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张 比武招亲
时令恰好腊月初八,空气中吹来咸湿干冷的海风,天空中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雪花。通往济南府的官道上一片雪白,路上稀稀寥寥未见几个过往客商,冷清极了。
约莫晌午,清水桥上一帮四五人正吃力的推着三四辆独木轮车缓慢来到城门入口,伴着嘎吱嘎吱冰碎声的一道道车辙在雪地上非常醒目。车上分别装着笨重乌黑的炉具、牛皮鼓风箱和一些锻打钎锤家伙什儿。
“阿信,接完这一趟活后,等回到岱山老家就给你置几垧地,再给你娶个媳妇,你师娘也在我耳边唠叨好久啦,哈哈”为首那个满脸胡茬、脸色黝黑、穿着半新半旧灰格子布衫的老头转过身给后边的伙计说道,右手的旱烟杆也顺手在脚后跟布鞋上敲了两下!
“师傅偏心,好事竟想着我师哥,明个也给我寻门亲事吧!”说话的是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孩童!
“哈哈,吴把头、徐把头,你们看阿水也想媳妇啦!”老者哈哈大笑。
“毛都没长齐就想娶媳妇,臊不臊?”
“哼,谁说我毛没长齐?都这么长啦”阿水戴着破毡帽,冻青的鼻尖上冒着气,脸红通通的,放下扁担,双手着急的比划着。
“小鬼头,急啥子嘛!再等几年吧!”推着炉具的吴把头一脸憨笑着说道!徐把头也跟着嘿嘿大笑!
“师傅,承蒙这三年和师娘不弃照顾,待若亲儿,阿信感激不尽!”那个穿着一身劲装布衣,深情俊朗青年人阿信言语道,“阿信的婚事不急,嘿嘿”
“还急不得,男大当婚,这是老祖宗说的。我和你师娘十五岁就进洞房啦!哈哈”那老头瓷黄色的牙齿外露,几点唾沫星子瞬间化成了白色的雾气。
“大哥,你别为难阿信了”吴把头咧开嘴朝着他哥吴通喊到!
“行啦行啦,先不提这个啦!”吴通猛扎了两口旱烟,咳咳几声涨红着脸说道。
“这次雇主是济南府军械司张大人,工期将近三个月,恐怕年关也回不去了,唉!”
“么得法子,官府的差事只能硬着头皮干咯!”操着浓重四川口音的徐把头说道。
一行人进的城来,沿着官道往西走去。城里相对能热闹点,往年的时候腊八节,城南大兴善寺的僧人都会在城隍庙附近开设粥坛,给大量流民灾民施舍腊八粥喝;可今年城隍庙附近虽也有僧人设粥,但零零散散未见几个人。那小鬼头阿水跑上前一问,原来城里今天有比武招亲大会,人都跑去看热闹了!
阿水一听来劲了,缠着吴通左一句“师傅啊”右一句“爷爷啊”非要去!
吴通拗不过,打了半辈子铁,也难乐的忙中偷闲,就让大伙在悦来客栈先歇一晚,当下把行李家伙什让店家收拾妥当,几个人就奔着众人方向而去。
济南府南市本就在青州地界上有名,都说“荆楚美女,青州才子”,自古齐鲁大地人杰地灵,而青州一半才子多集中于此,可能夫子教化德施吧。此时这南市是人满为患,兴教坊、长乐坊均聚满了人,在济南府最大最豪华的舞狮楼对面,是青州地界最著名的“忠仁堂”药店,它的东家就是大名鼎鼎的纳兰世家!
只见占了三分之二地面的擂台矗立在济南府永宁街往北至南大街最繁华路段,高约三尺,五六丈高的横木上一朵诺大百合绣球,顶端横幅上书写着:
纳兰世家大小姐纳兰姝比武招亲
左边竖着对联是:
小女子拳打东西
右联是:
大丈夫苟活南北
此时台上一位粉色面纱遮面、身姿娇艳的妙龄姑娘正挥舞着紫黑色青蟒鞭和一位着浓眉、少了一只左耳的壮汉缠打在一起!
“小娘子哟,下手恁般重干甚?大爷我都不、不舍得打、打你这真俊的妞嗨!”那大汉挥舞着两把青钢大环刀,此时正喘着气、涨红着脸双膝跪在擂台上,左右手不停的格挡着那小姐挥来的长鞭!
“呸!你这清风寨大当家的,还不知羞耻,你那左耳朵的痛这么快就忘记了呵!”说话的正是纳兰姝,右手的紫蟒鞭也不忘一招“力劈泰山”直将将朝着跪地的壮汉打去!
