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寻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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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逗留越国

已经在越国逗留数日,墨钰闲来无事在王宫中漫步。

毕竟作为一个异世人,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亲眼见过。在他眼中,那日宴席的宫殿已繁华奢侈到极点,之后几日的所见所闻,吃穿用度皆打破他的认知。

他们都说曾经的姜国更加强盛繁荣,如今所见所闻与之必是不可相比的。记得上一世学习圆明园的历史时,便感到惋惜不已,更何况如今身临其境?

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贵气逼人,但是墨钰却不是很喜欢这里,厚重的地板、高大的城墙,一切都让他感到压抑。

墨钰背着宫殿密集的地方走去,不想竟在竹林巧遇越王。

“墨公子身子可还舒适?”

白璋的问题让墨钰一时摸不到头脑,这时白璋再次开口解释:

“是清羽贤侄告诉我的,前几日你刚刚受伤,身子还虚,请求我命人注意你的饮食,趁机补补。”

“方兄一向心细周到,平日里总是他照拂我。越王国事繁多,给您添乱了。”

“莫要如此客套,不过一件小事。来,跟我到竹林另一边看看。”

白璋说着拍了拍墨钰肩膀,带他往对面走。

白璋看上去并不是很老,普通中年人的样子,不过墨钰早已不敢用过往的常识来看人了,毕竟前头有个五十多岁的青年方清羽。

漫步几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竹林对面,这是一片马场,远处苍梧在宽旷的马场上骑马,近处白泽兰正在一旁选马。

“这马场是仿照故国马场建的,虽然还没有完全建好,但是这样骑着马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墨钰想起萧晨和他说过,他与白璋是旧识,想来萧晨给的信中定有其他的话想传达给白璋。

“越王殿下,我这里有一封萧老爷的信件,之前萧老爷想着让我来此避一避风头特意写了这封信。

如今在下危机已解,本不想提起这信件,现在想来许是我考虑不周,萧老爷或许在信件中有事传达于您。”

墨钰掏出信函,交给白璋。

白璋一听是萧晨的来信,赶紧接了过去。昔日他多次派人想要将萧晨接到越国,但是萧晨不愿离开故土,曾写信告诉他,故国已经不在了,只想留在故乡度过残年,只盼在叶落归根之前能看到姜氏复国之日。

自那之后多年来,他与萧晨一直没有联络,如今突然收到对方的来信,白璋也非常好奇信中萧晨会和他说些什么。

不等回议事的宫殿,白璋当场撕开信封,取出信函看了起来。

白璋看完信后,将整封信攥在手中催动灵力摧毁它,看着它化为粉末随风消失。

“多谢墨公子送信,萧前辈的意思我明白了,倘若有需要,希望公子尽管提,万不要见外。”

“越王厚爱,墨某感激不尽。”

白泽兰选好马朝这边轻喊:“父王,我选好了,您和墨公子也赶快去选吧。”

白泽兰骑上马从他们面前潇洒跑过,朝着苍梧的方向追过去。

墨钰、方清羽和苍梧三人的住处是相邻的,想起这几天白泽兰一直朝他们这边跑,墨钰心中有两分猜测。

“公主似乎很喜欢苍梧。”

白璋嗤笑一声,便和墨钰说起了家常话:“小女孩的英雄情节罢了!泽兰从小生活在城里,不久前刚成年我就令她带人去野外见见外面的事物,谁知竟被魔物袭击受了点伤,后来你也知道,被苍梧救了。亏她还是个破极期的修道者,哼,丢人!”

白璋的语气虽带有嫌弃之情,但也充满对女儿的疼爱。

墨钰会想起方清羽的话,入境期之后便是破极期,破极,顾名思义,表示突破身体的极限。前些日子方清羽和他讲过,自吸收精血后,他从入境后期进入破极初期。

紧接着他又想起这两天方清羽明里暗里暗示他,白泽兰和苍梧的关系,他开口附和。

“苍梧实力强大,英风亮节,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白璋听后一怔,明白了墨钰的意思,忍不住大笑出来。

“墨公子竟然会这样想。”

白璋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墨钰,又低头笑出声来。

“泽兰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她那没长大的小女孩心性要懂得人事还早的很!”

墨钰不再言语,但是心中却不以为然,毕竟这几天白泽兰对苍梧有多么殷勤,他都看在眼里。

况且,他虽然是孤儿,但是也明白有时候父母并不一定懂自己的子女。想到这里,墨钰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这种事,自责起来,又受方清羽的影响了。

“墨公子可知道人将死之前是会有预感的吗?”

