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羲之

这是王羲之一生最难忘的一场宴会，

也是后世文人，最向往的一场宴会。

这场宴会，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又有流觞曲水，诗文畅咏。

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

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

王羲之有些喝高了，带着酒意写下了那片《兰亭集序》。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

谢安道：“，将军你醉了。”（王羲之，官职佑军将军。）

王羲之摆摆手道：“安石，我畅快啊！我开心啊！我从来没有如此淋漓的写过一篇文章。亦是抒发了我所有的情怀！”（谢安，字安石）

谢安道：“将军，单凭这部兰亭集序，你便可以千古流芳啦！”

王羲之道：“游戏而已，只求畅达愉快。其他与我们无关！这非我求之功绩。”

谢安问：“将军，那你要的功绩是什么？”

王羲之却摆摆手笑道：“功绩？我都到了知命之年，还能有何功绩？安石啊！倒是你，你还年轻。可有万古之功业！”

谢安不知道王羲之为何会这样说，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羲之带着醉意的笑道：“安石，怎么了？你不相信你自己？”

谢安依旧愣在那里，似乎若有所思。

谢安道：“可是……将军，我现在隐居于此，如何成就你所说的功绩？”

王羲之道：“我知道你是不甘于命运的人，你是时代很快就要到来啦。不管你信与不信……”

说着王羲之便拍着谢安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

王羲之最后自言自语道：“但是……我可能看不到了！”

……

那场宴会结束八年之后，王羲之的生命也将走向了终点。

但即使是死亡的那一刻，王羲之念念不忘的却还是那场宴会。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的回味。

王羲之绝对是那场宴会的中心人物，所有的人都围着他附和。

那场宴会里，他倾注了他所有的热情，也倾注他人生所有的快乐。

那场宴会，注定成为王羲之一生的巅峰，也是他一生的定义。

他与老者们谈论人生，

又与儒者论道古今，

还与年轻的后生予以托付。

虽然有些大事件他已经看不到了，

但他自觉人生快然如此，也是知足。

即便临死之时，

他亦不忘看着那篇《兰亭集序》。

……

王羲之是真的含笑九泉。

到了文人世界，来迎接王羲之的是李斯与钟繇。

这二人皆是古时书法之大成就者。

李斯道：“王羲之先生，欢迎你来到文人之世界。”

王羲之见到李斯，这秦人装扮有些不解，便问其姓字。但当知道是李斯的时候，不禁便拜。“原来是古代圣贤，王羲之有礼了。”

李斯笑道：“那你可知道我身旁这个人是谁吗？”

王羲之道：“不知道。”

李斯到：“我身旁这个人便是钟繇！”

王羲之一听钟繇的名字，更是惊讶。因为王羲之的书法，便是临写钟繇之贴才有的成就。

王羲之激动的道：“您……您……您您就是……就是钟繇先生！”

钟繇道：“我是。”

王羲之道：“学生见过先生，先生乃我一生之师！”

钟繇却摆摆手道：“诶，我只是比你早生了几年而已。在这个文人世界里，无论出生先后，但论生前成就。你生前书法的成就，已经在我二人之上。而且后世还将你称之为书法之圣。所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到来。”

王羲之道：“我？我怎么能成书法之圣呢！钟繇先生才应该是书圣啊！”

李斯道：“别的我们先不说了，我们需要你！王羲之先生，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在文人世界里，我们书法家之派真的需要你，因为只有你，才能做我们的领袖。”

王羲之看着李斯与钟繇的恳切，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在这个世界之中担起一份责任了。

想到这里，王羲之在推脱再三之后，便终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