“瞧姑娘说的,打是亲骂是爱嘛!我裘千豹那时大意才让姑娘得手!虽然你伤我最深,可我就对姑娘是一见倾心啊,区区一只耳朵算个球,就是为姑娘死也心甘情愿!”那裘千豹嬉皮笑脸的说着,一边躲闪纳兰姝的长鞭一边满胡茬上喷着唾沫星子又说道:
“我清风寨正缺姑娘这般压寨夫人呢,嘿嘿,咱也甭打了,随我回去,今晚就那个洞房花烛夜如何!哈哈!”
他一番话把舞狮楼里和和全场的众人逗的哈哈大笑!
“呸!你个泼皮山大王,要不是我父亲上次发善心,我早一鞭结果了你这厮”纳兰姝气的花容失色,只见握鞭的右手关节捏的咯吱咯吱响。
“看鞭!”说着一记长鞭裹挟着劲气朝着他的右耳朵招呼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刚才还嬉皮笑脸调戏纳兰姝的裘千豹带着痛苦的“啊!啊!…”杀猪声般叫起来。只见他脸色煞白,也顾不得他手中钢刀直挺挺插在他的鹿皮鞋上,双手紧捂着右耳朵,鲜红的血直淌了一脸。纳兰姝顺势右脚踢出,把个百八十斤的裘千豹像个麻布包踢了出去,“噗通”落在台下三四丈之外的污浊雪地里!清风寨的几个喽啰慌忙跑过去看他们大当家的,也不知死活!
那裘千豹也是济南府城外清风寨落草为寇的山大王,平日里做些个抢劫来往客旅商的勾当,称霸一方,功夫也是不俗,岂料上的台来还未过几招、只过了几句口瘾就被这纳兰姝一鞭削去了右耳,真是上的快、输的快、躺的快!
众人一阵喝彩,此时从众人又走出来个胡人模样的汉子,身高八尺,红发碧眼,缀着络腮胡,一身腱子肉,胳膊粗壮如轮,腰围凹陷,腿却瘦削,模样到是俊朗,但就是比例好不协调。扛着硕大的狼牙棒,跺一跺脚,飞身上了三尺多高的擂台,站在纳兰姝一米开外,却未见地板一丝响动之声。
“素闻纳兰世家大小姐姝姑娘人貌比西施,想不到这手上功夫也是了得!我耶律兀赫尔也想凑个热闹,看能不能抱的美人归!嘿嘿!”
“耶律兀赫尔?”台下一阵喧哗,“陈舵主,那不是丐帮分舵在上郡的死敌吗?”台东角一群小叫花子的人围着一佝偻着身的老者问道!
“我也不晓得,上郡离济南府上千里路遥,那耶律兀赫尔是定西军耶律楚材的三公子,上个月总舵消息说那小子把咱上郡城隍庙给掀了!”陈洪老者咳咳着说道,那帮小叫花子听完一个个咬牙切齿怒目望着台上那个陀螺般的男子!
只见纳兰姝冷哼道:“感情耶律家公子都是游手好闲之徒?跑来济南府做甚?”那耶律兀赫尔恭敬作揖,笑着脸道:“姑娘说哪里话,这不是为着姑娘你而来嘛,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为我而来?啧啧,耶律家太瞧得起小女子!”纳兰姝道。
“当然是为招你的亲、打你的擂而来呀,纳兰大家主,您不可能言而无信吧?”
耶律兀赫尔又转过身向东北角主宾席上居中的纳兰傲拱手作揖说道。
“岂敢岂敢,耶律世家三公子!”纳兰傲起身回个礼,然后面向众人道:“爱女略习得一招半式,说什么非英雄好汉不嫁,非要缠着我搞什么比武招亲,之前规则都已宣明,童叟无欺,公平竞争,若赢得小女手中之鞭、摘下那高空绣球,老夫亲自在府上为佳婿置办婚礼,以结秦晋之好!”耶律兀赫尔一听完,直接就嘿嘿笑出了声,一改上台前恭敬礼数,“娘子,奥,不,纳兰小姐,你看伯父都这样说了,赶紧比吧,嘿嘿!”
“爹爹,您明知那耶律家的品行这般您也答应?”纳兰姝急得一跺脚,把紫蟒鞭照着地上使劲甩了一下!
