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左右
春风不度玉门关，却吹进了繁华而又腐朽的朝歌城。城内，金碧辉煌的宫殿高耸入云，而城外，百姓的生活却如同这春日里的寒风，凄冷而艰难。就在这座城的中心，申公豹，身着道袍，手持拂尘，脚踏祥云，缓缓降临于宫门之前。他的眼神中既有对权力的渴望，又藏着对世间沧桑的淡然。
宫门守卫见一仙风道骨之士飘然而至，不敢怠慢，连忙通报给费仲。费仲听闻有仙人来访，心中虽有疑虑，却也好奇，便出来迎接。因为之前姜子牙之事，费仲对于这种神仙并不是十分待见。不过再见过申公豹之后，费仲还是将申公豹引到了纣王面前。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商纣王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此时，费仲，这位深得纣王宠信的奸臣，正小心翼翼地引领着一位身着道袍，面容清癯，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光芒的道士步入大殿。此人，便是日后搅动风云的申公豹。
“大王，此人便是微臣提及的申公豹，道法高深，非同小可。”费仲一边引荐，一边暗自打量着申公豹，心中不无轻视，毕竟在他眼中，道士多是些装神弄鬼之辈。
申公豹步入大殿，只见殿内烛火通明，纣王高坐龙椅，两旁群臣或谄媚，或忧虑，气氛微妙。申公豹淡然一笑，仿佛看穿了费仲的心思，却不以为意。他缓缓上前，对着纣王一拜，声音清越：“贫道申公豹，愿为大王分忧解难。”
纣王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问道：“哦？道长有何神通，能助寡人？”
申公豹从容不迫，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轻声道：“此乃上古秘法，可令大王长生不老，更可操控风云，使朝歌城永固不衰。”
纣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又半信半疑。申公豹见状，微微一笑，手指轻弹，顿时大殿内风起云涌，似有龙吟凤鸣之声，一时间，群臣皆惊，纣王更是目瞪口呆。
“大王请看，此乃贫道小试牛刀。”申公豹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若得大王信任，贫道愿倾囊相授，让大王掌握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力量。”说到这里，申公豹故意顿了一顿，微微一笑，继续行礼说道：“贫道听闻大王要建造鹿台，此乃邀天之约，天上众神得知方遣小道来此略尽绵薄之力，以助大王成就千秋伟业。”
纣王望着这位不速之客，心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力量的好奇与渴望。“听闻道长能通鬼神，识天机，寡人正有一事不明，愿闻其详。”
申公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早已洞察纣王心中对姜子牙的忌惮与不满。“大王所忧，莫非是那之前大王安排的督造鹿台的下大夫，如今想要逃亡西岐的逃犯姜子牙？”
纣王闻言，神色一凛，点了点头。
申公豹见状，继续道：“姜子牙不过玉虚宫中一介烧火童子，偶得仙术，便在人世招摇撞骗，欺世盗名。大王若许，贫道愿亲自出手，将其擒来，以解大王心头之患。”
费仲在一旁，虽心中仍存疑虑，但见纣王面露喜色，便也不再多言。纣王拍案而起，声如洪钟：“好！从今日起，申公豹道长便是我朝歌的国师。若道长真能擒得姜子牙，寡人便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与寡人共谋天下！”
申公豹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再次施礼：“多谢大王厚爱，贫道定不负所望。”
在场群臣虽心中各有算计，但在纣王的威压之下，无不俯首称臣，祝贺申公豹荣升国师。而申公豹，则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接受了这份荣耀，心中却已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份权力，推动自己心中的棋盘，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结局。
而在天上，吴承天、九天玄女与素娥三人正在聊着分开后，发生在彼此身上的事。先是吴承天将自己寻找孙悟空这一路上所有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曲折离奇的过程让素娥惊叹不已。以至于使她好奇心发作，多次打断吴承天的讲述，频频发问。九天玄女在一旁用语言多次制止了，都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最后，不得不直接施法让素娥发不出声音来，吴承天才顺利的讲完。
待吴承天讲完了，九天玄女才将目光投向素娥道：“我现在解开你身上的‘噤术’，但你最多只能问三个问题，不要再纠缠不清了。我也不想频繁对你施展这种法术。”说完，九天玄女就解开了素娥身上的“噤术”。
素娥之前虽然口不能言，但被解开“噤术”后似乎对九天玄女也没有什么不满，而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见过通天教主还被通天教主收做徒弟了？啊！不对，这不是我要问的问题。这个不算啊！”素娥害怕九天玄女把自己随口问的也算在自己所能提的那三个问题之内，连忙对九天玄女摆手解释道。
九天玄女脸现无奈地道：“嗯！你直接说重点，别再问这些有的没的。”
这次素娥低头稍作思考，想了想，方才抬头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是申公豹亲口说，孙悟空的事情不该他管的吗？”
吴承天点点头应道：“申公豹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听到吴承天肯定的回答，素娥将目光转向九天玄女问道：“那就是‘他’其实不想管这个事？不对！若是不想管还派我们来做什么？那应该就是他起码‘暂时’不想管这个事，或者说有了我们的参与后，他想看看事态的发展，发展到他预期的程度，他才会出手？”
