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柱之女·迪奥娜
空裂眼刺惊，是将眼球内的液体加压喷射而出的招式，由于发动极快，很容易造成初见杀。
凝血般深沉的眼眸绽开，紫色的高压液柱径直朝着姜煜珩的面部射去。
“仅仅是液体吗？不对！”
意识早就发出警示，姜煜珩侧头偏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目光随着紫色流光转移，思考着其中的奥秘。
“正常来说，眼球喷水根本达不到TV里的强度，是……”
空气里流露着些许凉意，姜煜珩心念电转——
——是冰！
迪奥娜在液柱里加入了冰颗粒！
地球上有着类似的名为“水刀”的技术，往高压的水射流中加入细沙，可以增大水刀对材料的切割力，控制切割速度，保持材料表面光洁度等等。
“更像是冰晶水刀，较之磨砂水刀更精准，眼球的使用寿命也更长……嗯，这个不重要。”
紫色流光没入深沉的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大木大！！”
姜煜珩冲着迪奥娜冰冷的面庞晃了晃食指，满脸屑意。
“就算眼睛撒尿也没用，菜就是菜。你活过来之后似乎挺强的，怎么尽出这种招？”
月下的美人玉面欺霜，眉间的冷意似要浸透夜色。
“那就如你所愿，你这比伦敦的下水道还要肮脏的蛆虫！”
有点冷。
并非精神上的感应，而是切实的，物质上的温度变化。
明明天已回暖，却违反常理地出现了冰!
大片大片的冰霜以迪奥娜为中心向周围延伸，空气中来自海洋的水汽都凝华成小冰晶，由于降温过快，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白色的结晶侵略如火地扩张，直至姜煜珩面前，被几缕金色的电光阻隔在外。
一时间，两侧冰光交映，中间的边界处在双方力量的作用下由冰化为水，再由水凝结成冰，不断循环。
超凡的生命履霜踏冰，人间的武者持枪而立。
迪奥娜未曾移动一步，扭出诡异姿势，挤得胸前愈发惊心动魄：“那份令人恶心的光芒……原来如此，本以为波纹传承已经断绝，没想到你竟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成了波纹战士。”
“彼此彼此。你的这种力量，我可不觉得区区一个吸血鬼能做到这个地步啊。”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姜煜珩提枪遥指金发美人。
“我的流法名为冰。”宛若端立霜天的女王，迪奥娜这一刻竟然透露出几分神性，“通过降低体内温度，令周围一切的热量都流向我的身躯，拥有这种能力的我，便是冻结万物的冰之女帝！”
迎着姜煜珩略带凝重的眼神，迪奥娜目露凶光，显露出残暴的本性。
“然后，这就是我的招式！！”
纯白的气体不知从何而起，拱卫着操控冰雪的非人之女。
那是极寒的空气冷凝成的云雾，似游龙般在两人周围飘动，映着清冷的月光下身姿端丽的二人，不像是杀机四溢的战场，反而像天人享乐的仙境。
就连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白气，姜煜珩目中金色电芒一闪，一枪扫过云雾。
枪风过处掀起阵阵龙吟，在他微眯的瞳孔中，映出眼前的景象。
原本被扫出一大片空洞的白气，眨眼之间就被补全。
眼前白茫茫一片，姜煜珩仰头看去，迪奥娜连天上也不放过，白气如幕，裹挟着寒意向下压来，他不得不释放出波纹抵抗，避免被欲要冻结一切的寒意吞噬。
至于迪奥娜自己，早就被云雾吞没，姜煜珩细心感知，只觉四面八方皆是威胁，根本判定不出她会从哪个方向出手。
攻守兼备，划分方圆，以极寒之气席卷天下——
——这就是【冰之流法·极光幕】！
…………
“糟糕！”
装饰华美的玻璃窗旁，被姜煜珩那一枪惊醒的众人齐聚在一起。
史皮特瓦根看着两人的身影被迷雾吞噬，不由得大惊：“那个奇怪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好冷！”指着玻璃上蔓延的霜花，同时用波纹抵御着严寒，他大声道，“这不是三月吗，怎么还能结冰？”