耶律兀赫尔舔着脸,脸上一阵得意的对眼前生着气的纳兰姝说道:“夫人,我呸,对不住啊,”耶律兀赫尔扇了自己一巴掌,“姑娘,我太激动啦,憋不住,不是有心冒犯姑娘的,还请夫人原谅!哈哈”
这耶律兀赫尔真是无耻的让人忍俊不禁,嘴里道着歉,还不忘占便宜。
“这样吧,我是爷们,不打女人,这狼牙棒若招呼到夫人身上大家说我不怜香惜玉,这样吧,若我站着能接的了夫人三鞭,咱就请老丈人早点给咱俩把事办了,如何?哈哈!”
“休要聒噪,逞口舌之快,姑奶奶不给你这蛮族人颜色瞧瞧!你是不知我这手段!”这纳兰姝是谁?纳兰世家的堂堂大小姐,自己本想比武招亲满足下虚荣之心,哪曾想得今天还没打几场尽尽兴就遇到这些个无赖般的家伙,真是世间男人都死绝了么?歪瓜裂枣的,也配她这绝世芳颜?
当下一招“雷霆万钧”只见紫蟒鞭“刷、刷、刷”随着破空之声就朝着耶律兀赫尔脸上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八尺高的胡人耶律兀赫尔,虽然看似高大身躯又显单薄,但动作甚是敏捷,他不慌不忙,待鞭稍及至颧骨,瞬的一仰头,身躯腰处倏忽成了直角,脚下立在原地,右手的狼牙棒随着弯成直角的身躯飞速旋转并朝纳兰姝站的地方而来,只见那耶律兀赫尔左手三指成鹰爪虎钳形,直奔纳兰姝握鞭的右手而来。
纳兰姝冷哼一声,脚尖运力来了个“鹞子翻身”,落到三尺之外瞬间又向后一甩长鞭,施一招“直捣黄龙”又朝着还未直身的耶律兀赫尔头颈袭去。耶律兀赫尔借势脚跟一蹬,身体像麻花一般落在擂台上,依旧没使用狼牙棒。纳兰姝见状根本不给他停留机会,接着手一抖,一记“蛇形刁手”朝着落地的耶律兀赫尔面部袭去!
耶律兀赫尔不敢大意,纳兰姝看似平淡无奇的直鞭突变成蛇形鞭锁定他的位置,果然一股鞭稍激波暗藏着凌厉阴寒的剑气让他脸上隐隐作痛。
“阴阳鞭?”耶律兀赫尔心里一闪,心道这纳兰姝招招阴毒致命却施将起来却平平无奇,外人看热闹根本不会察觉。他本是个顽劣狠毒之人,今天这擂台好似上错了?
这一分心可是电光石火!耶律兀赫尔似麻花的身躯突然压缩“嗡”的一声,狼牙棒被纳兰姝的紫蟒鞭缠住,他那红色头发被削掉了一片,头皮圆圆一圈光秃秃的,殷殷血丝往出直冒!
“好歹毒女子!”耶律兀赫尔嘴里蹦出这四个字,若不是刚才他使一招“螳臂挡车”,用狼牙棒急挡了那“蛇形刁手”,不然可能他的一颗脑袋早搬家了!当下这耶律兀赫尔也顾不得头顶,嘿嘿一笑,朝着纳兰姝挑逗的说道:“爷们就喜欢你这狠烈女子!这样才够味!不然洞房花烛夜也太无趣!”气的纳兰姝身躯一抖!手中的紫蟒鞭更加凶猛的朝着耶律兀赫尔砸来!
耶律兀赫尔也不避让,以一招“翻江倒海”直将将把手中的狼牙棒舞起来,立刻一阵狂风在擂台上吹起来,纳兰姝凑不及防,脸上的粉色面纱一下子被吹飞,一副倾国倾城的娇媚冷艳的面容一下子展露在舞狮楼和街道上的众人,台下这些看客沸腾了,他们早就听闻纳兰世家的大小姐容貌倾国倾城,无缘得见真容,今天竟一睹真容,无不发出“哇”的惊呼声,就连带兴善寺的几个老和尚都眼睛直愣愣瞅着台上的纳兰姝!
此时台上的纳兰姝真是又急又气,这耶律兀赫尔刚是故意调戏而为,真是颜面尽失,她一向以面纱遮容,这是青州地界上的人尽知的事!当下手中紫蟒鞭更是凌厉施将起来,处处向着眼前个蛮族胡人发泄起来!
耶律兀赫尔嘿嘿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以前玩惯了太多顺他意逢迎他的女人,如今眼前这个可是倾国倾城大名鼎鼎纳兰世家的大小姐,而且还是个狠烈脾性的女人,这样更能激起他心中的征服欲望:对付这样的女人,主要是征服她的心!
