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心神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6章 疑读强袭围据渠 律止受困降新主

话说路百一行在完成了与天山一族的联谊任务后,随即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归程,由于队中的向导已经默默记下了来时的路线图,加上返程的时节比来时更为暖和,大家一路轻车简从行进得非常迅捷,仅花了一半不到的时间便返回了南疆,一路上但见得:

晓生朝霞繁似锦,夜来新月细如钩

慨叹天公多造化,百般风韵幻九州

正如问方所预料的那样,造孟的残余势力果然试图趁路百不在谋反造势,只可惜路百回来得太早一切都还来不及成形,便在路百分而治之的策略下被彻底粉碎

经历了诸多变数的南疆百废待兴,路百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安抚民众、扶植非阜、重塑民心,而随队前来的纨饫也在这期间受到了极尽热情的接待,此处不细表

多日忙碌后,南疆终于重回了正轨,稍微闲下来的路百终于想起了问方临行前的请求,叫来辞觞担任自己的使节,让他带着南疆诸多宝物出使犬戎

由于双方互有传送大阵的关系,辞觞很快就来到了犬戎境内,按照路百的吩咐,他此行本来是要代表南疆发出联谊的邀请,同时好言规劝让犬戎与北原握手言和

然而眼下看来恐怕得铩羽而归了

问方死后不久,大酋长很快也跟着撒手人寰,整个犬戎瞬间陷入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混乱局面,问方的三个兄弟各自带着一套人马占领了犬戎的北部、东部和西部,三方相互之间尔虞我诈、征战不休,曾经的都邑折达如今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就好似人间炼狱一般

辞觞的传送点正巧在疑读的势力范围内,几个卫兵见状不由分说地就把他们当做敌方斥候给抓了起来,虽说辞觞一再解释,还拿出了能够证明使节身份的仪仗器物,可大头兵哪有判断是非对错的权利,只得押回帐内再说

疑读此时就在帐内,身边还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将领,看着此等局势,辞觞只得默默吞了一口唾沫,祈求巫女大神保佑

“这是哪来的侏儒?”疑读指着众人问道,旁边的武将瞬间跟着粗野地嘲笑着,犬戎的身高比南疆高出数倍,加上疑读长年在外几乎与外族没有任何接触,故而觉得十分稀奇

“我是南疆辞觞,奉现任巫女大神路百的命令,以女娲上神的名义,过来拜会你们蚩尤上神的后人!”外交讲究一个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对方越是无礼,自己便要越有底气

“哦,女娲之后啊”疑读收起了轻佻的姿态,端正地坐回了莽皮宝座上“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你们,那上古的传送大阵,就是你们跟着一起建的吧?”

“是勒!”

“起来说话吧!”疑读挥挥手示意押着几人的卫兵退下去,先前还在狂笑的几位将军见状也跟着悻悻地退出了帐外

辞觞先是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番衣衫,而后才从襟中取出一个锦盒递到疑读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南疆作为见面礼所准备的黛麒丹,是用五色麒麟所蜕下来的角炼制而成的,不仅能解百毒,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还请...额...糟了,忘了问你咋个称呼了的嘛”

辞觞毕竟是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所以即使已经在心里推演了无数次,可临场还是出了小意外

“哈哈哈”疑读虽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但并不代表他就完全泯灭了常人的七情六欲,眼下刚打了胜仗,再加上对方又如此恭维自己,显然他还是十分受用的“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我就是前任大酋长的正统继承人疑读,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说吧,你的主子还让你带什么话了?”

“哦,既然大酋长这么敞亮,那我也就不整那些弯弯绕了,我们巫女大神这次派我过来,只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说希望我们两族以后可以多走动,大家都是古神后裔,不能让上古的情谊在我们这一代就断了;二个是我们巫女大神听说犬戎最近在对外征战,所以从让老百姓好好过日子的角度出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再打了,如果你们愿意,我们还乐意当个中间人”

“哈哈哈”疑读再一次大笑起来,而这次却笑得让人不寒而栗“我才刚开始对你有点好感,结果你马上就开始不知好歹了,我们犬戎族内的事,你们这群侏儒凭什么敢指手画脚!?”

