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窗外的风

早上七点，是第一丝丝阳光透过窗照在这漆黑的空间中。那昨天唯一的微弱的葬于冰冷的冰箱的灯，化在了长年和常年累计的颓废之中。当那唯一的的可怜的辰阳光芒仅仅是通过那昨日拉开的窗帘的一丝间隙，不幸地飘进这浑浊的黑暗空间之中，通过那昨日留下的一点泪渍，光芒得以反射，也得以消逝。

下午三点，躺在那勉强叫做床的木板上的黑影，伸出右手在那原本是紫色的枕头边上四处探索。摸了一会儿，那已经断了指甲就被枕头边上起的线套住，这跟手指不断的用力拉扯，似乎想把这捆住它的线撕断，只是这一只手可能无法找到合适的着力点，迟迟无法突破这像蛛网一样的丝线，这根手指就像落网的苍蝇，在等待着死亡一样。一次用力之后，线被又一次拉长，联动这那一头的枕头边上，整个枕头也被联动在一起，那紧挨着枕头的右脸也一起被抽动。鼻子下的胡子被抽着，放在那一边的左手第一次动了起来，拉着右手把那束缚着他的线拉断，手指出了线的囚笼，可苍蝇会逃出蛛网吗？

挣扎出来的手指继续探索着，那左手也又一次放了回去。手指碰到了一个被揉成团的物体，把那个物体传递到掌心，摸着那个触感，有点硬，但手掌上的神经熟练迅速的分辨出来那是一团卫生纸，因为用来擦那次喝水不小心扣在被子上的水，由于时间过的太久，这张纸也由软变硬。右手手掌把它随意的扔在床上，也许会有下一次相遇。

继续探索，碰到了一根上面充满鞋印的塑料质感的线条—数据线，顺着线条，手指将上面的灰不断刮下，粘在了手上，落在了褥子上，但数据线上的灰却不曾变淡，终于经历了几个饶曲后，他的后背感觉到一股拉扯感。他的右手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探到背后，那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手机。现在是三点二十分。

他按住开屏件，手机屏幕却迟迟不肯亮起。用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关节，敲了敲屏幕，那放着的左手第二次被拿了起来，抓着他那头上盖在右边的左边的头发，也许这样他就可以知道手机为啥不亮。开屏件被多次按住，长按，短按。他躺在床上的上半身第一次做了起来，左手不断拉着插在手机上的数据线，过来一会儿，看着那已经被拔出一半的插头，他奋力的按了回去，手机上显示出空白的电池屠边，红色的光亮一次又一次把图标填满。手机终于开机了，他打开熟悉的游戏，看着今天凌晨五点上的游戏对局，看着自己的绿色战绩，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打开了那几个小说软件，看着一个个的“付费解锁”他打开了浏览器，看着在睡着的时候更新的网络小说；又打开了的一页游戏，左划划，右划划，不点开其中一个，也不卸载其中一个；他开了开手机上满满的应用软件，不知道打开哪一个，但抓着手机的手却不曾放松，只能打开那个短视频软件，看着各方面的视频，不快进也不重复。而在床下的“三体”上的灰又加深了薄薄一层。

晚上七点，手机变的滚烫，一遍遍的打在他的脸上，一遍遍的拿起。终于，看着手机上“44%”的电量，他把数据线拔了下来，但一个不小心，手机顺着那个可以把小腿塞下去的床缝掉了下去，他的身体今天第一次离开床上，双腿今天第一次站立，站到地下，单膝下跪，拿着拖鞋不断的向床里掏去，掏出了床下的手机，书和一片片灰尘。床下的灰尘第一次出来，呛鼻的灰尘使他不断咳嗽，带着身体不断颤动，一个重重的咳嗽使他身体向后踉跄了一下，踢到了装着漂浮着已经发霉的泡面汤的泡面桶。油留到了他的脚底，把左脚抬起，汤又沾满了右脚。

已经灰暗的空间挑战着他的视力，他伸长手臂探到了灯的开关，节能灯的人造光照让他发现了在窗台上的抽纸，他抬起腿跨过昨天的的外卖残渣，前天的火腿肠包装，一周前的面包袋子，到了窗边，脚底的泡面汤一滑，使他的身体失去平衡，他本能的抓住窗帘，窗帘被拉开，外面那遗留的夕阳光第一次没有保留的进来。看着窗外的路灯已经亮起，枯黄的草坪被微风刮的晃悠，感受到屋子里呛鼻的灰尘，他打开了窗户，外面的空气开始流动，流进了这个空间，而屋内灰尘也得到了自由。皮肤第一次感受着风的流动，被头发压着的头屑开始跟着风溜走，手机的热量被风吹走。

晚上九点，地上的垃圾被装进了垃圾袋，胡子的残渣进入了刮胡刀里面，脚底的汤被擦干净，而手机上的游戏记录仍是凌晨五点，空间也变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