九天玄女点点头，回答了素娥的这个问题：“‘那人’若是躲着不见人，谁也找不到他。申公豹知道的事，‘那人’肯定也知道。而申公豹又表态这事不归他管，想来‘那人’应该是没想好用哪个身份出面来管这件事情合适，或者说，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他’出面的程度。”九天玄女刚肯定完素娥的猜测，又调笑地看着素娥继续道，“这算第二个问题？”
一听这话，素娥如同炸毛了的猫一般，差点没从云头上跳起来，连忙摆手道：“你是让我问他三个问题，问你的可不算！”
“好！好！好！”九天玄女好笑地看着素娥道，“那你快问！我们这边的事还没有说呢。”
素娥忙又向吴承天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说有一次通天教主外出，你看见孙悟空与那什么金箍仙还有申公豹在一起密谋，而且听三人的谈话内容，这金箍仙隐约还是三人之中的‘大哥’？这金箍仙到底会是谁呢？日后天庭之中没这号人物啊？”素娥问着问着自己又嘀咕上了，浑然不觉自己一下又问了三个问题。
吴承天倒是没那么多计较，见素娥问了，他就答道：“是这样没错。只是这金箍仙我并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他是通天教主身边‘随侍七仙’中的一位。我之前连‘随侍七仙’分别是哪七位都不清楚，也是拜了通天教主为师，又在碧游宫修炼了一段时间才了解了一些。不过我知道也不多，我只知道这金箍仙马遂是‘随侍七仙’之中唯一有名有姓的。因为其他六仙都是‘披毛戴角’的妖族，全是异类得道，唯有这马遂似乎并非妖族，而是人类。只是我在碧游宫时日尚短，也没与他有交谈的机会。”
素娥还想再说，却是被九天玄女抢先发言道：“你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现在换我来说说。”
“啊？”素娥闻言大吃一惊，仔细一想才发觉方才她似乎是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素娥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九天玄女所说内容吸引，一时间又忘了争辩。
只听九天玄女道：“金箍仙，这金箍二字来历可不一般。如来佛祖手中有三个箍，分别是‘金箍儿’、‘紧箍儿’、‘禁箍儿’。当年观音菩萨在降服红孩儿时使用了金箍儿，降服黑熊精时使用了禁箍儿，而孙悟空则戴上了紧箍儿。这些箍儿一旦戴上，便会紧紧贴合佩戴者的皮肉，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无法被外力移除。每个箍儿都有对应的咒语控制，只有掌握咒语的人才能激活其能力。不难看出，这金、紧、禁三箍不仅是物理上的束缚工具，更是心灵上的约束和教化手段。”
吴承天听完有些疑惑：“那都是大唐时期西天取经的事了，现在还是商纣王的朝代，这金箍仙与如来佛祖手中的金、紧、禁三箍有关系吗？”
九天玄女又道：“你道为何有这金、紧、禁三箍？”
吴承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九天玄女继续说道：“原因还要说回这封神一战上来。封神一战后，截教大败亏输，然而输得最惨的却是妖族。运气好的，能量大的妖族上了封神榜，而大部分妖族连上封神榜的机会都没有，沦为了仙人们的坐骑或者圈养起来的宠物。圈养起来倒还好，其实就相当于是关禁闭了。那成为坐骑的那些，仙人们自然还要防范他们随时可能反戈一击。而就在这个时候，如来佛祖说他得了一法，便于约束众妖，于是便有了这金、紧、禁三箍，以及类似的东西。比如天庭便有了剐龙台、斩妖台以及涅槃崖。从此龙、凤、妖便都有了约束，我心有所动，预感这东西或与金箍仙有关。至于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且行且看。”
说到这里，九天玄女话头一转，将这些时发生在朝歌城的大事都给吴承天讲述了一番。吴承天听完，思索了一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素娥又插嘴道：“我和玄女姐姐打赌。我说小青丝厉害，不动声色就让姜尚成了丧家之犬，开始逃亡了。结果姐姐还非要说姜尚厉害，是他故意不点破小青丝是九尾狐的妖精身份，让小青丝逼他走的。这怎么可能？玄女姐姐明显就是赌输了在耍赖。徒儿，你来评评理！”
吴承天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素娥输了，但直接说素娥肯定又不高兴，于是他巧妙地运用了转述的方式，讲述起申公豹是如何评价姜子牙的。只听吴承天道：“巧了，我这次回朝歌正好是因为这件事而急冲冲赶回来的。本来我还在碧游宫中修炼，也不知这申公豹如何远在蓬莱，也能对朝歌城内的动向知道得一清二楚。姜子牙这边一逃，申公豹那边就知道了，然后催着我陪他一同回朝歌城，处理此事。”
吴承天刚说到这里，见素娥又要插话，连忙打断道：“你先不要慌着问。你刚才不是想知道苏妲己和姜子牙谁输谁赢吗？据我所知你那位小青丝朋友跟申公豹之间暗中是有联系的。申公豹在姜子牙入朝歌城后就让我给苏妲己带了个口信，而且后来我听申公豹说，苏妲己献给纣王那张建造鹿台的图纸，其实就是申公豹给她的。申公豹本想等他来到朝歌城，成了商朝国师后，再献上图纸，接着借碧游宫截教门人过来帮忙建造鹿台。这样既不劳民伤财，又可让截教之人一展神威，不仅可以加深商纣王对于截教的依赖，同时还可以借助截教的力量来稳固商汤的江山。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是那苏妲己被姜子牙一激，就提前给纣王了图纸，事情就完全变味了。”
“其实建造鹿台，若不劳民伤财的话，又可以沟通仙界，并非坏事。让那些从未见过神仙的老百姓，有一个见识神仙的渠道也挺不错。但经过姜子牙这么一说，顿时让所有人都认为建造鹿台并非是一件好事。而且你那朋友小青丝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没有达到，反而她还得为日后为建造鹿台，劳民伤财背上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孰胜孰负不是一目了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