“这个...哎哟我们也是好言相劝嘛,你们不听就算了撒,毕竟...”

“滚!”疑读猛地将锦盒丢向辞觞,吓得大家连忙躲向一旁“趁我还没开始想要杀你们,带着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离开我的领地!”

外面的卫兵听到里头的动静后一股脑全涌了进来,辞觞见此局面知道没有挽回的必要,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将黛麒丹装回锦盒内,然后小心擦拭掉上面的灰尘,之后才孤傲地在卫兵的呵斥下退出了营帐,后世有一曲《阳春曲》这般记录道:

刀兵本是人间祸,偏为刀兵忤邻郭,可怜万里行蹉跎,弃绫罗,志气不可夺

撵走辞觞后,疑读还觉得不解气,又唤来军备官举箴说道“去,想个什么法子,把那什么鸟传送法阵给我毁了!”

如此奇怪的指令让举箴大感莫名其妙,但他知道这个主子的脾气,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没给自己节外生枝

传送法阵位于奎罗宫内,那是历任大酋长的居所,整个犬戎氏族最神圣的地界,按理说是不允许任何人入内造次的,可如今大酋长已死,宫中一片萧索,自然也没人拦得住疑读胡作非为了

经过简单准备后,几个彪形大汉抡着巨锤便砸了下去,结果法阵顿时爆发出道道血红色的闪电,把阵内的几人直接劈成了一团血雾,举箴被吓得连退十好几步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埋...埋了它!”

有了先前的教训,大家谁也不敢离法阵太近,只是远远地将砖石土木倒在阵中,法阵这次没有再起什么反应,众人则两下完工后急忙忙逃离了现场

话说另一头,几个将领本来是准备找疑读商量晚上袭营一事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辞觞,所以兄弟几人只得先去外头喝酒解闷,直到下午才回到疑读帐中

剩下的三兄弟中老四据渠的军力最弱,人也最傻,早就被疑读等人盯上了,偏偏他还把自己的大本营安在了河边,在疑读看来,自己只需出奇兵将其包围便可直接把他给一锅端了

“都齐了?那大家说说吧!”疑读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大哥,我最近得了个奇人,他本来是问方的手下,我好一顿威逼利诱才投效到了我的麾下,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真他**是个人才,不仅手头有十多头猛虎,还颇晓得一些御兽的把戏,能把这些畜生管得井井有条,就连冲锋陷阵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有着活阎罗之称的纸嫡起身回复着

“哦?”疑读挑了挑眉毛,显得很有兴趣“真的有人能够驯服这些畜生?”

“是的,我之前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问方手下有个人娶了御兽族的女人做老婆,想来说的就是这小子了,传说中御兽族体内流淌着百兽的血液,能够与百兽无障碍交流,这小子估计是从他们那儿学来的手段吧”军师非伊也附和道

“好,那就好办了!”疑读用鞭子指着背后的行军图说道“纸嫡,你给那小子说,让他今晚上把手里的猛兽全部放到老四的营帐里饱餐一顿,然后我们就带着重甲卫跟在后面,有这群畜生帮忙,我们甚至都不用亲自进去冲杀,只需要把整个营区围起来,等畜生们闹得差不多了再进去收割就行”

纸嫡得了命令,喜滋滋地离开了营帐,剩下的几个将领留下来继续商量了一些相互配合的细节,此处不表

律止与终戎一行分别不过月余,没想到再次回来竟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大事,好在祀曲带过来的十四头剑齿虎多少给了他安身立命的底气,让他即使在与终戎等人失散后仍然能很快找到新的栖身之所

