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越王阵亡
白褪带人穿过集市，一路直奔鲁府。
“王上？”
白璋发话：“我们直接闯进去！”
白璋不确定鲁老大人是否知道鲁达叛变一事，也不确定鲁老大人是不是也已经叛变了，但是事已至此，便赌一把吧。
越国的政策是不允许拥有私兵的，即便是官员府上的护卫都不许拥有！
所以白璋很顺利地带人进入鲁府，直达鲁老大人的寝室。
鲁老大人此时正准备就寝，看见一身血迹的白璋，惊恐道：“王上？您怎这般模样？”
白璋深吸一口气：“鲁老大人可知，您的亲孙儿鲁达和我的亲弟弟白褪叛变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鲁达那小子不还在边疆守关的吗？”
白璋叹气，看来鲁老大人并不知此事。
他简单解释：“前些日子我传信令白褪回来，今日白褪返回后，鲁达将军竟一同返回。
我质问鲁达时，白褪替他开脱，我便让他回来看望您。如今看来他是没有回来见您的。”
就在鲁老大人不敢相信的时候，鲁达也率人回来了！
鲁老大人看着黑着脸的鲁达，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卫，即便他没有叛变，擅自离守、持兵回京也是大罪！
“达儿！你这是作何？”即便事实摆在眼前，鲁老大人仍不敢相信，抱有一丝希望，语气甚至有几分哀求，希望鲁达给他个恰当的理由。
“孙儿这是作何，祖父常年做官，还看不出来吗？”
鲁老大人难以置信，颤着手和大把白胡子，“你……大逆不道啊！”
“大逆不道？那恳请祖父告诉我，我逆的究竟是什么道？”鲁达面带嘲讽。
打击来得太突然，鲁老大人乱了呼吸，“与生养自己的国家对着来，还不是反逆？”
“祖父糊涂！越王想要的是复兴姜国，而非越国，姜国一旦复兴，哪里还有越国的活路？”
鲁达激动说：“孙儿做的一直都是为了我们越国！想把越国卖出去的是祖父身边的越王！”
事已至此，鲁老大人心中明了，双眼含泪斥责：“你，你……你究竟是为了越国还是自己的私心，你自己心中清楚！”
“什么为了越国，如今天下四国哪个不知，我们越国上上下下皆是姜国后人？我们的越国也是为重建姜国而建立的！”
“汝父汝母皆是为了姜国而牺牲的，你这是在自掘祖坟！你对得起你仙去的父母吗？你对得起……从小将你养大的老夫吗！”
鲁达第一次听鲁老大人说起自己父母的死因，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变回原来的脸色，甚至还带有几分愤怒。
“原来我爹娘是为姜国而死的，那姜国呢，他对得起我爹娘吗？我自小孤苦，我爹娘又对得起我吗？
“祖父说你辛苦将我养大，可谁知你不过是为了姜国，你从小就告诉我要为了姜国如何如何，我看祖父才是对不起我！
“祖父从未为我着想，我不过是你复兴姜国的棋子，即便我那天死了，你也会觉得我为国战死，是福分、是光荣！
“这福分、这光荣我不稀罕，我要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不管是姜国还是越国，我都要一一粉碎，让它们成为建立我的国家的基石！”
鲁达越说越激愤，情不自控地迈步至鲁老大人身前。
“噗！”
鲁老大人本就年事已高，又难以接受现实，一时悲痛欲绝，硬生生被气得吐了一口献血。
鲁达身形一晃，退回原来的地方。
白璋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者：“鲁老大人！”
此刻鲁老大人的心情，白璋深有体会，他抬眼撇了白褪，白褪一脸幸灾乐祸地看戏，白璋咬牙，狠狠闭了闭双眼。
“祖父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要轻易动怒的好！我鲁达还不想染上亲人的血！”
鲁达见自己的祖父口吐献血，脸色有了一丝的动容，但想起什么又很快坚定下来。
“祖父可要保养好身子，等看到我建立新的强盛的国家后，你会发现你现在的想法有多可笑！”
鲁达话落，眼神一厉：“来人，将白璋拿下！”
“住手！”
鲁老大人呼吸急促，厉声呵斥。
鲁达身后的士兵迟疑，停下前进的脚步。
鲁达见此皱眉不满：“别忘了你们是谁的人！”
就在士兵要再次上前的时候，鲁老大人抬手道：“都住手听我说！”
鲁达见他如此，心中好奇，抬手制止众人。
“祖父有何话要讲？”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对不对得起你吗？你父母亲上战场前，曾经留下一些话给你，你不想知道？”
鲁老大人平复了心情，缓缓说道。
鲁达迟疑，“什么话？”
“你过来，靠近些，有些话我不想让别人听到。”说着鲁老大人推开白璋。
“鲁老大人。”白璋担忧。
“无碍！”
鲁达见他独身上前，又颤颤巍巍的样子，不像是要暗害他，也放下戒心走上前去。
“低下头来！”
鲁达警惕看了眼鲁老大人，才缓缓低头。
