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弗里嘉”
入学辅导结束了。
洛羽琼，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四人离开办公室，洛羽琼看着耷拉着脑袋如同蔫鸡的路明非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群维护工装束的人扛着工具箱，和他们擦肩而过，似乎是去维修那扇被航炮版ppk轰出一个大洞的窗户。
走出那栋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外面是绿色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城堡似的建筑群，远处的教堂顶上鸽子起落。
站在阳光里，路明非才恢复了几分活力，至少看起来自己还活在人间，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洛羽琼，只见他胜雪的肌肤被阳光照映的眩目，迎面的微风吹的他睫毛轻晃，漆黑眸子半阖透露出一丝神性的怜悯，简直美得让人自惭形愧……
“怎么了？”洛羽琼自然注意到路明非的视线，便向他询问。
“呃……没什么……”
路明非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譬如：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混血种的事情，你是不是卡塞尔学院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卧底什么的……
但这些疑问在对上洛羽琼那双眼睛的瞬间，统统卡在了喉咙里。
时至今日，路明非才意识到他其实并没有多么了解洛羽琼……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朋友就必须知根知底吗？
别逗了！
朋友是那种能在你被上千双眼睛盯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时候，站出来给你吸引火力的人，是当你在自己喜欢的妞儿面前丢脸时，带你坐上法拉利扬长而去的人，是在你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时，拉住你的手告诉你别怕的人……
恍惚间，路明非听见的轻蔑的笑声，是男孩的笑声，仿佛自灵魂的深渊响起，尖锐而嘲讽。
路明非环顾四周，什么都没能发现，“其他人呢？这校园里怎么空荡荡的？”
“……”洛羽琼察觉到路明非眼中闪过的挣扎，大致猜测出了他的想法，毕竟自己已经把异于常人的一面如此毫不掩饰的展现给他了，要说路明非一点疑问都没有，那可不是神经大条能解释的了，不过，既然路明非选择不去过问，那自己也只需尊重他的选择。
“今天是‘自由一日’。”洛羽琼说。
话音刚落，还不待路明非提出疑问，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校园，像咆哮着狂奔的幽灵。路明非呆住了，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的脸色瞬间严峻起来。
“啥情况？空袭？”路明非左看右看，“龙族进攻了么？龙族会用空袭么？对的，它们是会飞的！”
“糟糕……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快找隐蔽物！该死的，他们就要开始了！”富山雅史大汗。
“还是回办公室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面色肃然。
“来不及了。”洛羽琼拉着路明非快步走进一旁的窄道，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教授也赶紧跟上。
就在这时，他们离开的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的人群，维修部的工人们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似乎要去制止，但对方抬枪就射，特种兵般魁梧的木工们在冲出办公室的刹那间就纷纷倒下。
“羽琼，死人了!死人了！”路明非指着那堆魁梧的‘尸体’喊。
路明非心想自己那份把遗体送回中国的医疗保险立刻就能用上了。
“别怕，明非。”洛羽琼说，“这是一场真人CS，他们只是晕倒了。”
说话间，黑色作战服的入侵者从窄道外高速闪过，而教堂里则冲出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整个校园瞬间化作战场，每一栋建筑里都有人往外涌出，他们以服色分群体，每个人都带着武器，见面就是毫不留情的扫射，很多人在露面的第一瞬间就被撂倒在地。