但是领着这么大一群猛兽走在军营里实在有些过于引人注目,纸嫡作为出了名的杀神,手下的人也都是些残暴嗜血之辈,律止和他的大猫们已经多次遭到无端骚扰,好在眼下终于接到了出征效命的机会,不然这压抑的氛围都快把他逼疯了

傍晚时分,律止按照吩咐带着剑齿虎们悄悄来到了河边,初夏的日头还未落去,在几片鲜血一般的云彩间徘徊流连,而在山的另一边,大团大团的乌云正悄悄逼近,压得天地间的万物都喘不过气来,连河水都显得格外宁静

律止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剑齿虎们,不知道怎么的,初步掌握了御兽的精髓后,他竟然觉得这些嗜血的畜生其实反倒比他们自己还要温情和善良,后世有诗这么讽刺道:

虎豹凶戾尚识群,人间道貌却忘恩

使君若欲参天道,切莫奸黠害本真

一直等到最后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消失后,律止才吹响胸前的骨笛,剑齿虎们闻声立刻就从灌木丛里窜了出去,而律止自己则骑着其中的一头跟在最后

据渠虽然在营外围了一圈拒马,但是这东西在剑齿虎面前根本不够看,它们只需轻松一跃就可以从上头掠过,而后便能用无情的尖牙和利爪撕开敌人的内脏

然而,预想的慌乱和血腥并没有出现,整个营地内一片死寂,甚至连一头拉车的牲畜都看不到,剑齿虎们也格外警觉,匍匐上肢四处张望着,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危险就在附近

突然,河边传来了奇怪的轰鸣声,那气势就好似万丈洪峰猝然逼近,可律止扭头望去,却又发现河面并无异常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正当律止百思不得其解时,河中突然射出了上百支由水做成的箭矢,猛兽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巫术,瞬间乱作了一团,但这些箭矢就好似有制导功能似的,全都不偏不倚地射在了猛兽们的周围,然后一支支箭矢还相互串联在了一起,像捕猎的网一般把它们牢牢钉在了地上

律止取下腰间的手斧紧握在手中,眼前明明只是一股一股柔弱的水流,但不管他和剑齿虎如何努力,竟都不能撼动其分毫,可真是邪了门了

正当他急得不知所措时,水中再次泛起涟漪,而后便见得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长须男子傲然立在同样由水流凝聚成的蛟龙身上,以上位者的姿态狂笑着问道“小兄弟,怎么才来?我可等你多时了!”

“你是谁!你使的是什么妖法?”

“我就是你的主子所说的据渠,他们眼中那个无能的四弟!”据渠操纵蛟龙缓缓回到地面,而后伸出右手现出里头一白一黑两条阴阳鱼说道“至于妖法么,这可不是什么妖法,是我从仙人那里潜心学来的阴阳之道,白鱼主生,黑鱼主死,所以你看,你现在是生是死可全掌握在我的手上”

“哼,装神弄鬼,我的援军就在外面,他们待会儿就能把你踩成齑粉!”律止心中虽然震惊不已,但面上的气势却依旧不依不饶

“小子,你被别人当枪使了你知道不?”据渠快速走到律止跟前,拽着他的衣襟说道“看着吧!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看着我和你斗得头破血流,然后趁乱进来收割而已”

据渠强大的气场压得律止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只好把脸别到一边艰难地说道“尽管得意吧,我等着他们的铁蹄摧毁你的狂傲”

“哦?”据渠放开律止并后退了几步,然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地底便开始疯狂颤抖,并从中爬出了三只小丘那么大的长得像独角仙的怪虫,据渠上前敲了敲怪虫的几丁质外壳,得意地说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如何?”

