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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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问方中计陷碧波 亏亲显圣照昆仑

律止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捉住童州告慰哥哥的在天之灵,可没想到就连这样的口袋阵也能让他给逃了去,心中错愕之余更是觉得愤愤不平,终戎等人很快也杀了上来,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仿佛跟撞了邪一般地杵在原地,有诗为证:

雄师虎豹向苴丘,却奈绝地有奇谋

本是血债犹未解,如今含恨更添仇

“咋...咋整呢现在?”才威气喘吁吁地从树上跳下来问道

“不知道啊,不是...他们咋没的?”终戎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里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倒是律止第一个恢复了冷静,不管自己信不信,煮熟的鸭子现在的确已经飞了“大哥咱别想这些了,他们肯定又使什么妖法了,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吧!”

“**!邪门了真的是...”终戎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而后开始召集队伍原路返回,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指着周围的猛虎问道“对了,先前都忘了问你了,咋做到的啊你是?”

“这个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反正我现在是御兽族族长的女婿了”

“可以啊你小子!”才威上前狠狠捏了一把律止的屁股,他这人最喜欢听各种八卦了

“嘿嘿”初为人夫的律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只知道一个劲傻笑,过了很久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娘家”的人,连忙把大伙儿拉过去挨个做了介绍“哦对了,他叫振鳞,是我岳父身边的侍卫,这些剑齿虎可都是他一个人驯服的呢”

得知终戎等人是律止的好兄弟后,振鳞便很自然和大家热络了起来,同时还自作主张地代表族长向大家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去族中一聚

终戎微笑的面庞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略显惆怅地望着律止说道“律止老弟也知道,我们最近才吃了败仗,如今又让敌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去,就不敢多逗留了,老弟你留下好好跟弟妹的族人聚聚吧,我们得先回去!”

听说终戎不敢应邀,律止不免有些局促“你们都回去了,我不一起走的话不太好吧...”

“哎呀你就放宽心住两天吧,再说没准人家族内还有些事情要你参加呢!”

“对,族长也说过,小主君这一走往后可能难得再回去一次了,所以希望在她离开之前你们二位能够一起参加我族的祭祖仪式”振鳞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你们赶紧去吧,最好还能借这个机会让我们犬戎和御兽族结成同盟,这可是大功劳一件呢!”终戎一边说着一边把律止向振鳞推去,律止执拗不过,只得跟着振鳞骑上虎背消失在了漫漫林海之中

见振鳞已经走远,终戎又回头瞥了一眼石阵,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也走吧!”

傍晚时分,一行人趁着人多眼杂又溜回了营地,终戎想着还是要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督军,于是一个人去了青阳的营帐

“督军和世子今天中午便走了,而且走得非常急,还骑走了斥候的悬鹿”结果青阳却已不在营中,连一应物件都撤走了,现如今只有两个杂役在里头收拾

“那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不?”

“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回大酋长的本营了吧?”

“好,我知道了”离开青阳的营帐后,终戎又去了一趟斥候营,让他们把自己这边的消息转告给青阳,毕竟他觉得事情既然没办妥,那就应该早些报告清楚,藏着掖着只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却说另一头,青阳本想在营中等终戎等人回来再收割一波心能,结果一大早就被问方叫到了营中,两人刚一见面问方就拉着他的手说出大事了,可当青阳问他是什么事时却又不肯回答,只一个劲地催促青阳赶紧收拾好上路

一直到走出营地很远后,问方才含着泪花告诉青阳,说他得到大祭司绥欲的密报,大酋长这几日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大限之期恐怕就是这几天了

“怎么会呢?不是听说前一阵子都可以睁眼看人,甚至还能下地行走了吗?”青阳惊诧地问道

“哎,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前几天才听说巫医正在用附片炖鹧鸪给大酋长固本救逆,听说吃了之后都很有效的,结果阿父却又说他这些天突然咳得特别厉害,人也跟着一天比一天虚弱,现在连东西都吃不进了”

附片炖鹧鸪?这是哪个神仙想出来的方子!

附片,性大热,虽说确实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之功效,但因为杀伐太重,中原各地的巫医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胡乱使用,要说有人因为北地苦寒而错用附片尚属情有可原的话,那么使出附片炖鹧鸪这种方子的显然就是居心叵测了,因为但凡有些巫医基础的人都应当听过“附片炖鸡一命归西”这句谚语

想到这里,青阳不禁觉得蹊跷,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那巫医对这事怎么说?”

“巫医说大酋长的咳嗽是因为他本就体虚,如今又感了风寒,所以身体自然承受不住”

哼,一派胡言,分明误食是附片引发的热毒!想到问方的母亲曾经是大巫之女,于是青阳又问道“主母知道大酋长的近况吗?”