“真的吗？我都看到他们飚血了！”路明非满脸惊恐，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二战的北非战场上。
“学生会主席想干什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不想被扣学分吧！”古德里安教授捂着耳朵，对富山雅史咆哮。
“他在乎过么？他的绩点原本就不高！”富山雅史说着，敏捷地下蹲，子弹的呼啸声就在富山雅史的头顶掠过。
“学生会主席暴动了？这里的学生会是以武斗为己任的么？”路明非急忙询问，他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他叫恺撒·加图索！”富山雅史直起身愤怒地说，“那个开布加迪威龙的纨绔子弟！”
他从怀里抽出那柄航炮版ppk，另外换上一枚弹夹，满脸都是突击队即将上战场的决然。
“我会记住他的！如果他选我的课，我会要他好看！”古德里安教授大喊。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中弹了，子弹在那身邋遢的西装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洞，一泼鲜红的液体飞溅。古德里安教授低头，吃力地看了一眼身上的弹孔，拉着路明非只说了一句话，“你的选课单……记得要填好！”
古德里安教授瘫倒在地。试图扑上去救援的富山雅史背后中枪，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猛地向前扑了几步，再也没有爬起来。
“国外的真人CS真刺激啊……”路明非看着面前的那两具“尸体”，语气颤抖地说。
洛羽琼哑然失笑，带着路明非来到富山雅史的‘尸体’旁，捡起那柄航炮版ppk，顺便让他的身体侧躺过来，以免压迫肺部，阻碍呼吸。
路明非看着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教授起伏的胸口，一副酣睡的样子，不禁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这老家伙对自己倒是不错，要是就这么没来由的被干掉了，他心里也略有点悲凉。
洛羽琼从枪里退掉一颗子弹，递给路明非，“这是一种炼金装备，‘弗里嘉子弹’，他们就是拿这个来玩儿真人CS的。”
路明非端详着那颗子弹，弹头是诡异的深红色。
“弗里嘉是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的妻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光神巴尔德，让世界万物发誓不伤害光神，所有东西都发誓了，所以即使命运的投枪‘昆古尼尔’投向光神都会自己避开。”洛羽琼说，“这种炼金弹头击中目标时，会迅速汽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的痕迹，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剂，会让人立刻昏迷，可以作为麻醉弹使用。”
“这……这么先进？”路明非惊叹。
“虽然弹头会汽化，但动能是不会凭空消失的，所以不要拿它贴着别人的脑袋开枪，否则弗里嘉子弹可能来不及汽化，直接把别人的脑袋打穿个洞。”洛羽琼贴心的补充道。
“哦哦！”路明非瞬间明白了这东西的危险性。
“怎么样，知道规则了，有没有兴趣去玩玩儿？”洛羽琼一边转枪，一边邀请路明非。
“好哇！”路明非灿笑着，没有犹豫的加入这次游戏。
“可是……这手枪……”路明非看着洛羽琼手上的那柄航炮版ppk，仍旧心有余悸。
“别担心，支援到了。”洛羽琼看向窄道后面出现的身影说。
红色的倩影闪过窄道，出现在二人眼前，暗红色的长发梳成马尾，耳朵上的四叶草耳钉摇摇晃晃，一双漂亮飞扬的眼睛像在阳光下跃动的精灵。
“发现‘蓝莓’！over！”诺诺扬起嘴角，向通讯频道里的另外两人宣布她的胜利。
“蓝莓？”洛羽琼疑声道。
“枪！”路明非接过诺诺递给他的M4惊喜地说。
“就是你啊！”诺诺揉捏着洛羽琼绝美的脸蛋儿，嬉皮笑脸地说。
洛羽琼无奈的笑笑，拨开她作恶的小手，从她的腰上取下一柄漆黑的直刀，“我掩护你们，不必担心子弹。”
话音刚落。
利刃的出鞘声和子弹的呼啸声响彻了窄道。
疾如游龙的刀光和利刃掀起的狂风瞬间降临，击碎了所有的质疑和袭向他们的弗里嘉子弹。
路明非只觉得此刻窄道里的刀光亮的眩目，子弹与刀身碰撞发出连续不断的“叮叮”声，他已经看不清洛羽琼手臂的动作，只能看见银白刀条的残影以及弗里嘉子弹爆裂的血雾。
“他们要换弹了。”洛羽琼平静的话语传来，如此超人的一幕对他来说依旧游刃有余！
诺诺迅速响应洛羽琼的话语，举枪准备，在刀光结束的刹那，她手上的柯尔特M1911手枪连续的咆哮着，洛羽琼则用ppk点掉几个想靠血雾隐藏起来的聪明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