几只怪虫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而后陆续打开背翅飞到了天上,律止心中暗道不好,可眼下做什么都晚了,只见怪虫先是飞到了半空,而后便转身向着疑读的队伍俯冲而去

可怜了这些蒙在鼓里的甲士,他们本来还准备着瓮中捉鳖,却不想头顶的天空突然黯然失色,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三股雷霆之威便排山倒海地倾泻了下来

长长的战线瞬间被斩断成四截,而三只怪物并不准备善罢甘休,它们落地后又在人群间横冲直撞如出入无人之境,连纸嫡也被吓得丢盔弃甲,队伍里的其他士卒更是溃不成军,哭天抢地地想要逃离这修罗场

确定外面的局势已经没有大碍后,据渠方才回到律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他们不会管你死活的”

残酷的现实生生把律止倔强的头颅按在了地上,这下他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颓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地抚摸着身旁同样焦躁不安的剑齿虎

“留下来跟我干吧!他们这副嘴脸,哪怕我放你回去,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据渠不但没有继续为难或是折辱律止,还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律止瞪大了眼睛望着据渠,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可是...”

“可是他们说我是个傻子,是吧?”

律止没说是还是不是,但这时候不表态其实也是一种态度

好在据渠似乎并不在意,起身望着身后的大营说道“那是我故意演的,想当初父亲和大哥都在,而另外的两个哥哥又虎视眈眈,我如果表现得太聪明,岂不是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所以你是装的?”

“谈不上装,韬光养晦而已,毕竟我更多的时候还是在中原寻访仙人,祈求他们点化,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这些神通”

三只独角仙已经重新回到营中,据渠上前一一抚摸了它们的触角,而后它们便重新破土回到地下,据渠拍了拍手转过身问律止“怎么样,想好没?”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如果投靠你的,我的妻子怎么办?”

“哦,也对”据渠点了点头“她似乎不仅仅是你的女人那么简单,还是这些猛兽真正背后的主人,你是得关心她的安危才对

这样吧,如果我派人把她救来,你就保证跟着我,如何?”

“一言为定?”律止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投靠疑读不过是权宜之计,要是能够趁机换个更加重视自己的主子其实又有何不可呢

“一言为定!”

两人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据渠也命人松开了律止,但是那些剑齿虎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毕竟野兽可不听商量,所以据渠并不敢撤下法术,只是按照律止的要求稍微松了松绑

入夜时分,侍卫怕野兽们饿着,便从外面捡了几具尸体给他们果腹,律止知道这在战场上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内心还是有些过不去,只得把脸别到一旁,后世有一首《清平乐》这般点评道:

兵戈见处,无君亦无父,自古萧条因一怒,多少英魂亡故

夜半寒月如冰,月下虎豹号鸣,可怜爷娘血肉,葬送山野生灵

第二天中午,据渠领着两人来到了律止跟前,其中一个是叫散佳的鸟人,而散佳搀扶着的,便是律止的娇妻祀曲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二人才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顾不得旁人还在便抱在一起啃了起来,要不是据渠在一旁因为等久了咳嗽提醒,他俩怕是要宽衣解带把全套流程都过一遍呢

律止猛地反应过来旁边还有活人,赶忙红着脸分开拔丝的二人,然后当即单膝跪地表示愿意效忠,据渠见状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吩咐散佳带着祀曲下去好生安顿

见散佳走远后,律止方才好奇地问道“你的帐下还有鸟人,他们不是北原的部下吗?”

“这有什么关系呢?”据渠呵呵一笑说道“我的领地在犬戎的最东边,离北原最近,我要跟两个哥哥争权,腹背受敌自然是不行的,所以我就暂时跟北原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还互相派了质子团,你看到的这个,便是鹍鹤一族派来的”

“身为质子,居然还愿意为你卖命,也是很不容易了”

“哈哈哈,那得要看我是什么样的主子,不是吗”成功招揽到律止不仅增加了自己的实力,还顺带削弱了疑读,一增一减相当于取得了双倍的效果,这让据渠非常满意,于是决定晚上设宴犒赏三军,一来庆祝首战大捷,二来为律止接风

