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基本概念界定及理论

（一）制造业

1．制造业的概念

尽管制造业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词，但不同的学者对制造业的定义依旧众说纷纭，至今还没取得统一的意见。而按照新华字典的解释，制造指将原材料、初级产品、粗制产品等经过劳动加工形成产成品、精致产品的过程；按照百度百科，制造业指机械工业时代对制造资源，依照市场规律，经过人为的加工过程，转化为人们需要的大型工具、工业品与生活消费产品的行业。

迄今为止，制造业仍然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也是判定一个国家或地区所属发展阶段或类型的关键指标，通常制造业越发达的国家或地区其经济发展水平也相对较高，所以世界各国或各地区都非常看重制造业的健康发展。当前，先进发达国家逐步出现了制造业回流的现象，可见，制造业依然是各国经济持续向前发展的重要抓手。

2．制造业的分类

制造业的行业范围广泛，按产品属性可分为生产资料制造业、装备制造业、消费资料制造业；按制造过程可分为离散制造业、流程制造业和混合型制造业。依照我国现行对制造业的分类标准“GB/T4754-2017”来划分的话，制造业共可分为31个行业，比如农副食品加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食品制造业等，具体分类见表1-1所示。

表1-1 中国制造业的分类（按“GB/T4754-2017”标准）

（二）制造业转型升级

1．转型的概念界定

转型，起初多被运用在医学、数学和语言学等领域，后来被广泛引申运用到经济学和社会学领域，最早在经济学领域使用“转型”这个词的是国外学者布哈林。经济学领域的转型，指的是从一种较为原始的经济状态转变为一种相对高级的更符合当前经济潮流的经济状态。

2．升级的概念界定

经济学领域的升级，是指从落后的、竞争力弱的状态转向相对先进的、竞争力更强的状态。产业升级是指产品从价值链的低端向价值链的高端转移的过程。

3．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概念界定

目前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定义也还不太统一，有的学者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有的学者把制造业转型和制造业升级分开来研究；有的学者偏重于制造业产业间转型升级，有的偏重于制造业产业内转型升级；有的从产业结构升级的角度来定义制造业转型升级，指制造业朝着技术结构水平更高的方向演化；有的从全球产业链的角度来定义制造业转型升级，就是指从价值链低端向价值链高端的攀升过程；有的从产业发展方式转型的角度定义制造业转型升级，就是指从追求数量扩张转为追求质量的提升，从出口导向转为内需拉动，从要素驱动转为创新驱动，从粗放型的发展方式转为集约型的发展方式，从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转为高产出高效益低污染；有的从宏观层面定义制造业转型升级，就是指将制造业置于三次产业或工业结构中来考察制造业整体的表现；有的从中观层面来定义制造业转型升级，则指高端生产要素替代低端生产要素的过程；而本书把制造业转型升级视为一个整体，既包括制造业转型，也包括制造业升级，认为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就是通过转型来实现升级的目的，制造业转型升级就是为了使制造业更好地符合当前的经济发展需求，通过自身管理模式或技术等方面的提升来实现更高端、更符合当地经济发展需求的过程。

（三）制造业转型升级的相关理论

1．产业结构理论

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就像双胞胎一样，总是联结在一起的，研究制造业就不得不研究产业结构，研究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就必须研究产业结构的演进。在产业结构理论方面，国外已经出现了很多研究成果，也总结归纳出了很多产业结构理论。下面先介绍产业结构的演变过程，然后介绍相关的产业结构理论。

产业结构的演变顺序一般分为四个阶段，即前工业化阶段、工业化阶段、工业化后期阶段和后工业化阶段等四个逐渐走向高级化的过程。前工业化阶段的特征主要表现是第一产业的地位逐渐下降；工业化阶段的特征是第二产业占主导位置，在工业化阶段中第二产业依然居首位置，但第三产业已有长足发展，到后期发展到了以第三产业为主；后工业化阶段就以知识为突出特征。伴随着产业结构的演进，出现了很多产业结构理论，其中20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产业结构理论发展的辉煌时期，期间出现了很多有突出贡献的代表人物，比如库兹涅茨、霍夫曼、钱纳里、里昂惕夫，其他时期的有配第、克拉克、刘易斯、赫希曼、罗斯托、希金斯等。

库兹涅茨在1941年提出把产业结构划分为“农业部门”“工业部门”和“服务部门”，并得到三个重要结论：第一，刚开始的时候，农业部门比较重要，GDP的水平往往与农业比重呈反向关系；第二，是工业部门越来越占据主导地位，而农业的占比越来越低；第三，是服务部门比重大大上升，工业比重有所回落，农业比重很低。在论述产业产值比重的时候，库兹涅茨还研究了相应的劳动力结构规律，突破了以往仅从产业结构变动角度分析，该理论也是测度工业化发展阶段依据之一，人们称该理论为库兹涅茨产业结构论。

