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唤起风暴

行星的光芒逐渐在荒芜的贫瘠红土之上远去，荒原牧人的迁徙路线巧妙的避过了那些在远处卷曲咆哮的毁灭性风暴。

机械神教对歌利亚行星的重度开采使得没有任何自然屏障能够阻挡那些遮蔽天空永不停歇的荒原风暴，那些飓风卷起废弃的辐射物，将云层之上的毒气和深埋地底的污染品从倒塌的废弃矿脉和灰烬沙漠下吸进它的腹部，把那些人类的剧毒工业废料从一片废墟带到另一片废墟。

现在，牧人队伍的脚下的荒原，正是被机械神教抽干海水裸露的海床。在荒原的沙丘之上，从赫拉米特的甲壳背上向远处望去，正好能够看到灰色荒原上一个个螺旋状的废弃矿坑和巨大的机械神教设施残骸。

马里斯向地平线之上的若隐若现小黑点仔细看去，他看到了一阵烟雾和不寻常的声音。随即打开了通信器，以流利的诺斯特拉莫语对恶魔说道：

“前面有交战声，告诉那些家伙。”

“又是法警么？我们应该把那些家伙带着护甲的尸体挂到赫拉米特的旗杆上。”

恶魔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祭祀模样的荒原牧人，那名祭师用厚重的多层灰色裹布将自己黑漆漆的身体藏在衣袍之下，一根细长的奇特金属科技造物被他当做权杖握在手里。在一阵发音晦涩的咝咝舌语交谈过后，祭祀举起权杖让赫拉米特虫群停了下来。

“怎么样？”

“别着急，马里斯，通灵者说前方应该是咱们的目的地，索勒姆巢都下的矿场小镇。那里的人负责给矿场的机械神教提供资源和维护机油佬们运输矿石的铁路，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去袭击那里。”

短短几分钟过去，一只赫拉米特骑手从沙丘下挖洞钻了出来，与祭祀进行了一阵就连恶魔也听不懂的部落方言交谈之后，祭祀恭敬的来到恶魔面前。他又用那种诡异的舌语告诉了恶魔，前方的小镇正在被挥舞八芒星的叛乱矿工们袭击，小镇上的人们经常与部落交换资源，祭祀决定去帮助他们。

亚空间的恶魔也有属于它们的语言，恶魔舌语便是其中的一种，那些恶魔术士和怀言者们就是通过这种禁忌的亵渎语言去和邪恶的存在交谈。怀言者们经常会把写满祝福经文的羊皮卷挂在自己的深红动力甲上，曾经他们悬挂的是高哥特语写成的帝国真理，但是如今已是珞珈所创作的晦涩异形符号和科尔奇斯语。

“好吧，我会参加这次狩猎，又是八芒星。”

马里斯用自己的灰色斗篷擦了擦从扎贝克手中夺来的链锯戟，不少的沙子顺着气流飘了进去，他现在仍旧对恶魔的叙述保持疑问，尽管那听起来就是真相。他对那些铭刻着混沌八芒星的团体依然憎恨，如果恶魔所述的是真相，那么就是那些家伙和帝国合力害死了他的基因之父，并且那些家伙看起来就不正常。

他卸下了跳跃背包并将它扔给了正在享受仆人按摩的恶魔。在几天与牧人们的生活中，马里斯学习到了荒原游牧民们的蛮荒狩猎方式。至于恶魔，这只恶魔对他同类的憎恨远超对于物理宇宙生物的恶意，现在的它只想像国王一样享受尽情被他那可怜仆人伺候的感觉。

赫拉米特发出了纺织机一般的鸣叫，纷纷开始向下挖掘。那名祭祀高举自己手中的科技造物，造物发出阵阵电流声响，蓝色的火花闪烁间，沙丘上便挂起了旋风。

在巢都荒原游牧民们的文化里，祭祀被称作风暴唤师。据说那些骑着赫拉米特的灰袍怪人手中的科技造物有着控制天气的奇异能力，但是也有人传言他们本身就是灵能者。

“Ավերիչփոթորիկ(唤起风暴吧)”

不知从何而来的飓风突然出现，扬起沙丘上的沙尘遮蔽了赫拉米特们的踪迹，原本还剩一丝土黄色光芒的天空顿时随着风暴变得昏暗，时不时有蓝色的闪电在暴风中闪现。那些赫拉米特骑手高举沾满剧毒渣滓河毒液的武器，用难懂的部落方言赞颂着不知哪位亚空间神明的名号，在赫拉米特的掘进中消失在了地面上。

远处的矿业小镇是索勒姆巢都矿坑坍塌之后留下的产物，那里原本是一片矿脉。但是由于机械神教对塑钢和金刚砂等矿产资源的大量采掘，那片土地也和其他矿坑一样坍塌凹陷了下去，只不过技术神甫们为了保证工程不受到干扰，“忘记”了告知那些巢都边缘地区的原住民。

帝国的战争需要资源，无数的利益因子在机械神教和泰拉星区和行星政府的官员手中流通，任谁都不肯把那些资源白白放在地底。随着矿坑和工人的增多，那些从巢都迁移而来的工人便在索勒姆巢都的矿坑周边原住民的居住区建立了集聚地，机械神教自然而然的便以欧姆弥赛亚之名将小镇的税收收纳到了自己的钱袋子里。

但是小镇的安全并不在机械神教的职责范围内，那些是镇民的事情，技术神甫们只会为了稳定的税收在镇内的欧姆弥赛亚圣殿内赐予那些平民一些简单的武器来播散万机之神的恩泽。

“为了混沌诸神！黎明就在眼前！”

高举混沌八芒星旗帜的邪教徒工人站在一具具尸体之上摇旗呐喊，那些脱离了矿场工作，被混沌之力浸染的工人向着他们的同类倾斜暗藏在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们以同类的血来献祭给自己所崇拜的某位亚空间神明。

邪教徒们用各式各样采矿工具改造而来的简陋武器开辟自己的朝圣之路，他们用黑色的布料和防毒面具遮盖自己的面部，用鲜血在自己的身上画出混沌八芒星的印记，他们中有些人还用雕刻而来的鹰头面具来恐吓小镇的平民。

“帝皇之光与我们同在！”

虽然机械神教抽走了镇上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但是由那些老一些男性镇民组成的民兵有着机械神教赐予他们的简单制式武器，最低的标准化链锯剑和自动手枪都比邪教徒们用铁丝缠绕在木棍上制成的狼牙棒管用。

但是邪教徒们还是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在倒下了一个又一个同伴之后，忽然从远处刮起了一阵带有沙砾的旋风，一时间遮蔽了邪教徒们的双眼，也让混沌诸神暂时无法注视这里。

很快，大地震颤，一个又一个陷坑和裂口在邪教徒们的脚下张开，那些赫拉米特突刺骑手在遮蔽视线的风砂下从黑暗的地底跃出，打乱了邪教徒们的阵型，用淬毒的利刃割开穿透了邪教徒们缺少保护的皮肤，中毒逃跑的人没跑几步也倒在了地上。

在那些突刺骑手中，有一名身材明显大了一圈的战士挥舞着手中的链锯戟，以不正常的效率收割着身边的生命，一些邪教徒在死前曾经瞥见他灰色长袍下的身体，但是下一秒就会被那些恐怖的战利品所震慑，然后瞬间迎接自己的死亡，成为战利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