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望
死死咬着牙，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甘铁抱着头，护住身体要害。
透过指头与手肘缝隙，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坐在石台之上的刀疤中年男人的身上。
“好了，别打了，办事吧。”
红色烟头亮起，中年刀疤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白烟，不耐烦的看了这边一眼。
“是，三哥。”石勇点着头躬身敬礼示意。
“要不是三哥出手，今天倒是让你溜了，哼！”
转身冷冷看向甘铁，挥了挥手中木棍，“把他给四爷架起来！”
“是！”
一群小混混答应一声，一左一右就把甘铁架了起来。
“臭小子，还挺机灵，啊？”
神色不善的看着甘铁，石勇戏谑的说道：
“啧啧，可惜了，多好的一双腿！跑的那么快……”
“噗……”甘铁只感到呼吸困难，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石勇此时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嘿嘿……，看样子以后你都别想再跑了了，小子，你是想先断左腿呢，还是右腿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甘铁从来都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人为刀俎，又受了伤，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
“呼……咳咳，石勇，石勇大哥，我其实，也没想跑……，只是，只是看到各位大哥都是，都是英武不凡，吓到我了，况且，况且你们，你们可能是真的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石勇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在甘铁眼前。
“你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呀?”
只是看了一眼，甘铁就知道，继续装傻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高清摄像头拍下的照片是一个面目清秀少年的正面和侧面，他正在用石块砸烂警报器，那双睿智的眼睛正在到处斜眼喵着。
除了他甘铁，还能有谁?
嘭，石勇一拳打在甘铁肚子上，将他打成弯虾。
额……，甘铁忍着剧痛。
“还有什么遗言?”
另一只手舞动了一下手中的木棍，石勇调笑着说道：“不想跟你的双腿做个告别吗？”
“嗯……，咳咳咳……”
甘铁一边咳嗽，一边继续装可怜。
“石勇大哥饶命，我错了，咳咳……，我那是犯傻了，下次再不会了，求你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有些事情做错一次便没有机会了，甘铁，钢铁，哈哈哈哈……，名字还不错，我看你叫软蛋差不多……”
话还没说完，石勇脸上出现一抹狰狞之色，他抡起手中木棍，就要狠狠的砸下去。
而就在这时，甘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一直松软的双手突然猛的用力，全身力量瞬间爆发。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自从父母走之后，他一直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社会。
人情冷暖他也早已心有体会了，而甘铁也早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
做为一个混贫民窟的底层孤儿，他痞气一旦上来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谁都拦不住！
他人为善，与人为善，他人为恶，十倍奉还！
常年混迹街头，打架闹事，甘铁的身体之中蕴含着能够瞬间爆发的力量。
此时，甘铁突然就爆发了！
他的双手猛地一用力，瞬间从左右两边混混的手中抽了出来。
双腿用力蹬地，而他的头就猛的向前撞了上去。
整个身体的力量全部冲了出去，脑袋已经狠狠的砸在石勇的面门之上。
这么近的距离，用脑袋撞对方鼻梁，对方瞬间就会失去战斗力。
这一招对甘铁来说百试不爽，绝对的一击致命。
也是甘铁自创的街头必杀技之一。
嘭……
没有任何意外，在石勇挥出木棍的同时，甘铁的脑门已经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了。
“噗……”
面门开花，石勇闷哼一声，口鼻流血。
仰天就倒。
甘铁的双手也没闲着，一只手猛地扯住石四的耳朵，扑在石勇身上，手肘和膝盖同时就顶了上去。
做为一个常年混迹街头的孤儿，甘铁可没少打这种痞子架。
与街头流氓混混干架，就只有一条。
他狠，你就得比他更狠！
而眼前这种单人面对一群人的情况那就更简单了，抓住一个，往死里开！
那就够了！
噼噼啪啪……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甘铁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已经将石勇按在了地上，拳头和胳膊肘就如同雨点一样的打了下去。
同时甘铁的膝盖已经狠狠地撞击在石勇要命的地方！
石勇惨叫一声！
“四哥……”
“住手……”
场面乱做一团，小混混已经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甘铁，将他一把就扑倒了。
不过地上的石勇的头脸已经开了花，躺着地上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小杂碎！”
刀疤中年男人站起身扔掉了手中的烟蒂，起身来到甘铁身边。
几个小混混用力的压着甘铁，不给他动弹。
“啊！！”
甘铁全身紧绷，目光暴虐，一股子痞气透体而出，他也是发了狠了，一边挣扎一边怒吼着：
“王八蛋，你来啊！再来啊，来打我啊！”
不过他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挣脱四五个小混混?
他又不是基因改造人！
“没看出，还是一条会咬人的小狗崽子！”
刀疤中年抬脚踢出，就像踢皮球一样踢在甘铁的肚子上。
甘铁身体猛的弓身，腾空而起。
要不是被小混混拉住手脚，甘铁恐怕就要被这一脚踢得飞出去了。
没有丝毫犹豫，刀疤男子抡起拳头，一拳砸了下去。
甘铁就看到一个拳头在眼前放大，眼前一黑!
他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啊……”
剧痛传来，甘铁惨叫一声，他从昏迷中醒来。
剧痛是从膝盖传来的，除了全身疼痛，他的双脚小腿以下除了剧痛之外，似乎全都失去了知觉。
“我的腿！”
甘铁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我的腿……，呼……呃……”
不知道过了多久，甘铁渐渐有了知觉。
彻骨的痛！
除了身体，还有内心，
发自灵魂的痛恨！
地面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甘铁发现他的大腿膝盖以下的两条小腿都是鲜血。
伴随着剧痛，他的腿彻底失去了知觉。
“啊……！”
甘铁痉挛的身体在青石地摩擦，除了痛苦，还有愤怒与不甘！
这是一个残酷的社会，做为一个孤儿，没有了双腿，除了死，他还有什么希望？
打他的人已经走了，他们要的只是甘铁的双腿而已。
甘铁脸颊贴着冰冷的水泥地，鲜血染红了他的卫衣和牛仔裤。
最后，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
“三哥，那小子都已经废了，干嘛还要帮他打电话急救啊？”
“哼！我们收钱办事的，人家要断他腿，不是要他命，那小子死了，我们多少也会有点麻烦的。”
“是是，三哥考虑的周到……，那四哥伤成这样，该怎么办？”
“你们几个，把老四抬回去，妈的，阴沟里翻船，狗崽子，挺疯！”
“是啊！这小子，真够狠的！四哥恐怕没个把月也恢复不过来……”
……
“滴嘟滴嘟……”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在这里……”
“快，送进院里……”
甘铁闭着眼睛，双腿被打残，就算医治好了，他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变成了残废，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成为一名机甲师了。
甘铁记得那可是他死鬼老爸最后的心愿。
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做到了。
眼泪无声的落下，他绝望的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