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猫拉锯战

隆隆的低吼声在山间回荡，有人把影子山猫比作山腹中缓缓溢出的流动烟雾，等待，然后扑杀猎物。

“为何它一直都不现身？”威玛问提魅，他们已经在这里僵持了一刻钟。

“这畜生很聪明，它见我们人多又持有武器便不会立刻现身，而是会慢慢消磨猎物的精力，如果它耐心够多的话会追踪我们好几天，直到我们精疲力竭睡着时，就会上来咬断我们的脖子。”提魅取出磨刀石，打磨两柄飞斧和他那把烧红匕首。

“它今晚应该不会立刻现身，而是会用低吼折磨我们一夜，但如果我们都睡着了，那它也会趁机袭击我们。”

“狡猾的大猫。”威玛给出自己的评价。

“影子山猫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雅西娜说。

“要么肚子太饿了，要么猫窝里猫崽子要喝奶。”提魅把一些枯枝干叶放到营地周围当作警戒。“今晚就让我来守夜吧，一般来说它第一晚不会主动袭击的，但难免会有饿疯了的。”

“毕竟这里有三个人和三头骡子呢，值得冒险。”威玛说。

“我们可以杀掉一头骡子，那足够满足它了，实际上这也是影子山猫长期跟踪旅队得出的经验，两者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人给山猫留下一匹马或是其它什么食物，山猫就会停止跟踪他们。”提魅说道。

“山猫是独居动物，他们的地盘超过十里格，这和它们生活在广袤的深山和北方无边无际的雪原有关，在满足一只山猫后暂时不会有别的山猫追踪了，或许我们可以留下一只骡子。”雅西娜提议道。

“那样的话我们将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两头骡子可没法承受三头骡子的货物。”威玛低头想一想。“这样吧，我们明天留下一些咸羊肉，看看这只大猫愿不愿意放过我们。”

讨论完毕后，威玛将一面帆布当作床褥，再给雅西娜和自己盖上那条成年守卫身上的影子山猫披风。

“这被窝还挺暖和。”威玛说。

“毕竟影子山猫生活在明月山脉的高山和长城塞外的雪原，如果毛皮不厚，它们便活不下来...”雅西娜睡眼惺忪的说。

“嗯，睡吧。”终究还是小孩，雅西娜早就已经昏昏欲睡，威玛半梦半醒的睡到了后半夜，然后为了不吵醒妹妹悄悄起来，到篝火的边缘凝视着黑暗的什么东西，然后和快睡着的提魅换值。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林洒向山间小路，威玛等人在一处山涧清洗灰头土脸的身体，从遇到影子山猫后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每天都留下了一些咸羊肉，一天比一天量大，每次留下的东西都被它吃干抹净，但这好像并没有满足它，反而加剧了山猫的贪婪，他们由此也依然受到折磨的追猎。枝上的乌鸦发出嘲笑般的哇哇声。

“烦人的乌鸦。”威玛说。

“长老应该给提魅十字弩的。”这几天提魅每天都要抱怨同样的话题，仿佛有了十字弩就可以射掉乌鸦还有那影子山猫，但这大猫属实狡猾，它在白天不会现身，一直游离在他们一里格附近，直到夜幕降临才会在营火外的范围发出嚎叫扰乱他们。威玛可以感受它在夜晚时离得很近，在几次半夜上厕所时他感觉被一双绿眼盯着。

“你可以用你的飞斧剁了它，我看你们部落有很多影子山猫的头骨。”威玛对提魅说。

“它们开过的人头骨也不少，而且它一直不现身，我根本没办法对付他。”提魅懊恼的说。

“我有一个办法，拿我来当诱饵，这几天晚上我故意到远离篝火的地方尿尿，我知道它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对我下口了，今晚我会给它更多机会，你趁机了结它!”威玛往脸上泼了一把山泉水，感觉凉飕飕的，驱赶了一些乏意，这三天以来他们都没好好睡觉。

“这不行！你又拿自己去冒险了！”雅西娜把脸从山泉中抬起来，努力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威玛，耳部附近头发的金色染料被泉水洗去，显现出被打湿的黑色鬓角。

“请你学会爱护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是全无准备的，之前不是带来一副护喉甲和一支夹板护手嘛，如果它扑过来我可以用它们创造个四五秒的间隙，然后提魅就可以...”

“那也不行！”雅西娜厉声制止。“不如选择留下一只骡子！”

“可是那样的话货物...”

“可以丢掉一些，然后到洪歌城附近的市镇或村庄补充，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没有足够的钱坐船回家了。”雅西娜给出了一个方案。“又或者，把诱饵变成我。”

“那还是选择留下骡子吧...”威玛无奈笑笑。

“你先听我说完。”雅西娜不紧不慢的说，用布擦去黑色鬓角的水，然后丢给威玛让他擦脸。

“这三天里一直都是你们守夜，因为对它来说我是雌性，它对我的警戒度并不高，并且它会认为你们已经累的熬不下去了才会选择让我守夜，可能会趁机发动袭击，届时你们一起上打它措手不及，不一定要杀死它，一定的威胁便足以让它选择收手了，受伤太重它在野外也活不长久。”

“就算它依然选择按兵不动，那也无妨，至少能让你们两个今天休息的久一点。”雅西娜看着威玛。

“我觉得不妥，那对你太危险了，不如我们白天睡觉，晚上再赶路。”威玛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计划。

“那样骡子会先顶不住，想让它们和人一样随便改变作息会把它们累趴下的，影子山猫也可能在白天发动袭击。”

“并且夜间走山路也更加危险，先不提其它野物，有很多旅人在夜间赶路滚下山坡，成为野狼的食物。”雅西娜努力让自己的提议更有说服力。

“我觉得巫女...雅西娜说的有道理，她反正也不离开篝火的范围，可以试试看。”提魅在被雅西娜瞪了一眼后连忙改口。

眼看两人都达成了一致，威玛也没辙，这里离市镇还有些距离，在到达之前他们可能就已经被吃掉了，这场人猫拉锯战越拖下去对他们来说只会越不利。

“那好吧，但请你不要逞强老妹。”

“这句话也送给你，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