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葬，作伴
当消息传至城南，同样是一片热议：
“天呐，这些城西帮派分子，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就不能消停消停！”
“你怕什么？一群泥腿子，也就能在城西耍横，敢来咱城南试试？给他打出屎来！”
“你能不能别吹牛！人家来了，你能咋滴？还不是被收拾的命。”
“你！我们城南武馆扎堆，随便来一个，都能横扫他什么虎帮狗会！”
“呵呵，说得轻巧，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武馆是咱能去的？”
“这……”
城南之人多数也就是闲聊。
即便在此，能有机会习武，终究也是少数。
大部分人，也就是日子能好过一些罢了。
与此同时，在官署一间院落中，也有人在议论这场火拼。
正是那李督检与其下属赵昊天。
“这曹雄，有些本事嘛。”
躺在摇椅上，李督检不无赞许的说道。
“李督说的是，算那小子聪明，还知道给予马云汉高位。”
赵昊天依旧顺着上司说话。
“呵呵，明升暗降的把戏罢了，都是些小聪明，不过也算是守规矩。”
纵然不在现场，李督检对于个中细节也很是清楚。
“啊？他竟是这般心思？”
闻言，赵昊天皱眉道：“李督，此人花花肠子这么多，怕是不好驾驭？”
“呵呵，一山不容二虎嘛，没有些许锐气，要他何用！”
“况且此人也有点眼力见，知道不给本官添麻烦，蛮牛帮他不就没有动嘛。”
现下，相对于耍心眼，李督检更在乎对方有没有真本事。
只有这样，才有带给他更大利益的可能！
“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呵呵，总是比你多吃了几年米。”
对于马屁，李督检还是很受用的。
不过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也是有些脑子的，驭人自有一番手段。
于是，喜笑过后不忘交代道：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得给他紧紧缰绳。”
“给曹雄带句话，不许再与蛮牛帮生事，毕竟如今姓张的正在势头上。”
“是，那要是蛮牛帮再主动出手呢？”
上司交办之事，赵昊天自然格外上心。
“嗯……可以反击，底线是黄蛮牛不能死，不能灭了对方。”
李督检沉吟片刻，给出一条红线。
“他要是不听呢？”
“他敢不听？不听话的狗要来何用！那姓马的不是还留着嘛，嘿嘿……”
“哈哈，大人高明！”
“哈哈……”
……
对那二人是如何议论自己，曹雄现在并不知晓，此刻也无心理会。
他如今的首要大事，便是将虎爷安葬。
“起灵。”
曹雄披麻戴孝，将“纸盆”摔碎在灵柩前。
而后伴随着唢呐哀乐，猛虎帮众人庄严肃穆，排着长龙出了黎阳城。
很快便来到预先选好的墓地。
此处靠山朝阳，是曹雄亲自挑选的好地方。
“吉时已到，下葬！”
“众孝叩首！”
正午时分，本应日头大盛，可一片片乌云却从远处飘来。
猛虎帮众人皆随曹雄伏跪于坟前。
只见新刻的墓碑上写着：
“先师陈虎之墓，徒曹雄立，大周历九八三年，锦洪二十五年。”
“众孝起身，绕灵一周。”
……
流程进展很顺利，不多时便已到了尾声。
一切都结束后，天空乌云愈发浓厚。
“大哥，看天色快下雨了，咱们走吧。”
拨开猴子等人欲扶起自己的手，曹雄声音低沉：
“你们先带人回去，我想独自待一会。”
“大哥……是。”
见曹雄眼神认真，猴子等人没再坚持，陆续起身离去。
将时间留给了师徒二人。
望着眼前墓碑，曹雄一时有些出神，眼前似浮现出了诸多画面：
“他酿的！老子打你，你个兔崽子还敢躲闪？知道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这你都不懂，还读过书？读个鸟书！赶紧站好了，让老子抽你！”
“小子，以后就是堂主了，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能屈能伸？”
“放屁！要杀伐果断，要霸气外漏！不服就干！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怕他个鸟！”
“呃，那你之前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面对打不过你的，当然要杀伐果断，霸气外露，要让人家怕你！不敢再跟你作对！”
“但面对比你强的，你不装孙子、躲起来，找死呀你！”
“啊，这……”
……
“杀伐果断？能屈能伸？”
“呵，老头，原来你也没练到家啊！”
“留了个祸患在旁，而且藏的还不够隐秘嘛。”
“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听。”
“喝了这碗酒，你坐在台下好好看着吧……”
说着，曹雄将烈酒泼洒于坟前，而后起身望向天际：
“且看小爷如何……翻手为云，覆手雨！”
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点，自天空洒落，打在曹雄脸上。
他未曾低首，不知是雨还是泪，自脸庞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移回了视线。
“嘿，老头，你不是喜欢调侃我那死鬼老爹吗？”
“呵呵，现在你俩可作伴了，好好处，可别打起来啊。”
说着，曹雄脑袋一偏，望向不远一处坟堆。
继而再提起一个酒坛，走了过去。
那处坟堆应是有些年月了，只见有些陈旧的墓碑上写着：
“先考曹文渊之墓，子曹雄立，大周历九七八年，锦洪二十年。”
看着熟悉的墓碑，曹雄缓缓跪倒在地。
“爹，有幸做了您儿子，那份舐犊之情，曹雄不敢忘却半分。”
“还是您最喜欢的青竹酒，再尝尝吧。”
“儿子此来是为告诉您……”
“那位对儿子照顾有加的师父，也就是常与您说的虎爷，他来和您做邻居了。”
“从此有了伴，想必您也不会再孤独。”
曹雄一边说着，一边跪伏在地将酒洒于墓前。
“让您失望了吧。”
“儿子非但没走上科举之路，还入了您眼中歧途，在混迹帮派的路上已然越走越远。”
“如今……更是做了帮主。”
“但儿子没得选。”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道，不混帮会，没法习武，娘的病谁来治？您的仇怎么报？”
“知道您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但那两个杂碎，儿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有一人，儿子大约已经摸清底细，想来报仇之日不远了。”
“再来看您，儿子定为您带来仇人首级！”
念叨于此，曹雄脑海中，不禁再次勾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