“哎...”问方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大酋长决定亲征,母亲就已经回了自己的氏族,两人已经绝交有些日子了...”

“主母不在的话,你的那些兄弟们岂不是会...”

“嗯,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他们几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现在真怕他们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所以才这么着急催着你上路”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大酋长膝下的四个儿子也是风格各异,但除了问方心慈人善外,其他三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尤其是三子疑读,更是以生性狡诈、残忍暴虐而闻名,连大酋长都觉得他品行过于不端,从而早早就把他放逐到了北海之滨,让他跟雪魔一族厮杀去

“三公子知道我们这边的消息不?”想到这里,青阳不禁打了个寒战

“目前还不太清楚,但以他平日里在大酋长身边安插的眼线来看,这事只是怕是瞒不住他”

“可真是黑云压城啊...”青阳望了一眼天外的乌云喃喃自语道

“可不是么,我已经让莽祜帮我把特夕送回自己的氏族了,接下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

如果疑读单纯地是无差别的残暴好杀,问方倒还不用如此紧张,毕竟自己好歹还是大哥,大酋长之位的钦定继承者,可坏就坏在两人还有一段风流债

问方的妻子特夕在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风华绝代,后世甚至专门有《摊破浣溪沙》这么描绘道:

纤肢皓腕彩凤绫,莲步吹来鬓丝轻,丹唇未启先含媚,似曾听

玉容莞尔晓风惊,柳眉半蹙月色凝,归来辗转挥不去,是多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包括问方、疑读等一众的世家子弟排着队地想与她交好,特夕的父亲哪见过这阵仗,为了谁都不得罪,便干脆把女儿献给了大酋长

当时的大酋长还不似如今这般色迷心窍,听说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喜欢特夕,心里暗自吃惊之余也对她有些感兴趣,于是便把小姑娘叫到了跟前,一看果然美得不可方物,当即决定要亲自给她挑一个最如意的郎君

疑读听后一度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一个劲地在父亲面前争表现,搞得人们都在怀疑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惜临时抱佛脚终究是于事无补,疑读在这场求偶之战中毫无悬念地输给了哥哥问方,不仅如此,大酋长还因为氏族联姻的需要,强迫疑读迎娶了碧莲一族的丑女迩实,一样红烛两对新人,强烈的反差给本就心理扭曲的疑读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尽快团结与我们交好的各个部族,有些事情早做打算的好”想到这些之后,青阳越发觉得此行凶险异常

问方显然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可是一向宽仁的他始终不愿面对兄弟阋于墙这样的局面,过了很久方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到时候你我再相机行事吧!眼前只能寄希望于大酋长能够度过此劫,早日重掌大局了”

悬鹿不仅身材高大蛮力惊人,而且善于长距离奔袭,是犬戎一族最中意的坐骑,经过近一日的跋涉后,两人于当天办完成功抵达了本营

基于现如今微妙的局势,军事议会临时接管了本营的安全防卫,现在四周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身披重甲手持长刃的甲卫,压抑和紧张的气氛正悄然侵蚀着每一个人的心智

与之相对应的,本营四周的山谷中也升起了阵阵烟火,就好似一群守在濒死的狮王身边的鬣狗和秃鹰一般,他们蛰伏着,观望着,只等时机一到便要上来在这残躯上分一杯羹

问方接见了他安插在本营的斥候并简单询问了近况,他的三个兄弟都已经得知了这里的消息,并先后纠集了十数个大小部族,如今人马就在周围

入夜时分,莽祜也回来了,三人围坐在石桌边边吃边讨论着眼下的形势

“你送特夕回去的路上没人为难你吧?”问方问道

“大哥放心,我走的是小道,他们想为难也没机会!”莽祜得意地回着,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凑到问方跟前小声问道“我回来之前嫂子曾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跟前,让我问你需不需要她去找父亲请兵支援,大哥你看这是...”

看来就连特夕都已经嗅到了眼下紧张的气氛,但问方依旧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说道“她的心意我当然知道,不过再等等吧!这样,青阳你明天一早替我跑个腿,把我的密函带到渭河交给我母亲,我相信只要她能回来,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青阳听后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从这里到渭河距离很远,即使我最终真的说服了主母,一来二回也要耗费很多时日,大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嫂子的建议吗?”

