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面窦奎
感觉和错觉只差一个字,却是两种结果。
堂内众人只觉眼前一晃,窦奎呈隼鹰状把手中那枚玉扇刺向南城子天灵盖处!
窦奎气势凌厉、毒辣、狠绝,快如闪电!
身后猛烈的气流冲击而来,南城子耳朵本能的跳了两跳,身体早已贴地,迎着窦奎飞至的方向反滑了出去,右手拂尘意守中宫,借着贴地反滑之力,刷、刷、刷便击向了快要落地的窦奎双脚!
只听窦奎冷哼一声,手中玉扇忽的展开,反手击向滑出一丈之地的南城子。
那看似如普通玉扇里又迸发出三支三叉戟形飞镖射向刚落上岸阶上的南城子,接着又连抖手中玉扇,一股强大气流瞬间在堂内木制地板上掀开一道齐齐整整如剑切割开的裂缝,深大一寸有余!
同时,一道被一劈为二的透明致密气墙,混合着纷纷木屑疾速冲撞着向南城子迎面袭击而来!
南城子见那破空嘶鸣的三叉戟形飞镖力有千钧,刚夏宫缺遭那飞镖所伤,要不是自己手中拂尘卸掉其一半之力,后果可能比伤一只眼睛更甚。
窦奎内力之深骇人!
这是南城子道长当时用拂尘未接住那镖后,内心最大的震撼!
窦奎使镖之力霸道奇强、阴辣狠毒!
刚窦奎那一镖并非要致宫缺于死地,而是真正想试探南城子他内力几何!
然而三叉戟飞镖并非威胁,疾速而至一分为二、划地一寸之深的致密气墙,却是真正可怕之处!
其形若利剑出鞘,于混沌中划开鸿蒙,以扇御气,以气作剑,聚力、势、利于一起,伤人于无形,所谓剑气“十步一杀”,厉害至极!
南城子眼看三支三叉戟飞镖分别攻向他天池、檀中、百会三穴,镖镖欲致命,他不慌不忙,脚下步履一式“乾坤倒移”,前出后退走了一太极“之”字形右手内力驱使拂尘,立即成了一顶穹伞,左手一掌向穹伞中心拍去。
“轰!”
南城子左脚一个后退,几缕断了的拂尘丝混合着已变弯的飞镖、气幕、木屑在南城子和窦奎之间爆开,堂内众人耳膜如雷轰击,整个思蜀客栈楼板也一阵轻微晃动!
南城子只觉虎口阵痛,布满皱纹的脸掠过一丝惊异之色:这玉树临风的窦二公子着实厉害,看似玉面雪色,自己这一“混元功”七成之力堪堪抵消他随心羽扇发出的气道,而这凌厉毒辣的气道竟是化气为剑的至深内功!!
“云中子,你师兄果真不凡,我三成的玉扇之力,他竟能接住,这一点,我倒是怀疑你当初与我试功,是不是故意输我一筹而讨我欢心?”
南城子闻到,已觉上当,那窦奎目标却是奔夏宫缺、而非自己!
只见窦奎正一手羽扇抵住夏宫缺的脖颈处,一手背在身后,一脚正踩在被踢到在地夏靖边的胸口上,旁边的罗玉娘一脸花容失色,惊恐的抬头望着一尊冷面狰狞的窦奎。
这一切都是在霎那间完成,堂内众人包括那些兵士,无不震惊的张开嘴巴!
一切都是在无声色中发生,然后戛然结束,直到窦奎说话,大家愣怔了下才终于清醒过来!
云中子被窦奎问得一阵脸臊。
“在二公子面前,我怎敢班门弄斧?”
他心里又是一阵惺惺,当初他从老君观叛逃出来,在洛阳投靠窦奎时,窦奎曾试过他功夫,和今天同样对待南城子的招式,他竟不堪窦奎那一击,此刻窦奎问起,云中子心里又咒怨他的师傅来,老君观名震江湖的“混元功”,师傅传了南城子而没传他,心里是又羞又恨又不甘!
