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怪物！”
有人大喊一声，待命的队员们开始躁动起来，眼前这个生物的模样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并在不断挑战着他们的生理极限。
几颗红点从束发男子跳到怪物身上，于他夸张的鱼眼表面游走。
怪物咧嘴笑着，眼珠四处转动，失焦的瞳孔顺着红外线窥视每个人的内心。
不寒而栗，厌恶。
楼顶上架设步枪的队员忽然大脑放空了一瞬，食指不可控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彻小巷，滚烫的子弹划破空气，带着一簇血雾和怪物的头颅哗然倒下。
冷不丁的攻击并没有让束发男子感到多少震惊，反倒刚好让怪物从他面前离开，给了他和张琛正面相对的机会。
“你的手下好像不太懂礼貌。”束发男子调侃道。
突然的变故让张琛的思绪乱作一团，他尽管望着束发男子，意识却还停留在怪物出现的瞬间。
“再问一次，你们是什么人？”
张琛举起枪瞄准束发男子，神经早已紧绷到了极限。
束发男子轻松以笑回应：“正义之友，行侠仗义，救世主，爹……我有太多称谓，看你比较喜欢哪个。”
“你何会带着一只怪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张琛又问。
束发男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我只是路过，刚好看见你们这么多人在欺负一个小孩，实在看不下去就跳出来见义勇为喽。”
“至于你说的怪物……”束发男子看向倒地的怪物，“该不会是在说他吧？”
“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张琛对束发男子轻浮的态度有些不满，语气加重了意味。
束发男子依旧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生气，阿Sir，你看天都这么晚了，不如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下次再约。”
说着，束发男子搂着少年便要离开。
突然一颗子弹带着枪声飞到两人脚前，击碎水泥迸出瞬间火花。
“别动。”
张琛手中的枪口冒着烟，眼神坚毅的像要把两人束缚在地。
束发男子停下脚步，冷眼对着张琛，“你好像很喜欢用枪说话。”
张琛再度上膛，弹壳飞出，“我现在尚且还有这个话语权，所以别想着做一些傻事。”
“没想过有一天失去了这个权力，那些曾经被你踩在脚下的人会反过来报复你吗？”
束发男子挑起嘴角，略含笑意。
张琛面不改色：“正因如此，我才珍惜现在，尽我可能地发挥它的作用。”
“未来呢？”
“不保护好现在，未来将荡然无存。”
束发男子露出嘲弄的表情，“真是火药灌了脑，不可理喻。”
张琛一挥手，短暂跟丢的红外线再度汇集到束发男子身上。
“你只需听，不必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
束发男子突然捧腹大笑，指着张琛放话：“好，那就用你的方式来谈谈吧。”
话音落下，众人并没有察觉任何，只觉得束发男子是在大放厥词，虚张声势，没有把之当一回事。
张琛示意身后的警员向前移动，“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警局再谈。”
“不！”
束发男子弓着的腰挺直起来，微微仰头以一种轻蔑的视角看着张琛，他和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轮廓，章鱼脚般的影子缓缓鼓动，向着四周扩散而来。
诡异的笑容攀上束发男子的脸，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我们在这里谈完再走。”
张琛和警员们后知后觉地往刚才的地方看去，徒留一地血迹，骇人的怪物不见了踪影。
视线回到束发男子这边，他身后的触脚已经增长到蟒蛇的厚度，并还在不断延伸。
“还记得刚刚是谁打的你吗？”束发男子问身后的东西。
“哈……”
触脚舔舐着伤口，身体转向一旁的楼顶。
鱼眼一扩一缩，发出泥泞的笑声：“当然记得。”
束发男子手一挥：“那就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张琛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下一秒，黑影扭动身体，一只触脚伸出往旁边的楼房突去，滑过空气滋生沙沙声响。
在瞄准镜中看见飞来的巨大黑色触脚，失手开抢的警员吓得浑身一紧，愣在了原地。
“你先撤退，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到耳麦里传来张琛的声音，警员这才恍过神来，丢下枪毫不犹豫地逃向紧急出口。
楼房下，张琛紧盯着束发男子，却只能从束发男子脸上捕捉到无意义的笑容。
“拦住它。”
不等束发男子作出下一步行动，张琛抢先下令对藏在束发男子身后的东西发起了进攻。
枪炮齐响，弹孔和火花紧紧咬着怪物的触脚不放，却没有一颗子弹能再击中它，巨大的鱼眼精确捕捉着每一颗子弹的轨迹，怪异地扭动着身体一一躲过。
耳麦里传来队员们慌乱的声音：“报告队长，全被它躲开了！”
“根本就打不中！它像是能预判子弹的方向一样！”
“怎么办啊队长！”
按着通话键，聆听一众反馈，张琛着急的恨不得多长出一个脑子，拼命思考着对策。
突然，他寻找的目光与什么东西接触了一下，迷惘的眼睛顿时闪过亮光。
“把灯全部调过去，对准它的眼睛。”
应声而下，几盏探照灯再次恢复全功率输出，惨白的强光瞬间往怪物汇聚，闪的怪物宽大的鱼眼被闪无比刺痛，只能被迫闭上眼遮挡光线。
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嚎叫，空中的触脚也因为失去了方向而胡乱挥动，巨大的怪物像一只畏光的虫子，在没有实体的灯光中挣扎。
突然光线消失，全部探照灯关闭了灯光，尽管怪物第一时间睁开了眼，但骤暗的环境满是重影，恍惚的什么都看不清。
抓住这个机会，张琛下达了第二波进攻的命令，这一次怪物再也没办法躲避，炽热的弹头不断贯穿它的皮肤，喷洒出阵阵花开花谢般的血雾。
繁杂的枪声很快平息，弹痕斑驳的地上滩着一堆难以识别的络合物，血腥、丑陋。
在它的前方，一男子一少年早已消失，刺眼的光芒恰好成为了他们逃跑的隐身衣。
遭人设计，张琛除了有些累外并无他感，他放下过热的枪，凝望那片聚光灯下的恶心作品。
“要追吗，队长？”
一名警员走上前，发来疑问。
“不用。”
张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怪物的遗体：“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