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巢居知风
七月,夏蝉已经爬上了树干,黑灰色的两翼垂的很长。地面掀起一阵阵恼人的热浪,是月,南郡大旱。即使州府已经宣布逐步发放储备粮,各地依旧在抢购存粮,市面上的粮食一扫而空,粮价如同坐火箭一般地上升。
州府和别郡的产量得率先满足核心区的需求,剩下的才会流入市场。碎玉城核心区一片太平,仿佛和外面的骚乱和抢购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萧岁和萧雨瞳在逛街的时候偶遇了李雨晴。此时三人坐在茶馆里,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发呆。碧绿色的春山新茗在茶碗里面沉沉浮浮。
气温已经达到了三十度以上,用来降温的灵能科技只有少数世家安装了,连城主府都没能用上,更别说一个小小的茶馆。
“好热。”萧岁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萧岁,要不试试你的水法修炼的怎么样了?”李雨晴用一只手向着脖子里扇风,一边看向萧岁。
萧岁心领神会,袖子里面浮现出一股白色的寒气,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四五度,距离最近的茶壶和茶杯凝上了一层白霜,三人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哥,冷过头了,茶水变成冰镇的了。”萧雨瞳指了指茶杯里的冰渣子。
萧岁讪讪收回寒气,接过萧雨瞳的茶杯催动热力将覆盖的浮冰融化。
灵术消耗的是灵萃,用灵术降温相当于在用灵萃降温,何其奢侈。萧岁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奢侈的人了。
“关于两院会武,你有信心吗?”李雨晴望了过来,“两院会武一定,道院老师就把你拉入内门,明显是拿你当挡箭牌。”
“把握不大,要是打不过他们,我就跳下台好了,落星城道院的人总不可能下来追着我打吧?”萧岁嬉皮笑脸,“到时候我往你身后一躲,大小姐帮我将他们砍得人仰马翻。”
李雨晴语塞,她感觉面前的人有点欠。
“哪有‘侍卫’躲在小姐背后的道理?”萧雨瞳咳嗽了一声,冷笑道。
“放心好了,区区落星城内门弟子,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堆打一堆,连你的份一起打了。”萧岁夸下海口,引得两道鄙夷的目光扫过来。
突破塑灵境之后,萧岁终于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稍微轻了些,能够让他缓口气了,说话也有些跳脱。他本不是古板严肃的类型,之前只是一直被活命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不敢放松而已。
萧岁端着茶杯,茶杯里面的茶叶在轻轻旋转。在二女眼中,他好似在盯着茶水出神。
百亩灵池内一片晶莹碧绿的灵液,风波宁静。灵池的中央是一个金色的莲台,莲台的上方是仰卧着的胖乎乎的“小蛇”,小蛇的头上还有两只琉璃般的角。
初入塑灵境的萧岁忽然觉得有些技痒。
和一帮塑灵境的道院弟子打,真没劲啊......
要是能用红光遁法就好了,说不定能和龙门境的修士过几招。
悠闲的一个下午就在窗外的蝉鸣声中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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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院大比正式在道院拉开,州府道院来人亲自观看,演武场两侧是整整齐齐的两队人马,穿着不同的道袍。
碎玉城道院一方的衣摆处带有浅绿色的绣纹,远远看去像是许多碎花。落星城道院风服饰的领口则是一团坠落的火焰纹。
在今天的大比过后,落星城道院就不复存在了,整个道院都将一道并入碎玉一脉。故而落星城道院一方的所有弟子都带着一种悲愤的氛围,战意高涨。
几场真传弟子之间的比斗互有胜负,但核心弟子主要看的不是绝对实力,而是家学背景。
真传弟子李明川、林一诚都是进入塑灵境已久的高手,可还是接连落败了。一时间,落星城一方声威大振。
“顾唯一,出来!”岩蒲,落星城道院榜名列第一,其人长得十分粗犷,宛如一个大猩猩。落星城岩家世代城守,以力道出名。可惜,岩家半亡,族内包括族长在内的大半男丁全部死难。
碎玉城一方面面相觑,顾唯一虽然是碎玉城道院榜第一,可是他已经几年都没有露面了。此次回归也没有人目睹过他的真容,新弟子根本不知道他的长相。
只有几个老弟子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个个都缄口不言。
碎玉城弟子群里鸦雀无声,无人应茬。
“顾唯一窝囊废,居然临阵脱逃了!”岩蒲举起双拳,引得落星城弟子一阵嘲讽。岩浦出身将门,平时最看不起缩头乌龟、徒有虚名的世家弟子,此时倒也不卖顾家面子。
顾珊珊听到对方的叫阵勃然大怒,不顾旁人的阻拦一跃而起,“我来会会你!”
有人把目光投向院首顾同,顾同老神在在地向他们回以微笑。有着他看着,顾珊珊任性也就任性了,根本不怕对方下手重。
依照统计数据来说,世家嫡系子弟在后期进境比寒门要快十倍不止,可是在两院大比的擂台上,年轻有潜力的世家子弟往往不是对手。很不幸的是,顾珊珊此次分到的对手就是对方核心弟子中的一个硬茬子,在对方手下留情的情况下没过几招就被击下台去。
“顾唯一,给我出来!”
“顾唯一,出来!”
“你配当榜首吗?”
“真给顾家抹羞!”
落星城一方被大胆的岩蒲鼓起士气,碎玉城一方也跟着附合。不是他们顶撞顾家,而是院首顾同默许甚至促成的。
顾唯一,三年前的顾家天纵奇才,可惜脑子和平常人不一样。
顾同原来想把顾唯一培养成顾家的接班人,可是顾同现在一想到他就头疼,想着借这场比试稍微激起顾唯一的斗志。
可惜,双方人马叫喊了半天,依旧不见顾唯一的踪影。
“你怎么还不上去?”顾珊珊从人群中揪出自己的“好族兄”,咬牙切齿地用小声说道:“顾家的门面快被丢光啦。”
“哎呦。”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的潦草身影被推上了台,身上还穿着杂役院的灰衣。
“你是谁?”岩蒲有些不耐。
“我叫顾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