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今天也要休了国公爷](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84/47446984/b_47446984.jpg)
第21章 巧节
魏延鋆从一节竹筒中拿出一张帛书在看。
这信上说,阿姊她已经发现了昀州的异样,正在暗中探查。
铁务是国之大事,重若千钧,他必须要尽快将大权收拢在自己的手中。
还有阿姊那日所说暗朝之事,也得着手筹备。
否则,仅靠他这几年培植出来的新部,尚且稚嫩。
哎。
少年帝王轻声叹息。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对不住阿姊的。
当年,母后生下他的时候身体尤为亏损,而他自己也先天体弱。
因此,阿姊就被分出去许多的关注。那时候,她也才只有三岁。
阿姊的确对此不满,但她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嘴上说着讨厌这个分走了她宠爱的皇弟,却不曾在何时真正丢下过他。
归于父皇生前的谋划,不仅是他,就连阿姊的婚姻大事,也成了巩固政治局势的联姻工具。
且阿姊之所以受尽天骄之宠,也并非仅是表面上的那些缘由。
少时的魏延鋆还看不透,但是他从十三岁和柳氏大婚的那一年便明白了。
皇家之人,包括他和阿姊在内,其婚姻之事比起寻常庶民还要不得自由。
他是男子,是娶妻,这倒没什么。只是皇姊她身为女子,要嫁人,只会受制更多。
因为阿姊的出身和地位,已经决定了她今后的夫家必须是能为她的太子皇弟提供助力的世族。
就算没有虞铮,同样也会有其他人。
哪怕是皇子皇孙,也没有自己选择婚事的权利。
魏延鋆只能说,虞铮是那些贵胄子弟中最能让人看上眼的一位了。
如今,他就希望这两人能够顺利完婚。
不说恩爱非常,至少也得和睦相敬吧。
只是,这一点对阿姊来说,是否太难了些?
上次宫宴后发生的事情,至今还让人历历在目。
这回阿姊让他命虞铮随行,也不知是作何意图。
也罢。阿姊的心思他可猜不透。
随她去吧。
横竖平康长公主也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
彼时,魏玺烟正和虞铮在行宫的倚澜苑中对弈,魏华蓁则是坐在旁侧观局。
此前他们已经对了几局,但都是平局。
于是魏玺烟想着自己一定要和虞铮分出个胜负,才又开了新的一局。
而这次,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她更发狠地杀了他的散卒,棋局之上险象环生。
魏玺烟撒手放下博筹,嘴角带着明媚的笑意看向对面的男子。
“你就要输了。”
此时,他已无路可退。
虞铮却是面色平静,始终不曾慌乱。
父亲曾经教导他:斗棋,斗的不仅仅是棋艺,还有棋心。
……
最终,这一局是魏玺烟赢了。
但虞铮的面上并未有失落之色,而魏玺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本宫说过了,无需你相让。”
她的神情有些不快,因为这让她赢得不自在。
魏玺烟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来。
虞铮的棋步原本可以再狠一些的,说不定结果就会不同。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明摆着是没用出全部的实力。
“臣以为,和公主一同下棋太难了些。”虞铮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玺烟听见他的话,面色陡然间冷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臣只是觉得,与公主殿下对弈,真是输也不是,赢也不是。”
“放肆!”魏玺烟气得猛然一拍案几。
他这句话的确讲到了点子上。
因为只有被说中的人,才会恼羞成怒。
然而魏玺烟虽然生气,但她能够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其实虞铮说的也没错。
按照她的脾气,不管怎么着,都是他的错。
那么这一世,她和虞铮还能有不同的结局吗?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她堂堂的大衍长公主,能下嫁于他,已经是很给虞氏脸面了。
难不成,还让她这位长公主对自己的臣子们低声下气?
“你出去吧!”魏玺烟的语气真算不上好。
“臣告退。”
虞铮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与长公主对弈,着实让人煎熬。
“慢着!”魏玺烟又说。
“殿下还有何吩咐?”
“过几日是巧女节,本宫要出门,你就不必跟着了!”
因为他跟着也不会做什么事,只会惹人心烦!
“可是陛下——”
“那又怎么样!阿弟他也要听我的!”魏玺烟正在气头上呢,都没给魏延鋆面子。
虞铮不由得愣了一下。
长公主这话说得太狂傲了些,简直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即便她是皇帝的胞姊,也该注意分寸的。
若是哪天真失了帝宠,看她到何处哭去。
罢了。这是公主她自己的事。
他跟着操什么心?
——
巧女节即将在重重期盼中降临。
在七月初七这一日,所有的女子都可以从繁杂的家务中稍稍解放。
她们白天互相结伴出门游玩,购买各式各样的衣衫首饰。
到了晚上,女子们还会在庭院中摆上案几,陈列瓜果、鲜花、胭脂,向天祭拜,以期拥有姣美的面貌;并对月引线穿针,以期双手灵巧,长于刺绣织布。
如此,是为巧女节。
“本宫觉得,这巧女节也无甚可过的。”魏玺烟坐在庭中的案前,托着脸颊看向头顶的夜空。
“殿下何出此言呢?”
采星和沐月都不太能懂。
“你们想啊,巧女节说着是女子的节日,但对月许愿时,众女仍然想要如织女一般的巧手。”
“可是殿下,男耕女织,这不是自古以来就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是啊。殿下的确是不喜女红,也无需擅长女红。但这世上九成九的女子,都还要靠它过活的。”
魏玺烟皱起了眉头。
“这一点我自然是知晓的。”
“只不过,传说中的某些故事,读起来真是让人恶心。”
“尔等就不觉得,那偷走织女羽衣的贱人十分龌龊下流么?”
沐月和采星不由得哑然。
关于这一点,她们好似还真没有想到过。
但,公主殿下说得很有道理啊!
二人犹如醍醐灌顶。
像牛郎这种人,不就是行事下流的登徒子么?
“若是没有那种腌臜泼才,织女依旧是尊贵的天女,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那头老牛精也是罪该万死,若是让本宫抓到它,一定会让人活剐了它!”
沐月和采星听后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