更令他难堪的,窦奎竟直接越过他,直接对南城子突然出招。而抓前朝余孽的事,窦奎本让他代劳,窦奎自己却先动了手,不知是不信任他还是质疑他力不胜任?
首功被玉机子抢先,轮到他云中子,竟又被窦二公子毫不留情的抢断,这尴尬,让云中子更加脸色凝重起来!
“臭老道,我刚不过一箭三雕之计,你也迂腐呵!前朝余孽夏宫缺,我的猎物而已,就单凭你这智商,啧啧,你一把年纪,想阻止我?怎么阻止?”窦奎冷声讥笑正傻了眼的南城子!
“别动!我可不喜欢威胁人,更不喜欢被谁扫了我的兴!他们兄弟现在就在我手上,我只要羽扇轻轻一动,呵呵,他俩就会因你愚蠢的想法而魂断在这孟津渡上!”
窦奎冷冰冰的语气,传进南城子的耳朵里,心下顿时如万千蛊虫撕咬。
失察啊,这窦奎突然攻击他是假、试他功力是假、想真杀了他也是假,他不过精于算计,想擒住夏氏兄弟是真!
好一个调虎离山又一连环计!此人城府、功力至深,南城子也自叹不如,枉活几十年,何谈逍遥?何谈救世?连眼前两位夏侯家的贤侄他也救护不周,此刻又遭窦奎羽扇抵喉、脚踩心田,这赤裸裸的威胁,令他瞬间怔住那里!
“道长,你大可不必管我们生死,我兄弟二人今遭奸人荼毒,一时也不至于惨死于此,更何况…更何况他们想要从我嘴里找出、找出关于前朝公主和那批惊世宝藏!咳咳…!啊…!”
夏宫缺一声惨叫,话还没说完,那插着三叉戟形飞镖的眼,就被窦奎猛扯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夏宫缺猛的晕死了过去!
被窦奎踩在地上的夏靖边,见弟弟夏宫缺又被如此折磨,一时悲愤痛心,眼中怒火恨不得燃烧了这位冷面公子!
夏靖边为大同府边将,会一点功夫,当下暗使内力,欲挣开窦奎的脚,谁知,夏靖边越使力,那窦奎的脚就如铁钉一般,不断向夏靖边的胸田挤压,动了三两下后,夏靖边便呼吸急促起来,胸口似有一团烈焰在灼烧着他!
“哼,不自量力!”窦奎瞅也没瞅夏靖边一眼,他雪白脸上依旧。
“老道,跑了那和尚,你也想试试?”
南城子一听到那布袋和尚,顿时又心里一震:不行,若让夏侯家的贤侄如此被抓,想必凶多吉少,当救不可;然刚夏宫缺给自己说话,故意强调的语气,似乎是在告诉他某个秘密,前朝的事,他南城子久在江湖云游,或多或少知道一点,自己是方外之人,对朝廷之事也漠不关心,说什么宝藏,什么公主,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南城子突然有一丝明了:窦奎阻止夏宫缺说话的不就是那个所谓秘密吗?想掩人耳目?他使计一招擒住夏侯家的贤侄,显然已志在必得,或许,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应该是这样!南城子道长内心飞速思考着。
突然楼道内挤出一慌张兵士。
“公子、公子!不好了!渡口咱们的官船突然着火了!那批您、您让小的们、们看守的、那批货被人、被人纵火了!还有、还有…”
那兵士突然低下头,面露畏惧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还有什么?快说!!”
窦奎雪白脸上抽搐了一下,急切的吼道!
“是,公子!”
那兵士赶紧走到窦奎身边,在窦奎耳边一阵低语,然后又缩着头紧张害怕起来。
“废物!”窦奎大声呵骂道,“飞流,你速速去看一下,务必!”
窦奎朝那背长剑青年做了一个狠力鹰般抓拳的手势!
那叫飞流的长剑青年听窦奎说完,略点头便朝窦奎一拱手,脚下一个轻点,身体瞬间已落下二楼而去!
“将士听令,和一部分弓箭手速去渡口与飞流汇合,务必听其调遣!”
窦奎边说,拿羽扇手指飞速点了夏宫缺与夏靖边兄弟的穴道,两人立马动也不动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