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我安慰下的臆想

春节因不慎摔断腿的白峰伤势痊愈后回了杭州，当获知童汐还在杭州时，他那掩饰不住的惊喜光芒，在童汐看来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白峰在回杭的第二天就打电话说要送家乡土特产，一番盛情难却，童汐第一次让他进家里坐了会。

之后的白峰便开始变本加厉地送各种礼物，这让童汐又心生厌烦，全被一口拒绝了。尤其是白峰那关切眼神里透露出的心疼目光让童汐浑身难受。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处女座的情感洁癖的作祟，也或许他那难抑的心疼目光对童汐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像是在毫无保留的提醒童汐失败了，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提醒她像个大笑话。

执着的白峰并未作罢，一股脑地编辑了了N条让童汐更觉恶心的表白宣言。童汐劈头盖脸的把他狠狠骂了一通，再次重复了那句说了N遍的话：

“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们永远也只能是朋友！”

白峰回复的还是那三个字：“知道了。”

这让童汐又气不打一处来，白峰这样的举动似乎是间歇性发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一次，发作完了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童汐很是无奈。

直接回复了一条：“哪点让你喜欢了，我改还不行吗？！”

同事送了童汐一个QQ宠物，正好上班事情不太多，童汐便开始研究起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东西。第一步是要取名，想了想，分别输入了两个名字：蛋蛋，汐汐。

宠物蛋蛋时不时的会发来对话，一会是，汐汐，蛋蛋饿了；一会是，汐汐，蛋蛋要洗澡了。每每看着这样的话语，童汐都感觉就像是皮蛋儿在对她撒娇一样，非常暖心。于是童汐便会乐此不彼的给它买食物，给它洗澡。

宠物蛋蛋带给童汐的是一种替代性的奇妙乐趣和开心，一切请求，童汐一概有求必应，生怕蛋蛋饿坏了，委屈了。尽管QQ上的顾业成已经不再跳动，但童汐还是每天静静的看着他，刷新他的详细资料。

每天，每时，每刻的注视着。

日子又恢复了认识顾业成之前的平静，恢复了当初的陌路，当初的网络两端。

他俩也曾热烈燃烧过，像烟花一样绽放过，但现在，一切都安静了；像烟花结束后的那种寂静；像人潮散去后的那种落寞；像一个轰烈美好的梦境，梦醒了一样的虚无；像一部撕心裂肺的影片闭幕后的沉思和回响。

一切，徒留的只剩下记忆和回味。

曲终人散后，童汐一人站在曾经热闹过的场地，望着那个来时路，不但不愿离去，还没来由的认为男主在不久的将来会回来。

端午之际，童汐挂了通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老爸，相互问候一番后，电话那头突然问道：

“你和小顾怎么样了？”

“小顾？什么小顾？”童汐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C省的小顾啊，你俩怎么样了？”

“啊？哦。。爸，没怎么，分了。”

“怎么分了？怎么回事？”

“他回C省了。回头再聊，先挂了啊。”

慌乱中，童汐连忙挂了电话。眼泪又不争气地跌落。

久未联系的欧阳毅也来了消息问候，末尾还来了一句让童汐哑口无言的话：“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下你男朋友吧，很想认识他，真的。”

可爱的宠物蛋蛋在桌面上一蹦一跳，开心时会乖乖的提出表演给主人汐汐看，那种可爱的语气像极了顾业成。不过蛋蛋这样安静耍宝的时候不是很多，更多的则是不停的要吃要洗澡，甚至还要去游乐场玩。童汐仅有的存款对付它不断出奇及反复的要求显然是供不应求，后来还是不得已让蛋蛋去做小工，挣点钱。

刚开始还很卖命，可一不小心又病了，看着蛋蛋委屈的发来消息：汐汐，蛋蛋病了能不能休息下？童汐便一阵心疼，立即停止了他的工作。也许还是应了那句，不能太宠，会越宠越坏。蛋蛋就真如顾业成一样，被宠得娇生惯养，一会就生病，一会又要吃，童汐为它忙得团团转，没钱了只能去四处借钱，这种感觉又是像极了现实生活中。

