下。
“许多人都曾详细研究过这座建筑——因为它古怪地混合了多种不同的建筑风格：
当你仰望这座建筑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座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塔楼，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图案。与常规轻盈而优雅的线条不同，塔楼的尖顶如同锋利的剑尖，直刺云霄，给人一种格外不适的突兀感。在背光的环境下，塔楼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片宛如泥沼一样的阴影，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危险。
然而，当你走近这座建筑，仔细观察塔楼下方的构造时，会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现象。这些看似属于哥特式的塔楼，下方却是撒克逊式或罗曼式的构造。而建筑的地基又表现出了更加古老的建筑风格，或者混杂了好几种不同的风格——如果那些传说是真的，其中包括了斯图尔特式，甚至精灵式，或者约克逊的当地风格。”
罗德本来想说罗马和德鲁伊，但考虑到这个大陆上没有这些玩意，胡乱的创造以及传播可能危险的知识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欧娜婶婶曾是那座城堡的女仆，据说，那座城堡的历届主人都不喜欢他们所居住的城堡，也曾因为各种事情修缮过城堡。而现在，婶婶依旧讨厌它，厌恶那里面恣意滋生的苔藓与霉味。但毫无疑问的是，没有任何一任男爵会在继承家产之后选择拆除城堡，直到伊克姆男爵。”
“某天。”
罗德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伊克姆男爵决定炸毁旧的城堡，准备举家搬迁到繁华的黑石城。伴随着轰隆的声响，传承数百年的旧城堡在科学与技术的伟力下倒塌，化作一地残骸。”
所有人都没说话，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接下来一定是故事转折的关键点。
“伊克姆男爵在那些废墟之中发现了一个他从未发现过的暗道，大胆的男爵率领他的管家和亲卫兴高采烈的打开了暗道，他在暗道被发现时高呼着‘啊哈！隐藏的宝藏！我早就劝说我的父亲拆了这旧城堡，现在祖先们留下的宝藏都属于我了！’”
罗德叹了口气，月光打在他的半边脸，另一边则隐藏在阴影之中。
“吱吱……吱吱……”
罗德卖力地模仿着老鼠的叫声，凄凉诡异的叫声在众人耳边回荡，不少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他的故事特别与众不同，还是米莉的神术发挥了作用，较之刚才几个故事大家心不在焉的反映，所有的听众们都流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在暗道被打开的同时，几只硕大如猫的老鼠从暗道中窜了出来，那些老鼠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畏惧，仿佛发情的公牛对眼前的几人发起了攻击。亲卫架起盾牌保护男爵，铁质的长剑洞穿了那些硕鼠，腥臭的血液溅得锃亮的盔甲上，发出了被腐蚀时才有的滋滋声。
‘真是晦气！’男爵愤恨的说道，他这是在为自己亲卫的盔甲而心疼，那可都是钱！”
不合适的笑声打断了罗德的故事，以斯帖在众人不满的眼神下连忙致歉，不过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对男爵的小气逗笑了。
“‘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拿到祖先的宝藏了！’
见到再没有老鼠从暗道中窜出，男爵一马当先端着煤油灯踏入了暗道。暗道又深又长，在不常运动的男爵看来，他似乎在暗道中下行了半个小时，却依然看不到尽头。四周的墙壁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暗道中显得格外清晰。男爵的心跳逐渐加快，煤油灯的火焰也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摇曳。
‘洛夫！里克！……菲利普？’狭窄的暗道中只有男爵惊疑不定的回音，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
短暂的沉默。
“不信邪的男爵反复重复着管家和亲卫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男爵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紧握着煤油灯的手微微颤抖，灯光在暗道中摇曳不定，映照出他那苍白而紧张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推移，男爵感到越来越不安。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什么也听不到，直到砰砰砰的脚步声从更深处传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进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脚步声从下面传来！”
不出所料的传来了几位女士的轻声尖叫，罗德自认为自己的氛围把控还是不错的，就连伊芙丽也一反先前的敷衍态度，纤长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她微微倾身向前，似乎不想错过罗德接下来要说过的每一句话。
与此同时，罗德再一次注意到米莉的胸前闪烁过三枚光点，其中不变的仍是两枚代表基础的白色，但另外一个却是代表着武斗系能力的红色。算上第一次的蓝色光点，米莉至少掌握了五个能力，这代表她至少是一个白银阶的觉醒者，说不定是一个仅次于半神的黄金阶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