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冒险的探查
生怕身份暴露的李重润陷入了沉思。
很快，他从记忆里找到了缘由。
因为这里距离天街不过一间坊间，四周居住的多为达官贵人，再不济也是有“靠山”的商人。
平日里很少会有穿着布衣的普通百姓。
没有去在意那些带着恶意的，议论他的长相出众，但却穿着一身布衣，出没在一个多以士子、大家闺秀游玩的园林。
故都以往他要在此处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当上“面首”的话语。
当然，即便他不在意，也引来一些美妇善意的注视，毕竟大周（唐）在武则天与太平公主的带领下，眼下女子的地位又高，养“面首”之风盛行。
等待的过程中，不时有丫鬟不时来烦扰他。
与后世直白说：“哟，小伙子，不想努力了，早跟姐说嘛，别那么扭扭捏捏的，姐也就要你几年青春。”不同的是。
这狮子园里那些穿着华丽衣裳的夫人派来的丫环都是先对李重润施了个万福礼，笑吟吟的含蓄道：
“郎君可是等人，我家夫人见郎君站的辛苦，特意为郎君备好了茶水，夫人对诗词亦颇有研究，可与郎君一边高谈诗词，执笔作赋，一边等郎君想等之人。”
不然就是：“不知郎君是国子监哪位学子来此秋游，可懂音律，我家夫人对此略懂一些，想邀郎君共谱一曲风花雪月。”
再不济也是：“郎君，秋游正浓，独自一人赏这满园秋色，岂不寂寥，我家夫人想邀郎君非栖于枫叶树下，共赏枫叶飘零。”
看着又有丫鬟微笑着看向自己，向自己走来。
李重润顿感一阵头疼，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毕竟前世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观赏的园林随便出入，而作为普通人很是会来这样的场所，生怕不小心得罪哪位大人物。
打发走那名丫鬟，又等了一会。
依旧没有等到徐有功告诉他逃掉的那名护卫，李重润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了狮子园。
来到街上，他发现搜捕的军队明显有所减少。
他便清楚因为‘石灰吟’，徐有功的安排起效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之心，毕竟现在处于漩涡中心。
先是寻找一家衣店，购买一套不算昂贵，布料看起来不算差的天蓝色士子服。
一来是不会那么吸引人。
二来是穿着一身布衣，就算去了望云院，他也觉得许多地方他穿着布衣去会像在狮子园那般引人注目。
这就好比如后山穿着背心拖鞋去到高级场所，只要那里的人不认识自己，必然备受关注。
况且他猜测徐源活动的范围必然是档次较高的那些地方。
他换上士子服后从衣店后门离开。
~~
来到“望云院”，李重润看着那巍峨的建筑群，没有从正门进入的意思。
他先生绕路到望云院开着坊间巷子里的侧门，交了钱后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名伙计打扮的十七八岁少年习惯性笑着迎了上来。
“郎君，里边请。”
李重润没有与之交谈，亦不做理会，只是自顾自往里走。
这名望云院的伙计看着穿着一身士子服的李重润，并没有气恼，反而更加恭敬的说道：“郎君可是有约，又或是有好友在此赏剧、作饮。”
“京艺堂下一场表演何时开始，可还有茶位。”李重润淡然问道。
京艺堂是他从陆志了解到那是表演戏剧的一个戏堂。
之所以会有此选择，一来戏剧表演在当前时代无论是平民百姓，达官贵人都极其喜好。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在他获取的记忆中，原主除了读书外，只会偶尔练一下武。
对于这些使人沉沦的娱乐是一点都不敢沾染，生怕被御史弹劾，连累了站在荆棘之上的父亲。
而他自己前世记忆也就对戏剧这些有所了解，与周边的人谈论起来不至于一无所知，引人注目。
况且在对望云院了解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他并不打算直接去文人墨客或者是武勋子弟时常出没的场所。
“有…有，郎君来得正是时候，先前那场刚刚结束，下一场两刻钟后就开始了，要是晚来一下，可就只能站着观看。”揽到生意的伙计语气愈发恭敬亲和。
他抬起手微弯身子做出请的姿势：“郎君，这边请。”
二人迈开了步伐。
李重润恰当的做出一丝惊疑：“哦，为何这么说，在下没记错的话，今日正门吆喝的是‘虎扑’。”
侧身在前引路的伙计谦逊的给李重润解答：“郎君有所不知，京艺堂那边今日上演的是我大周“长寿二年”韩将军痛击吐蕃与西突厥，我军大获全胜那场戏，现在突厥又在冒犯边关，所以观赏的人也就多了些。”
李重润知晓伙计说的是吐蕃与西突厥可汗阿史那俀子联兵反攻，韩思忠督军血战，破泥孰俟斤等兵万余人，继而攻陷吐蕃泥熟没斯城。
嗯，有种后世某视频软件蹭流量的感觉，李重润把握到了这表演戏剧的戏团的想法。
望云院坐南背北，由于李重润是从西侧进入的，而京艺堂位于乐园西南角。
不过一会功夫，李重润便看见一座三层的阁楼，朱漆大门对开着，里边有人影走动。
进了门，一层是一个近四百平的大堂。
与后世的阶梯型设计的戏剧舞台不同的是这里是一个大平地。
靠墙的四方舞台大小约五十平。
舞台前方摆放着一些小桌，每个小桌两侧各摆着一张椅子，上边摆放着茶水。
往后一点没有桌子只有椅子，再往后则是供人站着观看的空地。
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
两侧各有木制楼梯连接二楼与三楼。
供更有钱，有身份的在雅间内观看表演。
伙计看了转动脑袋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重润说道：“那个…郎君，是小的不懂事，没提前来给您预定前边的位子，您看要不将就一下，又或者去二、三楼雅间。”
他伸手指向较为靠后却带着小桌的位置。
李重润本就不是打算来看见剧的，更没有去二、三的意思。
“这里便可，要一壶灵隐茶与一碟桂花糕。”说着走向那个桌位，坐下后从袖口取出钱袋，从里边拿出百钱递给伙计。
伙计顿时露出讨好的笑容：“好咧！”
将李重润领到桌位坐下后，伙计快步离开，不一会便端来还飘着白雾的一个青瓷茶壶与一碟桂花糕摆放在桌面上。
陆陆续续不断有人来到这京艺堂。
没等多久，戏剧开场。
先是鼓乐声响起，随之脸上涂抹唱曲彩妆，穿着皇帝、大臣戏服的戏子一一出场，用独有的戏腔声进行朝议，征粮、点兵、开拔。
急促的战鼓声起，戏剧进入高潮。
台下观众看见唐军占优便高声呐喊，己方失利便握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台揍那扮演突厥、吐蕃将领的戏子。
峰回路转，扮演韩思忠的戏子再度占据上风，追着敌方将领打，台下又响起呐喊声。
“干他，干他，别放他走！”
一道高亢的声音竟压住了其余众人嘈杂的呐喊声。
李重润觉得声音十分有些熟悉，寻声往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