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山顶冷泉
布加迪驶出被炸毁的校门，拐上公路，山风迎面吹来。
卡塞尔学院虽然叫做山顶学院，但是并不在山顶，而是坐落于半山腰上，一道环山公路从门前经过，远眺出去。月下，山谷间层层叠叠的针叶林在风中起伏，像是黑色的波浪。
“我们……”洛羽琼扭头看了一眼诺诺，见她闭目似眠，洛羽琼轻笑一声，没有打扰她，只是驱车沿山路盘旋而上，往山顶开去。
明明刚才还兴奋得像是个疯癫的巫女，现在却安静得像只贪睡的小猫。
真是个叫人搞不懂的女孩……
山路上没有其他任何车，只有一个又一个转弯指示牌被车灯照亮。诺诺把头歪向洛羽琼这边，长长的睫毛微颤，睁开一道细缝，她偷偷地看着洛羽琼，嘴角晕开一丝微可察觉的上扬。
她其实并没有睡着，也根本没有困意，她只是想看洛羽琼无奈地笑，看他把车速降下来稳稳地驶过每一个弯道，生怕惊醒了自己……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无言的关怀、这种无时无刻的在意、这种令人迷恋的默契。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她就总希望生命里有一个像洛羽琼这样的人，那个人能一直陪伴自己直到最终，而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就会出现，不会消失不见，更不会背叛，就像一个港湾一样可以容纳自己，让自己偶尔胡闹偶尔发呆。
“呵呵。”诺诺看着洛羽琼，忽然轻笑出声。
“醒了？”洛羽琼听到诺诺的笑声，降下车速。
“嗯……”诺诺轻声回应，然后把头靠在洛羽琼的肩膀上，缓淡的风吹进发间，纯银的四叶草耳饰摇晃、闪烁，如点点星辰。
“刚好，我们也到了。”洛羽琼把车停在盘山公路的尽头，一块挡路的石碑前。
布加迪的车灯照亮了整片山顶，这里地形平坦，没有什么树木，长满了草，一处泉水从岩石下涌出来，形成了一小片山顶湖，溢出来的湖水往山下流泻，形成一道雪白的瀑布，隐约能听见水声从山下传来。
“陪我去泉水那边泡泡脚吧。”诺诺环住洛羽琼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间。
“好。”洛羽琼捋开诺诺的发丝，右手放在她的肩胛骨下，手指拢住纤细的臂膀，左手托起她的腿弯，把她公主抱起来。
打开车门，洛羽琼抱着诺诺平稳地穿过秋天的草甸，循着哗哗的水声来到山顶泉湖边上，水面清澈平静，覆着雪白的灯光，像是一面镀了银的镜子。诺诺抬头去看洛羽琼的面容，逆着光，水面反射光晕朦胧，他依旧美得惊艳，墨彩般晶莹纤软的长发弥散淡淡幽香，鼻梁挺拔，双唇精致而略薄，一双眼眸光芒尽敛，犹如深潭。
一时间，诺诺看得失了神。
“到了，公主殿下。”洛羽琼看向怀中的诺诺微笑，声音清澈如溪泉。
听到洛羽琼调笑的声音，诺诺回过神来，感受着逐渐松开的臂弯，她连忙在洛羽琼怀里胡乱扑腾了两下，吓得洛羽琼重新把她抱稳了。
“你干嘛？”洛羽琼看着怀里不再扑腾的诺诺问。
“我…我不想下去……”诺诺哈哈地笑了起来，“你抱着我泡，我坐你怀里。”
“你认真的？”
“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么？”
“像。”
“屁嘞！”诺诺对他比了个鬼脸，而后又扑腾起来，“我就要你抱，我就要！我就要！”
“知道啦知道啦！”洛羽琼牢牢地抱着她，以免她乐极生悲掉进水里，“别动！我抱！”
终于，诺诺停下了扑腾，只是眼睛紧黏着洛羽琼不放，似乎是想看他等会脸上有什么好玩的表情变化。
“真是长不大的公主殿下……”洛羽琼说着，褪掉鞋袜，踩进泉水。
很快，那股寒冷从毛孔钻进皮肤里，又沿着脊背往身上蹿，洛羽琼嘶了口凉气，打了个寒噤，薄唇轻抿。他白了一眼躺在他怀里止不住坏笑的诺诺。
“很冷，你真的要泡么？”
“嗯！”诺诺笑着说，“我想试试！”
“好吧。”洛羽琼选了一块岩石坐下，把诺诺放到大腿上，侧脸对着自己。他看着诺诺那双被紫色丝袜包裹住的脚丫，愣了一下，抬头正对上诺诺眯起的眼睛。
“你该不会……”洛羽琼挑眉。
“猜对啦。”诺诺露出狡黠的笑容，弯弯的眉眼间有种摄人的魔力，她贴近洛羽琼耳边，吐气如兰地呢喃细语，“帮我脱嘛~”
“我说‘不’的话，你是不是又要折腾我？”洛羽琼说，他对诺诺手法稚嫩的美人计视若无物，反倒觉得可爱。
“没错！”诺诺见他不为所动，吐了吐舌头。
朦胧的光晕下，洛羽琼轻轻地笑，那抹扬起的弧度也有些模糊，但那份笑意不减反而愈发醉人，诺诺看得愣神。洛羽琼把手抚上诺诺修长细腻的大腿，为她褪下丝袜，诺诺耳根泛红，把头埋进洛羽琼的肩窝，像只胆怯的小猫。
山顶幽静，哗哗的水声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紫色丝袜被脱掉放在一旁的岩石上，诺诺坐在洛羽琼怀里，一双瘦而匀称的脚悬在水面上，她的脚踝纤细，脚面白皙，脚趾圆润，青色的筋脉在脚背上绷露出来，一直延伸到曲线优美的小腿上。
她和洛羽琼对视一眼，然后慢慢地把脚放进泉水，踩在洛羽琼的脚背上。诺诺全程绷着脸，竭力忍住，洛羽琼看得心觉好笑，伸手戳了戳她白皙的脸蛋，诺诺终于破功，嘴角抽动，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哈哈！”诺诺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泡一会儿就会暖起来，不过再泡又会冷，冷下去之前我们就得走。”洛羽琼笑着说。
“嗯。”诺诺踢着冰冷的水，看晶莹的水花在她的脚尖上跳动。
很快，诺诺就感受到了，刚开始的冷过去之后，脚上渐渐暖和起来，所有的血集中供暖给双脚，她踩着洛羽琼的脚背就像踩在一块温软的棉花上，有点惬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