“这个人……”在他旁边，大乔脑袋一阵晕眩，某种灵魂层面的羁绊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让他知道了远处怪人的身份。
“是迪奥娜！姜让我们等在此地，他一个人前去面对的敌人是迪奥娜！”
“哈！？”
听到这个名字，史皮特瓦根脸上的肉抖了抖，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
他仍然记得这个女人在烈火中盯着他们的景象，当初可给他带来不小的阴影。
“她不应该已经烧成灰烬了吗？就算是吸血鬼……”
“现在的她，很有可能不再是吸血鬼了。”
一挥袍袖，多配地目露惊奇之色：“那副姿态，比吸血鬼更为强力的身躯，还有浓重的血腥气息和生命力。
“毫无疑问，她是……”
…………
目光扫视，姜煜珩陡然一个转身，举枪挡下背后袭来的一击。
“当”的一声，兵器交接，如龙的枪身完美地格挡住了白色的大剑。
白森森的骨质剑身，上面还夹杂着数十缕血丝，白骨外用寒冰包裹，其上雕花繁复，透着一股邪异狰狞的美感。
迪奥娜没有读过聂隐娘的故事，但是同样深谙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道理，刹那间又避入云雾之中。
“哈哈哈！”魅惑诱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说话的人到底在哪个角落，“战斗就是情报的战斗！姜，你的认知还停留在几个月之前，还停留在那个身为吸血鬼的我吧！？
“过去的我否定了人类的身份，升华为超凡的吸血鬼；如今的我，则又完成了更进一步的进化，成为了比吸血鬼更为高等的生物！
“在通过天堂的道路上，我是先行者，比任何人都要迈得更远！”
“现在的我，毫无疑问，是超人！”
原来如此。
吸血鬼之上的存在，等到夜幕时分才开始行动。
这是……
楼上的多配地闭上嘴巴，众人惊愕地看着翻涌的云雾里模糊不清的两人。
迪奥娜，是……
大乔喃喃出声：“柱之女！”
…………
尼采认为，人是由猿猴进化来的，而且要上升为“超人”。
所谓超人，并非内裤外穿的外星孤儿，而是用新的世界观、人生观构建新的价值体系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精神本就异于常人，在完成生命的升华后更是心灵异化的迪奥娜的确称得上一声超人的称呼。
只不过，从道德层面来说，超人的道德，是不同于传统的和流行的道德的一种全新的道德。
而迪奥娜……
“我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超人的道德是把人类当做小面包啊。”
靠着敏感的躯体和灵动的心神，他对于这些云雾的温度和构造，已经理解的差不多了。
金色的气浪呈波纹状从他身上散开。
磅礴如江海，浩大似山河的能量顺着枪身注入黑色的枪头，为其染上一抹金赤之色。
“……”
怎么回事？
看着惊人的异象，隐藏在白气间的迪奥娜有种不好的预感。
蕴含着无边寒气的白色云雾被强横的外力扭曲成漩涡状，漩涡的中心，是一截暗哑乌黑的枪尖！
漩涡继续扩大，中心的大枪也随之露出更多真身。
枪头的空气朦胧如烟，隐隐传来闷雷之声。
胜过常人百倍的生命本能让迪奥娜来不及思考就向后撤步，逃离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场地。
姜煜珩单臂擎枪，把握着波纹能量的注入。
嗯，差不多够了。
聚气，凝神，然后……爆裂！
“轰！”
温度极速升高，极光之幕，被一声剧烈的爆炸清扫得一干二净！
本已冻结成冰块的海面，在巨大的声响下变成了温水！
“哟。”
寒气俱散，看着披头散发，面容扭曲如恶鬼的迪奥娜，姜煜珩笑着出声。
“这位超人，你的流法，似乎不怎么样嘛。”
——【潮汐武法·枪式·流风蒸雷·一重浪】。
“面对你，我连大招都不用使出来啊！”
☚_To_Be_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