“你父亲让我等你长大后再告诉你，千万不要……当叛国贼！”
“你！”
鲁老大人抓住鲁达发怒的空隙，按住他左臂，袖口的尖刀滑落手中，紧接着整把尖刀没入鲁达胸口！
意外发生得太快，鲁达震惊一瞬，随即一掌打在鲁老大人胸口。
“噗！”
鲁老大人朝后跌去，同时吐出一口献血。
鲁达捂住胸口，愤怒道：“祖父，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
“来人，去，杀了白璋和，和鲁芝！”
“保护鲁老大人！”
“王上，我们人太少，再分出人去，太危险了！”
白璋咬牙坚持：“分出两人去！”
他本来打算走这一步险棋，是相信鲁老大人没有叛变，希望鲁老大人能劝住鲁达。
不想竟然害了鲁老大人，可怜鲁老大人中年丧子国灭，晚年竟死于自己亲孙儿之手！
白璋心中暗恨，到底是他的错，能和白褪一起谋反的人，又怎会多么重视亲情？
鲁达拔出胸口的刀子，边治疗边恶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他真不敢相信，他祖父曾经那么疼他，对他百依百顺的，竟能硬生生在他心窝上捅他一刀！
鲁达喃喃道：“祖父啊祖父，你别怪我，都是你的错，是你抹杀了我对你最后的一点情分。”
“集中火力，先杀了鲁芝，再解决白璋！”
白璋不得不带人前往鲁芝那出，奈何层层士兵包围，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救助。
很快，鲁老大人身边的两个守卫应接不暇，相继倒下，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鲁老大人。
围在鲁老大人周围一圈的士兵都停下了脚步，迟迟不敢上前，他毕竟是鲁达的亲祖父，鲁达虽然命令杀了他，但他们真要动手，怕事后鲁达又心软了，拿他们开刀。
鲁达处理好伤口，上前走到鲁老大人面前屈膝蹲下。
“祖父，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想活命，过会儿擒住白璋后，你亲手了解他！”
鲁老大人微微睁眼，越过人群，看向白璋道：“王上，老夫这一生过得太苦了！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国灭，晚年被亲人所迫害！”
鲁达闻言瞬间拉下脸来，“执迷不悟！”
鲁老大人看向鲁达，冷声嘲讽：“小子，有本事亲手杀了我！我倒也想看看你有何能耐！”
鲁达面容扭曲，伸手掐住鲁老大人的脖子，“鲁芝，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动手啊！逆子，你倒是动手啊！”
鲁达气得呼吸急促，手上的力气也愈发重了起来。
很快，鲁老大人原本发白的脸开始红涨起来。
白璋愤怒斥责：“鲁达那是你亲祖父！”
白璋想率人解救鲁老大人，无奈自己也身处困境。
“大哥，人家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们也该算算你我之间的账了。”
白褪撇了眼鲁达，带人围上白璋，“你的伤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更何况还要面对现在的情况，想来你现在也是在苦苦支撑吧！”
白璋冷下脸来，白褪说的没错，那一刀需要花些时间治疗，他又无法脱身，所以他才选择直接留下，让王中尉和白泽兰逃出。
“如他所说，我白璋的确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白璋下达指令：“众人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白褪！”
白璋与几位侍卫朝白褪袭去，白褪吃惊，他本想看到白璋怕死的样子，没料到白璋会如此不要命！
眼见自己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白褪下意识大叫：“都护住我！杀了白璋，杀了他！”
等自己的士兵重新围好，白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也可以执剑自卫。
白璋和几个侍卫不顾自己安危，发疯般冲向白褪，生生突破了白褪新建立的包围圈。
白褪这才感到害怕，持剑与白璋交手几招，“大哥你不要命了吗？”
白璋握剑只攻不守，白褪砍中他的同时，他的剑也捅入白褪心口。
白璋早已身受重伤，吐了几口血后，缓缓倒下。
“来人，快来人救我，救我！”
白褪看着插在胸口的剑，痛得扭曲了脸，亦十分怕死地大声叫嚷。几位士兵连连将白褪围住救治。
鲁老大人失去呼吸后，鲁达握紧右手，深呼吸数次，才勉强挥去脑海中鲁老大人死去时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