霍夫曼是德国的一个经济学家，他把工业部门细分成了三类：第一类是消费资料工业，第二类是资本资料工业，第三类是其他工业。霍夫曼的研究认为尽管不同国家的工业化开始时间不同，但趋势一般都是相同的。开始的阶段以消费资料工业为主导；接着是资本资料工业发展快速提升；第三阶段是消费资料工业与资本资料工业的发展水平相当、不相上下；第四阶段就是资本资料工业反超消费资料工业，最后持续上升，成为主导。

钱纳里的工业化阶段理论则把工业化划分为五个阶段：不发达阶段、工业化初期、工业化中期、工业化后期、后工业化时期、工业现代化时期。不发达阶段时期现代工业是非常少的，几乎没有；工业化初期的主要特征是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工业；工业化中期以资本密集型产业为主；工业化后期的特征则为新兴服务业逐渐兴起；后工业化时期则转向技术密集型结构工业；工业现代化时期则进入了服务业的多样化阶段。钱纳里的工业化阶段理论专注于工业内部结构的变动，为工业内部的关联性做出了探讨，为工业内部结构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

配第研究了三个产业之间的收入差异，发现从事第三产业的人群收入最高，第二产业的次之，第一产业的收入最差。而克拉克则在配第的基础上，提出劳动力流向的规律是从第一产业流向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一般来说，经济发达的国家第三产业的劳动力数量占比最大，而欠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则以为第一或第二产业的劳动力为主。配第和克拉克二人的研究成果被合称为配第——克拉克定理。

2．价值链理论

波特教授1985年提出价值链理论，他认为每个企业的价值都是由企业的各个活动所形成的价值串起来的一条价值链。如果把价值链延伸到产业上，就是产业价值链，延伸到制造业中，那么就是制造业价值链。随着地球村的形成，全球价值链也相应产生，在全球制造业价值链中，发达国家的制造业一般处于价值链的高端位置，比如设计、研发、品牌等环节；而欠发达国家制造业一般处于价值链的低端，比如加工和装配等环节。在制造业的整条价值链中，价值高的环节利润多，价值低的环节利润少。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制造业往往当前处于价值链的低端，而寄希望于转型升级来跃升到价值链的高端，其转型升级的路径一般就是从全球价值链的低端向价值链的高端转移，以便赢得更高的利润和获得竞争力。

从价值链理论延伸出两个有名的相关理论：一个是微笑曲线理论，另一个是武藏曲线理论。微笑曲线理论是宏碁集团创办人施振荣先生于1992年提出的，他把制造业的主要环节化成了一条像微笑一样的曲线，曲线的左侧是研发设计环节，中间是生产制造环节，右侧为品牌服务环节，在制造业价值链中，附加值低的环节在中间，就是我们熟知的加工和装配环节，而微笑曲线的两段则是附加值较高的研发设计环节和品牌服务环节。微笑曲线的最低端，利润是最薄的，要通过转型升级爬到微笑曲线的两端。微笑曲线显然是特别重视曲线两端的环节，而比较忽视加工转配生产环节。到了2004年的时候，日本的中村未广提出了“武藏曲线”，他通过对日本企业的调研，发现中间最低端的生产加工环节实际上也是非常重要的，也能实现很高的价值，通过物连网技术的出现，以及智能制造的方式的出现，制造业的生产环节可以通过定制化来获得较高的利润，这也是西方发达国家重提“再工业化”的重要原因。

3．雁行理论

雁行理论是日本学者赤松要在1935年提出的，描述的是某一产业在不同国家先后兴衰的过程，也有学者称其为产业结构的候鸟效应。雁行理论认为发展中国家从发达国家引进产品和技术，可以促进本国产业的出口，换句话说，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发展应遵循“进口到国内生产（进口替代）到出口”的模式。日本、韩国、新坡等国家以及两岸暨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发展形态就很好地阐述了雁行理论，产业转移或技术转移是先从日本开始，以日本为雁头，当日本的这一行业或技术很成熟了，就会升级到更新的行业和技术，然后把成熟的行业和技术转移到亚洲四小龙各地区和国家，同样道理，当四小龙的这一行业和技术成熟了，他又会升级到更高级的行业和技术，然后把这一成熟的行业和技术转到中国大陆与东盟各国，呈现出很明显的先后发展传递顺序。赤松要的雁行理论被称为古典雁行理论，而山泽逸平、小岛清、石川城太等人所建构的雁行理论被称为当代雁行理论；不管是古典雁行理论还是当代雁行理论，都有两个共同的特质，一是个阶梯观念，一是演化的思维。古典雁行理论认为先进国家或地区永远剥削后进国家或地区，没有互补式的合作；而当代雁行理论则认为各国或地区之间既有竞争，也有互补，形成的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竞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