于是他趁着纳兰姝发呆的瞬间,大呼一声“娘子,看棒!”手中的狼牙棒朝着纳兰姝的紫蟒鞭猛砸、猛拉、猛拽、猛抻,纳兰姝即使武功再好,怎抵得住这无耻的耶律兀赫尔的“车轮战”?
几番打斗下来,纳兰姝娇躯渐渐支撑不住,香汗淋漓!耶律兀赫尔看准时机,体“唰”的一声像磁铁一般贴在纳兰姝身上,顺势点了她的穴道,纳兰姝立刻动弹不得。一切快的让人毫无防备,台下的众人清醒之后都嘘出了声!
“小娘子,嘿嘿,让我闻闻你的味道香不香!”这时的耶律兀赫尔原形毕露,一副好色之徒模样让台下的观众一阵恶心!这纳兰姝被点了穴道,话也说不出口,一时间被这话气的脸色潮红起来!
“奥,我忘了还要摘那绣球!”耶律兀赫尔自嘲的哈哈嘟囔一句,从纳兰姝手中取下紫蟒鞭鞭,然后运一口气,“嘿!”的一声,纵身一跃飞上四丈多高,顺手挥出紫蟒鞭缠住竖杆然后又借力使力像猿猴般倒挂在六丈多高的横杆上,正准备摘那百合绣球时,耶律兀赫尔只感觉一股激荡而来得劲风袭来,一枚雪花镖射落绣球,于此同时从舞狮楼上飞跃过来一位雪白色俊俏青年,踩着下面几位观众肩膀作“蜓蜓点水”状,瞬间接住落下的绣球,稳稳背对着点了穴的纳兰姝!
从舞狮楼到擂台,中间隔着宽阔的永宁大街,有二十几丈之遥;从绣球落下到这穿雪白色衣服青年从那里飞跃而来到稳稳接住也不过短短眨眼功夫,众人只顾着看耶律兀赫尔准备摘那绣球却并未感觉台上突然多了一人!此时众人见台上来了一位模样俊秀、翩翩公子时,不禁狂呼起来!
“此人好俊的轻功!”纳兰傲在主宾席看得清清楚楚,当看到青年那面容时,纳兰傲不尽哈哈一笑,捋着胡须,端起来一杯西湖龙井茶品尝起来!
耶律兀赫尔突遭这一手,本来看到那绣球就成囊中之物、想到那倾国倾城的纳兰姝马上就要快成了自己的女人,在一阵意淫中却被这俊秀青年夺取绣球,顿时怒不可遏,施展轻功跳将下来。
“喂,哪来的家伙,敢扫了大爷的兴!”耶律兀赫尔左手狼牙棒右手用鞭指着穿着雪白衣服的青年人吼道!
那青年也不气不恼,手中拿着一把羽扇轻轻的摇着,笑着说:“啧啧,谁家的大爷这么豪橫?这么没教养?大伙儿,这谁啊!火气恁般大,要不用我这手里的扇子给他降降火?”
“要得!要得!”台下的众人哈哈起哄!本来众人就看着红头发的胡人就不爽,加上那磕碜的身材样貌还想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糟践了纳兰姝这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来了一位俊俏的青年,这不有好戏看了吗?
那青年道:“看来老兄犯了众怒啊!你瞅瞅自个这颜值,哎哟哟,我都为老兄汗颜啊是这样,你把人家姑娘赢了也赢了,调戏也调戏了,见个好,给人家姑娘赔个罪、道个歉这事也就了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那青年说完得意的朝着众人使眼色,台下人经这一起哄,也都乐得说“是!是!”
“感情又来个抢擂的主啊!哈哈!”耶律兀赫尔脸色一变,不愠而笑。“看你这细皮内肉,皮肤凝脂,说话像个女人似的,虽说比我丈帅,哼哼,要想抢擂,扫大爷的兴,虽说我怜香惜玉,,可我不怜香惜男!”
“大伙儿,你们看,这家伙真是厚颜无耻啊,都不怕闪了舌头!”那青年说道,“我可不抢擂,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虽说这个妞长的,哎哟,虽说长的是真的俊,我也不为女色而疯癫,哈哈!”那青年后边的纳兰姝被这话逗又好气又好笑!
耶律兀赫尔:“一不来抢擂,二不为女人,那感情你是找茬的?哼,识相的赶紧把绣球给我,不然对你不客气!”说罢就准备上来抢那青年手中的绣球!
“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哟哟,好怕怕啊,我又忘了,他又不是君子!”那青年调皮的对着众人说道!
“找打!”耶律兀赫尔脸一绷,气得嘴里“呜哇哇”一阵骂,抡着狼牙棒就朝着这青年砸去!