“不用,等她的部族领兵过来母亲怕是早都到了,再说现在北原敌军还在眼皮子底下,孰轻孰重,我想他们多少还是能分清的”

因为大家都装着沉甸甸的心事,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快,不一会儿便各自离席忙自己的去了

这一夜的月色尤其动人,山高风定,一轮明亮的玉盘怯生生地爬上了树梢,妩媚而又不染纤尘,好似雪后初晴的圣山,又好似浴后含羞的佳人

可是此时的问方却毫无赏月的心情,脑子里不断挣扎纠缠的念头吵得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至觉得月神也在和他作对,刺眼得让人心烦意乱

“北原的贼人来偷袭了!”突然,一声沉闷的鼓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随后便是人们呼喊的声音,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偷袭?北原从未有过偷袭啊...问方的心里充满了疑问,正准备出门查探,却先看到一个身穿重铠的甲卫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禀世子,北原的贼人骑着冰原象袭营来了,情况紧急,军事议会特命我来护送您去中军避险,还请您跟我这边走!”甲卫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又大又笨重的铠甲之中,在月光下投出一道巨大的黑影,他的声音也因为戴着头盔而听得不是很清晰,有一种沉闷浑浊之感

“哪个长老叫你来的?”问方挺身而立,手也不自主地放到了腰间的短刃上

还不等甲卫回答,一支冷箭便“嗖”得穿破帐篷直直得飞到了问方榻前,甲卫则顺势一个箭步冲到了问方身边,一手护住面门一手揽住问方快速向外逃去

门外已经停好了一辆三乘战车,两名甲卫正警惕地守在一旁,问方在电光石火间便被强扶进了车中,三个甲卫也快速跳到车上,而后挥鞭疾驰而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问方只见得车内四壁如蛛网一般交错地贴着很多黄色的布条,每根布条最终都汇聚到了问方的头顶,布条上还隐约可见一些古奥的文字,仿佛是什么上古禁制

不好,这是鬼巫的封魂阵!

大祭司绥欲曾简单给问方介绍过,封魂阵是鬼巫们用来压制灵魂的恶毒手段,生人一旦进入阵内便会逐渐丧失意识昏死过去;不仅如此,死在封魂阵里的人的灵魂还会永世被困在阵中,最终跟着阵法一起彻底湮灭

想到这里,问方顿时慌了起来,站起身想要从窗户跳出去,可自己的身上却像压了千斤重担似的,他拼尽全力却只是将手往前挪了一寸

看来阵法已经催动,眼下靠自己是逃不脱了,问方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虚弱地向着车外喊道“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主使是谁,但我相信你们应该也明白,如果我死了,整个犬戎氏族必将陷入无尽的动乱,所以,为了我们的氏族,也为了你们自己,把车停下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正中间的甲卫听到问方的声音,揭开车帘取下头盔并指着自己脸上的“隶”字烙印说道“我们几个都是被卖掉的奴役,并不懂您说的什么大道理,虽然我们都知道世子您是个好人,但他们手里还有我们的妻小,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世子您放心,我们三个并没有准备活着回去,您此去不会孤单的,要责罚您便在黄泉路上责罚我等吧”

事已至此,问方知道多说已经无益,他疯狂搜索着自己的回忆,试图找到一星半点儿可以破除此阵的手段,但飞驰的战车没法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先是被颠地腾空而起,而后又伴着呼啸的风声飞速下坠,过了好一阵子之后,他似乎听到了震耳的水花声,而后则是两眼一黑,再也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问方突然再次能够隐约感受到耳畔传来的水流声,他猛地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在一束光的牵引下缓缓向水面漂去

是死里逃生了吗?问方心里狐疑着,但旋即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他分明看见自己的肉身还在身后那冰冷死寂的水中

嗨,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自己这一生也算坦荡,对得起氏族宗亲了,想到这里,问方不再留恋水底沉默的躯壳,主动向着光源游去

因为没了肉体的束缚,问方很快就返回了水面,然后终于看清了光源的面目,那是一尊拳头大小的墨绿色玉鼎,鼎口朝下,鼎足朝上,淡淡的绿光便是从鼎口直射出来的

是什么夺舍之法吗?绥欲似乎曾经提到过相关的邪术;但感觉又不像,因为自己的灵魂并没有感到被束缚或者吞噬,反而在靠近光源的时候会有一阵温暖和安定的感觉传来

没过一会儿,玉鼎的光芒开始逐渐黯淡,而后不疾不徐地向西方飞去,不知道为什么,问方心底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它要赶快跟上,于是便真的带着好奇和犹豫跟着一路消失在了天际

玉鼎在空中越飞越快,时而越过山巅,时而横穿森林,时而冲上云霄,时而紧贴湖面,但奇怪的是,跟在后面的问方却丝毫不用担心掉队的问题,一直紧紧地跟在玉鼎身后,就好似自己正骑在一头悬鹿身上,而玉鼎不过是悬鹿脖子上的铃铛而已

在飞越了不知道多少山川大泽后,玉鼎停在了一处宫阙模样的废墟前,废墟位于茫茫的雪山之巅,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古老而又肃穆,虽然眼下只能看到一些断壁颓垣,但问方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这里曾经是天地间最为辉煌神圣的存在,后世有诗这般形容道:

