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人
在杀手学徒们的殷切注视下，牧场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两辆熟悉的大货车驶入牧场，持枪的黑帮立于道路两侧，面无表情地将狂热的杀手学徒与货车隔开。
货车从人群中间的空地上驶过，几乎是从刚进入牧场开始，道路两旁的杀手学徒就发出了聒噪的叫喊，从他们嘲讽的目光可以看出，叫喊的对象正是货车里“货物”。
枭刚刚接受完李斯特的负重训练，肌肉酸痛地从训练场中出来，正好撞到热烈的人群，他一头雾水，随便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问道。
“喂，这是发生什么了？”
被抓过来的那人转头，原本脸上满是怒气，但当他看见枭满身结实的肌肉，感受到从手掌上传来的巨力时，他立刻换了副面孔。在两个月的受训生活中，这些人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强者低头。
他耐心解释道。
“这是在欢迎新人，今天又有一批新被购买来的人要加入训练了。”
“哦？新人也要训练？那之后的考验怎么处理，不是说不久之后就要迎来第一次考验了吗？到时候我们这批人多接受了两个月的训练，不是肯定会比新人有优势的吧？”
“黑帮哪会管这些？”那人不在乎地说道，“来得晚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到时候肯定是各凭本事、一视同仁，毕竟培养我们的目的是要得到杀手，又不是公平比赛。”
“说的也是，黑帮本来就不讲道理。”
枭松开那人，踮着脚往大货车方向望了一阵儿，感叹道。
“真可怜，不仅要被黑帮折磨，还要被上一批的‘老人’打压，还好我们这是第一批。”
“有功夫感慨他人，不如多长跑几公里。”
李斯特的声音像幽灵一样浮现，枭打了个寒颤，立刻昂首挺胸立正，回答道。
“抱歉老大，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李斯特瞥了一眼徐徐打开的货车车厢，“这两天休息调理一下，我帮你学会念能力，你不是一直想学吗？”
枭面露欣喜：“真的吗，谢谢老大！”
“走了。”
真无聊，李斯特转身离开，他对于现场这些人不敢朝强者动手，只敢想秃鹫一样围着弱者的姿态，只觉得无趣。
在两人走后，货车车厢打开，三辆货车一共运送了六十三人，年龄和李斯特等人仿佛，都在十三、二岁上下。他们和当时的李斯特一样经过排队盖章的流程，然后黑帮释放了他们手上脚上的镣铐，简单介绍了一下注意事项和规则，便从牧场中离开。黑帮一走，周围的人群立刻围上来，每一个老生都展露着不怀好意的狞笑，朝着新生逼近。
绝大多数的新生都还没能理解现状，只能在老生的挤压下不断后退、缩成一团，新生中一个有着茶色短发的小女孩偷偷躲进人群密集处，凭借着身体娇小的优势隐藏身形。而在一群猎物般的新生中，某个留着钢针般刺猬头、长着锋利鲨鱼齿的瘦削男人显得尤为著名。
“喂”，一个高大肥胖的老生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要尊敬前辈吗，给我磕个头，然后舔我的鞋子，不然可别想轻易了事。”
瘦削男人环视一周，露出满口利齿，问道。
“你们这，有心脏强劲的人吗？”
“什么”，老生眨了眨眼睛，领会到了掌刀从自己心脏中间穿过的奇妙的触感，因为时间太短，连疼痛都没有充分感受到，老生便喷出鲜血仰倒。
瘦削男人前踏一步，“你们这，有心脏强劲的人吗！”
茶发小女孩看到了瘦削男人大开杀戒，冲进人群中大肆屠杀，甚至引来了持枪黑帮的集体镇压的全过程，她一言不发，只是压低帽子，在混乱中逃离战斗现场。
……
“凝聚精神，注意感受。”
李斯特和枭盘膝而坐，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大师，李斯特将手掌贴到枭后背上，说道。
“接下来我要将气注入你体内，强行冲开你全身精孔，注意感悟精孔被冲开时气大量的感觉。”
枭紧锁眉头，用力点头，李斯特于是吐出一口气，调动体内的气，将之以恒定的流速运转到手掌上。换在两个多月前刚觉醒念能力时，李斯特是绝对无法做到如此精细的操作的，这正是他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地修炼基础四大行的成果。
喝！李斯特发出无声的呵斥，气从接触处涌入枭的身体，一脱离李斯特的手掌，属于他的气就褪去了平日温和的伪装，像洪水猛兽一般在枭体内横冲直撞。短短三秒，枭全身的精孔便被以蛮力冲开，枭本身的气也被李斯特的气裹挟着，从精孔中涌出，枭此时就像一支四处漏风的破气球，如果不及时控制，就会迅速干瘪下去。
“闭合精孔！”
李斯特用上了气的大喊，将枭从混沌迷离的状态中惊醒，他收缩心神，全身精孔在控制下接连关闭，五秒后，精孔完全关闭，枭从气大肆泄露的虚脱状态中回神，惊讶地感受到气力从身体深处涌出。他尝试着一挥拳头，居然打出了爆炸般的巨响。
枭的眼中涌出炽热，他转身站起，朝着李斯特肃然一拜，大声喊道。
“老大，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请允许我一辈子追随您！”
李斯特笑道：“行了，我许可了，跪拜就不需要了，起来吧。”
枭却没有立刻起身，他嘻嘻笑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作为我念能力的师父，我拜一拜您也是很合理的。”
李斯特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对于这个小弟的性格有了充分的了解，以枭那张嘴的贫嘴程度，要是他再接话，两人光闲扯就能扯上两三个小时。所以他岔开话题，问道。
“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李斯特平时的时间都花在了念能力修行上，就连开会时都在用“炼”增长显现气量，从来不听管理此处的黑帮的长篇大论。再加上他也不喜欢去凑训练场内那些人的热闹，偏偏枭很喜欢打听各种流言蜚语，所以这段时间的情报获取都是由枭负责的。
“说起这个，老大，我打听到一个传言”，枭正色道，“听说半个月后，我们训练满三个月的时候，黑帮就要给我们第一次考验了。通过这次考验的人就能离开训练场，前往外界执行杀手任务！”
“终于来了。”
李斯特冷哼，这段时间来，黑帮既提供伙食又提供住所，平时还给他们安排了各种训练项目，偏偏对于杀手学徒的管束很少，任由他们内斗，只要死人不多就不会出面。就算是李斯特，这段时间也开始怀疑黑帮的真实目的了，觉得哪有这么舒服的杀手培训，黑帮难道是做慈善的？莫非杀手培训只是幌子，黑帮们另有更大的阴谋？
还好，考验如期而至，李斯特的怀疑不至于成真，果然天上不掉馅饼，只掉砖头。
“打听到考验的形式吗？”李斯特抬起头，看到枭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考验形式很奇怪？不会是要考做菜这种奇怪的东西吧。”
“不……考验的内容很简单，黑帮打算让我们在限定时间内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十人就算通过。”
李斯特愣住了，随后他也差点没憋住，笑声从嘴唇缝隙漏出来。
“要念能力者和凡人展开大乱斗？”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隐藏得很好，黑帮们不知道李斯特和枭掌握了念能力，不然他都要怀疑黑帮是不是想保送己方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