墨钰回神,摇摇头表示不知。

“近来我总有种自己即将逝去的感觉。”

“越王?”墨钰皱眉。

白璋抬起手来让他不要打断他,“今日我看了萧老爷的信,这种感觉便强烈了。

我并不惧怕死亡,害怕的事却有很多,只怕身死之后泽兰没有了依靠,担忧国乱伤民,遗憾等不到复国之日。”

“既然预感到死亡,现在为什么不多做些准备?或许可以避免。”

白璋低头轻笑道:“准备,我时刻都做着,但是有的事情是必然的。”

“越王,我不信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世上没有必然,有的只是人为。”就好比他和丹虹。

“你能这样想很好。”

“越王为何要与我倾诉这些?”

“因为公子是事外人。”

“我早已不是,早在来明州的路上就已经和姜氏联盟。如果您真的会遭遇不测,为何不想办法活下来?”

白璋的表情和平常一般无二,淡然地讨论着自己的生死。

“有的时候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还有很多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话虽如此,但是想活下去难道有错吗?”

“想活着自然没错,我也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活着,但是有些事情不去做的话,我怕只会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余生。”

“我来自一个实事求是的地方,从不相信命运,在那里有句话,人定胜天。”

“不谈这些虚的了,我们该去选马了。”

白璋拍了下墨钰的肩膀。

墨钰看着白璋的背影,心中产生疑惑。他本不信命,但是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信。

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墨钰曾以为自己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还不够成熟。

每日清晨醒来看到全是陌生的事物,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还需要慢慢习惯过来。

白璋考虑到墨钰可能没有骑过马,特意令人挑了匹温顺的白马。

墨钰学着别人上马的样子骑上马背,尝试着让马迈开步子走。

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按在马背上,尽可能地保持平衡,只是缰绳本身是松弛的,握在手里没支撑感,下意识往后轻拽紧,马匹嘶鸣一声,墨钰又松了些缰绳。

马匹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前进,他逐渐适应了一掂一掂的马蹄步,开始让马跑得稍微快点,直到最后生疏地学会了骑马。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失,等他下马后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

方清羽今早来找他,说已经决定明日一早就启程,今天是在越国的最后一天,让他好好准备下行李。

今晚的晚宴也可以说是送风宴,白璋令人摆了个不算是很大但却让人感觉很温馨的宴席。

越王白璋坐在正北,左右分别是苍梧和白泽兰,方清羽和墨钰分别在东西两侧。

墨钰一向不喜欢喝酒,倒是方清羽品尝性地饮用了几杯。白璋坐在苍梧身边,边聊着家常话边敬酒。

苍梧手持白玉酒杯,一杯杯饮下。

几杯美酒下肚后,白璋脸上泛起了红晕,也不似白日里那般儒雅沉稳。

“倘若他日我不在了,希望各位能够适宜地帮扶着点泽兰。”

“父王,你喝醉了,净说些胡话。”

“为父是在为你打算。”

白璋似醉非醉地嘱托。

“父王!就算有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别人帮。”

白泽兰不喜欢白璋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种话,就好似将死之人在交待遗事一般。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苍梧打断父女二人的谈话,给白璋倒了杯酒,放在白璋桌子上。

白璋托着酒杯,看着杯中的米酒,似乎想起了什么。

“今日聚后恐怕再难重聚,泽兰,去将后院桃花树下埋的酒挖出一坛来,那酒埋藏了十多年,也是时候尝尝。”

后院桃花树下的几坛酒是当年白泽兰出生时,白璋亲手埋的。他告诉白泽兰,等她出嫁时再挖出来。

白泽兰认真看了看白璋的神色,便带着仆人离去。

明日苍梧等人便要离去,父王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况且他们多年来才有这一次的重逢,是该用点好酒。

“老爷与故友明日便要分别,肯定想趁着今晚好好聚聚,不再留有遗憾,这才想用坛早年埋下的酒。”

老总管跟在白泽兰身后说道。

“爷爷放心,我理解父王的心情。”

白泽兰知道老总管是在担心她心中会埋怨白璋,才多做解释。

白泽兰从小到大便叫老总管为爷爷,老总管称白璋为老爷,哪怕白璋成为越王也没有改变白璋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是老总管却将白泽兰当半个孙女对待。

“小姐能明白就好。”

“当年父王埋了好几坛子,现在不过是想取用其一,来招待苍梧大人等人。虽说可以令其他人去挖来,但是又让我亲自去,想来是要支开我的。”

白泽兰与老管家慢慢走着,时不时地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