万里雪峰绝前世,一门残柱傲前川

寒星一点今犹在,曾引诸神上天山

穿过门柱,眼前是一片空旷的高台,高台被一层又一层的积雪所覆盖着,只能依稀看到积雪之下汉白玉材质的砖面,问方俯下身拂去了砖石上的积雪,发现每一块上都铭刻着一个或数个奇怪的符文

忽然间,东边的方向升起了一团耀眼的霞光,随后一轮红日便在万丈金辉的掩映下爬上了云海,给怒涛一般的无尽山峦镶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你终于来了”正在问方陶醉于眼前恢宏的景象时,身后却猛地传来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谁!”问方已经只剩一缕残魂,但仍旧感觉到了寒毛倒竖的滋味,他连忙回头望去,发现先前还云遮雾绕的高台在日光的照耀下已变得豁然开朗,原来高台的正中央还有一尊以八卦阵为底座的雕像,那是一头昂首怒目的金牛,后世有一首《寿阳曲》对它这么形容道:

霜风劲,目光寒,似双角欲敌霄汉,天公遥望应破胆,任千年傲立重岸

“我是这通天道场中唯一剩下的神族,你可以叫我亏亲”,金牛雕像闪过一阵耀眼的光华,而后便化作了长着一对牛角的巨灵

“亏亲上神?”问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依稀听说过通天道场,那可是上古时期所有大能者的讲法之地,“您刚说我终于来了,那您是在等我吗?”

正说话间,山谷间突然刮来一阵罡风,吹得地上的积雪漫天飞舞,亏亲连忙一抬手激活了脚下的八卦大阵,这才让问方能够安稳地站在地上而不是被吹上天去

“是,也不是,我本是这通天道场的守门人,神灭后便封闭神识化作雕像守在这里,但前些日子却不知道被谁给唤醒了,还留了一方鼎在我手中,也就是你面前这个”

“鼎?”问方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玉鼎也十分配合地停在了他的手上

“鼎上最开始有一段上古铭文,内容大致是请托我照看并培养一个凡族的灵魂,助他以后重振天神一族,我看完这段铭文后它便消失不见了,之后便是眼前你看到的,所以确切地说,是它选择了你”

“那上神您能够知道是谁留下的这尊鼎吗?”这一切听起来都过于神奇,让问方觉得又神秘又兴奋

“不能,那似乎是我也不能窥探的存在”,亏亲看了一眼问方手中的鼎,又看了一眼问方,而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眼下也不用管这么多,按铭文的指示做就是了”

“我已经查探过你的因果,你的身死乃是因为你内心的傲慢,虽说作为一个凡人过于傲慢的确会招致灭顶之灾,但如果想要修行天神一族的功法,倒确实需要有一些傲气才行,如此才能从众生处汲取崇拜和仰慕的心能,成为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

“您的意思是说上神您愿意传授我功法?”问方闻言连忙跪伏在地,人家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自己当然要有所表示

“倒是可以一试”亏亲高兴地晃了晃脑袋,示意问方赶紧起来

“那可太好了,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问方兴奋地连磕了三个头才起来,而后突然才想起来自己还是灵魂形态“可是师尊,我现在连躯体都没了,还能修炼吗?”

“这有何难”,亏亲将玉鼎收入手中,意念一动便生出了无数法诀将其团团围绕,法诀先是流动着聚成了四肢百骸的形态,而后又裹挟着玉鼎的碎片拼好骨骼间的血肉,先前的石疙瘩就这么一步步化成了一副俊俏的躯壳——如果忽略掉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的话

“你试试?”照着亏亲的指示,问方按照灵肉重叠的方位躺了下去,而后亏亲伸出手在他额头轻轻一点,二者便神奇地融为了一体

问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变成了一摊水,眼下正一点点沁润进砂砾一般的躯壳中,而原本毫无生机的骨肉也因此有了塑形的能力,从头面,到躯干,到四肢,最后到指尖,这是力量重归的感觉

数息过后,问方缓缓睁开了眼睛并起身看了看这具新的躯体,不得不承认神的作品果然无可挑剔,可以说每一寸肌肤都是力与美完美结合的典范

“感谢师尊再造之恩!”稍做适应后,问方再次拜倒在了亏亲跟前,这一切都来得太魔幻,直到这时候他都仍觉得如梦一般,要是没有亏亲及其背后神秘存在的搭救,他的灵魂可还被困在阴冷的水底呢

“嗯,很好”亏亲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指着太阳升起的方位说道“这山下有一片叫做天山的人族领域,我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传授你修习的功法,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人间历练了”

问方认真地记下了亏亲的教诲,正所谓是:

身死魂销没河川,却逢玉鼎救狂澜

邀来神君相助力,形骸再造下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