一夜欢愉过后,三军再次回到了精神紧绷的状态,头一天的战斗虽说以据渠的完胜而告终,但其实自始至终完全是依赖他一个人在力挽狂澜,若完全靠两军士卒硬碰硬,疑读多半是可以得逞的,所以律止便向据渠提议,还是应该修筑一个设施完善的城邑,让将士们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不是仅仅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毕竟再强的个人也有被针对的时候,正所谓是:

符驱六壬事无差,犹须万仞矗高峡

功成皆因同助力,孤星岂得绽夜华

据渠想了想同意了律止的建议,并叫来散佳和他一起负责此事,可律止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据渠便放下手中的活儿问道“还有事?”

“前两天的时候,我看到士兵们拿敌军的尸体喂我的剑齿虎,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他们虽然是你的敌人,但其实我们都流着先祖的血液,肉食的问题我和祀曲会想办法解决,至于他们,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竟有此事?”据渠眉头一皱,看来这并不是他的意思

片刻后,侍卫奉旨叫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这老头浑身上下头重脚轻、毛多肉少,看起来颇像巫师们扎的草人,两只眼睛深陷在乱糟糟的眉毛下,好似一口马上就要枯竭的泉眼

律止在庆功宴的时候听人提起过他,他好像叫匪寻,曾经是据渠的侍卫兼管家,后来失足学了妖法,把自己搞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是据渠把他从深渊里拖出来的,如今别的事是指望不上他了,于是便被安排在军中做一些管理辎重、打扫战场的杂活儿

“把他们的尸体拿来喂剑齿虎,这是你的主意?”

“是的”匪寻的嗓音很是沙哑,但语气却透着坚定和得意“这些畜生都是要吃肉的,如果不喂它们,很有可能会伤着我们的人,可我们现在连拉车的牲口都不够,更不要说喂它们了,所以我觉得拿几个死人喂它们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闹!”据渠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大跨步走到匪寻面前呵斥道“你这么做,在别人眼里我们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我们拿活人献祭的情况都很多,用几个死人怎么了...”

“这不是一回事!要是哪一天你的亲人也死在了战场上,结果被老二他们拿去喂了牲口,你会怎么想?”

“这...”匪寻本来想说喂了就喂了呗,但见据渠的神态还是给咽了回去,眼巴巴地望着他说“那您看怎么办呢?”

“那些让你喂了剑齿虎的,他们的随身物品还在吧?”

“在,我找人拿箱子都收好了”

“好,找人把箱子连着其他的尸首一起送回去,理由你自己想,还有,这事你亲自安排!”

匪寻悻悻地答了个喏离开了营帐,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再去触这霉头,纷纷夹着尾巴四散逃离

快到中午的时候,正在与散佳商量城邑建设方案的律止被单独叫到了据渠帐中,据渠拿出一份骨简问道“刚刚有个自称是沙城星隅氏的人来找我,说是我们犬戎之前拐走了他们的少主飘和,现在找我要人,听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沙城二字,律止暗道一声苦也,揉着太阳穴说道“啊那个...是这样的,大酋长在世的时候,我和大哥以及几个兄弟被他抽调到了北原前线,北原那巫女法术好生了得,我们连着吃了好几次亏,之后就想到了同样擅长巫术的沙城,所以大哥就带着厚礼亲自把他们的少主给请了过来...”

“啊,然后呢?”

“然后刚开始的时候的确赢了几场,因为飘和的巫术正好能克制北原那巫女,可还没等我们高兴多久,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个小屁孩儿,只需他一挥扇子,飘和召出来的狂风就反过来往我们这头吹,最后结果就是不仅我们吃了败仗,飘和也被对方给俘虏了去”

据渠心中暗骂了声晦气,搞了半天又是一桩擦屁股的差事,正可谓:

鸿鹄有志出云丛,但见霜雪满其中

新君总为前朝事,方显捭阖不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