有一次蛋蛋病入膏肓，还没足够的银两买贵重的药品，童汐用最后仅有的钱买了一盒仁和可立克，刚喂好蛋蛋吃，它便双脚一蹬，彻底完了，系统提示说给它吃错药了。童汐当时那个急，到处找救兵，找人要还魂丹，甚至还打杜伟电话要，这让杜伟很是吃惊，一个宠物蛋而已，何以慌乱成这个地步。

童汐那时，估计也是有点走火入魔了，完全把与顾业成的失联痛苦转移到了饲养宠物蛋蛋身上了，还有每天不断刷新和关注顾业成的QQ似乎也成了她日常的主要内容。

一个人独处时，童汐满脑子都是曾经他们相处的身影。童汐还莫名地有一种预感，顾业成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她轻拥入怀，说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是的，童汐有这样的预感，她认为他们还没真正结束，顾业成会后悔会醒悟的，只要他来杭州找她，她定会再次义无返顾。谁对谁错，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只要他们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因为他们都说好的，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他们会有一对可爱健康的儿女，他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家的。他们说好的，说好会相守到老的。

童汐常去那个他们挽手走过的人行道的小台阶，一人摇摇晃晃的走着，想象着顾业成就在前方。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的走着，回想着当时顾业成让她挽手的情景和对话。

童汐开始穿成熟的衣服，买高跟鞋，在进入夏季的前夕，便把自己的穿衣风格顺利从清纯休闲过度到了成熟利落的行列。这让谢灵在旁一度嫌弃太成熟太不像这个年龄了。

童汐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相信，相信顾业成会来杭州找她的，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在她等车的车站；或在她烧好饭时，出现在家门口；又或他会在车站给她电话说，汐汐，我来了；反正总之，顾业成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也许就因为这种相信，让童汐时常有手机在响的错觉，每每炒着炒着菜，她都要看看手机，洗衣服洗一半时也要拿出看看，睡着睡着也会突然睁开眼查看手机。

也正因为这种相信，让童汐感觉这样的分开不是很痛苦，因为这样的分开是在等待另一种的相聚，永远的相聚相守。

虽然等待的日子，有失望、委屈和煎熬，但童汐相信等待的尽头会是美满，她愿意用这些暂时的委屈和苦痛来换取最后的美满。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让她怎么哭都行。是的，她都行都愿意。

童汐的平静，是谢灵意料之外的，捉摸不透的，还是那句话：表面平静，内心澎湃。只是这种表层的平静，比之前多了许厚度与阴郁。

童汐继续安静的看着电视，评论着广告的创意与否，欣赏每一首歌的歌词，适当的纠正谢灵或囫囵吞枣或唱错的歌词；还是会饶有兴趣地和谢灵分享歌词感悟，培养谢灵对她这怪癖的理解。不知是童汐的用心良苦，还是她例举的歌词让谢灵对号入座了，在一次随意指着孙楠的一句“看不到未来，却挡不住相爱”的歌词后，谢灵呈现出了很懂很理解的样子。

无聊时，童汐也给谢灵讲日常笑话，说一次在电梯里，有个黑人，身旁一MM小声对同伴说，“你看，真黑啊。”出了电梯，那被损的黑人用着一口纯正标准的中文对MM的背影说了句：“就你白！”逗得谢灵笑得前俯后仰。

童汐又开始写字，把这些日常有趣的见闻和感受，以日记的形式发布在F站，那个和顾业成遇见的论坛。仍旧会有诸多的热情网友们在下面跟帖。

记得之前，顾业成也很喜欢看她写的文字，尤其是她持续记录的糗事一箩筐。

只有谢灵外出约会不在家时，童汐才会拿出顾业成的照片来看，眼泪流下来时，童汐会对着镜子，仔细的盯着自己痛苦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眼泪是如何涌出的、滑落的，然后告诉自己这样很丑就不哭了。

不过每个晚上，童汐依旧要等谢灵回来后才敢躺下，谢灵不回来时，童汐便会开着灯和电视通宵，把2个枕头叠高，一有动静就立马睁开眼。一如往常，到了凌晨五点后，她才开始如饥似渴的补觉。

而邻居们，在童汐有意的礼貌性的冷漠和回避下，最近也没过多的骚扰。

童汐在自带亲和力之余还隐约有着一股清冷气息。静子曾说过，她可以让人感觉很温和亲近，也可以让人感觉到距离和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