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门推销
西塞罗最近也并不是特别的平静。
夜晚总是出现吵闹的狗吠。
第二天会有教会来清扫街道。小镇对当地治安非常的不满意，警察与黑手党勾结，让夜晚总是漫长难熬。
吉安娜每日会从裁缝店里领取很多衣服改改裤腿。
今天他已经改好了几件看上去质地还不错的西服，一看就是中产阶级穿的裤腿比较短的西服，能够节约一点上好的布料。
雷米在早晨起来的时候会帮大姐叠好昨天裁剪好的衣服给裁缝店送去。
在折叠衣服的时候，雷米发现两件做工还算精致的西服，走到吉安娜面前：“吉安娜，我和丹尼尔需要这两家衣服，你能不能跟史密斯先生说一声，迟一点送去。”
“你们要拿这两件衣服干什么，这可是别人的。”吉安娜是基督教的教徒，私自动别人的东西会让她有负罪感。
“放心吧，只是迟一点送去裁缝店而已。”
“你们可不要在街头瞎晃，格温下个月在教会学校的唱诗班被要求出去巡回演唱，到时候格温需要一双干净的皮鞋，这可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吉安娜皱了皱眉，最近发现自己这个弟弟行事作风好像跟以前有一点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们找工作需要体面的服饰，虽然反感，但是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作为现在美国最受排挤之一的东欧移民之一，想要在美利坚的社会中生存，基督徒有时候都不得不违背上帝的旨意，上帝还存在吗？
就这样雷米叫醒丹尼尔，二人换好西服就再次骑上单车前往黄金海岸。
1919年12月12日，禁酒令还有十几天就会彻底生效。
大街上很多酒贩子将酒箱直接放在街边大声的吆喝：“最后的大麦约翰先生（给酒取的外号），也许你们以后会再也品尝不到他们了。”
“该死的，为什么联邦政府要颁发禁酒令，这简直在让人间变成地狱。”丹尼尔看到街头带着圆顶毡帽，穿着正经的男人却在粗鲁的哄抢酒贩子手里的黑松子酒，不禁感慨。
雷米笑了笑，丹尼尔自然是不知道美利坚政府为了应对国内因为移民浪潮引发的各种社会问题，颁布禁酒令的原因。
不过禁酒令过后的私酒生意倒是一个狠赚一笔的好机会。
早上海滩上没什么人，雷米决定上门推销。
“嗨，打扰一下，我觉得你家的女主人一定会对这个玩意儿感兴趣！”
“不，请不要在打扰我们。”
连续敲响的几家宅院的大门，雷米和丹尼尔都被无情的拒绝在了门外。
开门的都是这些富人的家里的管家或者女仆，根本不给这两个家伙向家里主人推销手里麻将的机会。
即使他穿着西装革履，1919年，上门推销这种事情要在1年后西屋电器、通用汽车等的几家公司认识到了销售和生产、保证品质是同等重要的，上门推销的推销员才会诞生。
现在的人们普遍还不熟悉这种销售方式，你敲开别人的大门很容易被误认为骚扰。
再次敲开门，打开门的是一位墨西哥族裔的穿着制服的管家。
上一次作为即将上市的公司cfo，自然曾经积累过一线的销售经验的。
雷米决定换一种比较激进派的推销方式。
“你好，愿意打个赌吗？”
雷米改变说辞。
没等这个老管家继续开口，雷米打开木盒展示里面的麻将。
“我赌你家女主人，一定会为这个感兴趣。”
墨西哥裔老管家，盯着木盒里的麻将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眼睛里竟然没有好奇，而是展现出一抹轻蔑。
“赌多少钱？”
“50美元怎么样？”雷米笑着说道。
丹尼尔在一边都看啥了，五十美元对于阿诺德一家绝对是一笔巨款。他想要直接将雷米拽走，但却被雷米用眼神震慑住了。
“你输定了小子。”
“那我可以见见这屋子里的女主人吗？”
老管家转身示意雷米他们跟进来。
黄金海岸不亏是芝加哥富人居住的社区，经过一条崎岖的弥漫着薰衣草花的小道。
老管家成功将二人引入前厅等候。
丹尼尔一路上参观着富人的宅邸，常常的哥特式建筑，修长的落地窗，先不说华丽程度，单单是这种能够蔓延到地板窗户设计，让丹尼尔这穷鬼从来没见过，原来窗户还可设计成这样。
雷米知道要不是今天早上换上西服，他们连踏进富人家门槛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内心对于能不能卖出麻将也没底，没卖出去的话会输掉五十美元，但是雷米并不打算支付这笔钱。
因为老管家是私下因为和雷米的赌约才把他们带进了来，这要是被豪宅的主人知道了，这管家没啥必要的事情只是随便很别人打个赌，就能带人进来，那这个管家不卷铺盖走人？
所以雷米料定了即使输了玩赖，老管家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1919年的美国人讲究实用主义、功利主义、务实成为当时的时代精神。
至于讲不讲武德这个问题？只能排第二。
“克莱尔夫人，这两个先生宣称带来了一件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我想有必要带他们见您一下。”
雷米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推销机会，立刻展示起木盒里的麻将。眼前穿戴紫色蕾丝衫群，带着天鹅绒帽子，把头发盘起佩戴发网，让这个女人更加多了一抹神秘色彩。
但是走进雷米才看清女人发网之下的那张面孔，这不是昨天下午时候在海滩上晒太阳的那名女子？
“又遇到了您，看来这真是我们的缘分。”
雷米丝毫不因为尴尬而慌张，现在作为一个芝加哥的穷鬼，社会底层总得脸皮厚才能生存下去。
颜面在你还没有实力的时候一文不值。
克莱尔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雷米，似乎也回想起了昨天海滩旁穿着破破烂烂向自己推销麻将的二人。
“哦，又是你们。”克莱尔先是诧异了片刻。
然后突然站起身来。
“我要先向你们道歉，昨天我的先生和他的朋友在你们走后，对你们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雷米和丹尼尔相似一眼。
对于穷鬼来说，就算被当面骂他们也不在意，更何况是背后骂，看来这个女人外表端庄美丽，让人如沐春风，内心也是向阳花开的，品格也十分高尚，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给他们道歉。
“没关系女士，我们并不在意。”
“至于这个麻将我的确已经拥有了，很遗憾......”
老管家在一旁露出了阴笑，他敢毫不犹豫的跟雷米打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她家的女主人已经有了一副麻将，干嘛要再买另外一副。
老管家已经伸出了带着白手套的手掌。
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表情在说看吧，这个赌局你已经输了。
雷米笑了笑，内心揶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我们输了，用告诉你们女主人事先打赌你才放我们进来的这个把柄威胁你不给你钱，你也拿不到钱啊。
况且这还不一定输呢？
想到这雷米转身郑重面对克莱尔女士，声音更加恳切严肃了几分。
“克莱尔女士，我记得您昨天说过你的麻将是高端玛瑙定制，想必您很热爱麻将游戏，我们可以向您提供麻将技术上门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