“哼,欠调教的男人!”那青年轻蔑一声讥笑!一招“旱地拔葱”嗖的一声离地两丈之高,并大喝一声“小心飞镖!”却突然不见踪影,耶律兀赫尔不知真假竟用狼牙棒作招“秋风扫落叶”护住头部。
“嘿,我在这呢!蠢,真蠢!”那青年格格的笑起来。耶律兀赫尔只见右手一轻,手里的紫蟒鞭没了踪影,准备转身,直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啪!”的一声,他的左头顶一阵凉飕飕的,用手一摸,只有光秃的头皮,一撮撮红毛从眼前落下。接着又听得“啪!”一声右头顶一凉,他又用手一摸,又成光秃的头皮,一撮撮红毛又落下来!
先是纳兰姝在他大意时削去了头顶盖的毛发,现在被这个穿白衣服的青年直接削去了两边的毛发,就剩下脑后的一撮红毛了,一眨眼功夫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秃驴和尚!
耶律兀赫尔真是又气又急又恼又恨!牙齿咬的咯嘣响,想亲手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以泄心中怒火,此时也不管招亲的事了,提着狼牙棒就朝着身后乱挥,却那见得人影!
“嗨,秃驴,我在这,来打我啊!哈哈!”那青年真是调皮,左手拿着绣球,右手拿着鞭,背上插着羽扇,跳进台下人群扮着鬼脸朝着台上的耶律兀赫尔比划着!
这一动作直接把耶律兀赫尔激的肺都炸了,顺势之下使劲全身力气把狼牙棒朝着人群中的白衣青年砸了过去!
白衣青年突然见好好的比武招亲被他这一搅和砸了场子,眼看着就成了打斗,这狼牙棒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若是因自己而连累殃及无辜人群,他肯定过意不去,说时迟那时快,他把手中的绣球自然、紫蟒鞭随手一抛,取下背上的羽扇运力朝着来袭的狼牙棒扇了几下,只见那狼牙棒好似被某种力量控制,直挺挺落在了台下污浊的雪地里!然后又伴着鬼脸“哇!哇!”朝着奔来的耶律兀赫尔嘲讽起来,然后施展轻功飞上了舞狮楼!
耶律兀赫尔也不顾形象,捡起地上的狼牙棒,像一只失了心的疯狗一样施展轻功踩着几个倒霉的众人追着白衣青年上了舞狮楼而去!
纳兰姝此时已运功自行解开了穴道,涨红着脸看着那白衣少年的方向发呆!
只见台下此时乱红哄的,人群围着几个打铁的师傅,都眼红的看着那个绣球和那条紫蟒鞭!
“阿信师哥,早上进城说甚来着?师傅还要给你娶媳妇咧,这下可好,看个戏居然看出了了媳妇!唉,我命咋就这么差咧!”鼻子冻的通红的阿水说道!
“奇怪的很!昨晚我还梦着喜鹊报喜来着,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哦!有福啊!这下子不用我老汉张罗给你娶媳妇的事咧!哈哈!”吴通老汉抽着旱烟袋,吐着浓浓的烟圈兴奋对周周人炫耀着!
“大哥,你高兴的紧,空欢喜么。咱们打铁的出身,不看看对方什么地位咧!”吴把头调侃着给他大哥泼凉水!
“格老子的,我老徐这辈子还没遇到这么巧的事,阿信这龟儿子的,管他球,就当热闹了呗,哈哈!”徐把头咧着嘴直憨憨飙着脏话!
“师傅们莫要寻我开心啦,那、那个又不是我、我抢的!”阿信涨红着脸,本来就古铜色的脸这下羞答答的到像个未出阁的娘们!
周围的人起哄到:“喂,那小子,不要赶快扔给大爷们吧”“就是,我们丐帮兄弟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还等着这机会吃喜面嘞!”
这下把那个叫阿信的整的手足无措,左瞅瞅右看看,整好身边不远一位须发花白的老汉推着一辆木轮车,上面坐着一位穿着淡雅俊朗青年,腿上放着一精致暖壶,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咳几声。阿信来这看打擂,这一老一少就这样保持姿势一动不动,于是就把手中这绣球和那枚紫蟒鞭囫囵个的往那木轮上一塞,把那老者和车上的青年吓了一跳,直勾勾盯着阿信,然后和老者相互打了两眼笑了出来,把个阿信直看的心慌,就喊着师傅赶紧走!
台上的纳兰姝看着眼前一切,娇媚冷艳的脸上略过一丝幽怨!嘴里“哼”了一声便转身向着主宾台的纳兰傲瞧了两眼就和几位丫鬟进了擂台东侧的“忠仁堂”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