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蔫坏的陆老头
继续横啊？
说好的铁骨铮铮呢？
不是骄傲的从不低头么？
真没想到，大师兄你这人模狗样的家伙也有认怂的时候。
见陆峥果然如自己预期的那样表现，常不休当场乐到不行。不过他也知道落袋为安、见好就收。
“一坛就一坛，嘿嘿！
大师兄，走着，咱现在就搬酒去……”
先喝着再说，回头要真不过瘾就再想办法，说完他就拽着陆峥的胳膊往西北角的地窖而去。
于是乎一大家子人，各自忙活起来了。
做饭的做饭，弄酒的弄酒。
唯有陆斐闲在原地，无所事事地看着。
说笑声，拌嘴声，不绝于耳。
院子里看似嘈杂，可他的心却慢慢沉静了下来。
就像个看客，望着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可偏偏他又是关键角色，一旦消失，相信瞬间就会打破这一刻的欢乐。
陆斐就这样看着家人忙碌，闻着厨房不断飘来的香味，等着一道道美食陆续被端上了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就到了饭点。
“酱烧鳝鱼煲来啰！”
“小六，瞧瞧，新鲜出炉的剁椒鱼头！”
“六哥，摔丸子终于好了，妈呀，太香了……”
“老弟，这道清蒸鳜鱼是你姐我亲自卡着表蒸的，一秒钟都不带多，包管你吃了还想吃！”
“儿子，饿坏了吧？咱马上就开饭哈。”
“臭小子，一会儿少喝点儿，给你爷爷、奶奶敬一杯，这两年可是把他们担心坏了……”
外院，前厅的大灯已经亮了起来，各种菜式快要摆满整张桌子。
烟火人间，风味常存。
随着最后一道虫草花鸡汤上桌，这顿阔别两年之久的团圆饭终于开始了。
“爷爷，要不您先整两句？”
马东强拎着酒壶走到跟前，给爷爷奶奶都满上了，随即提议道。
陆平环顾四周，望着这一大家子，尤其是看见了自己的亲孙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他端起杯子，不由叹道：
“回来，好啊！难得高兴，今天大伙儿敞开了喝……”
陆老头可没有领导架势，讲话向来言简意赅。他这一发话，众人无不欢欣鼓舞。
“师兄，赶紧再搬一坛去。师父他老人家都说了，敞开喝！”
常不休顺势又朝陆峥嘟嚷起来，他前面就一直惦记着要想办法再弄一坛珍藏美酒出来。
“搬什么搬，这坛就够你醉死好几回了。”
陆峥气得直接骂上了，不过他可没开玩笑，自己的窖藏酒度数不低，比一般的酒还要烈上几分。
常不休闻言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不屑：“瞧你那小气样儿！
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臭小子今天就少喝点，只能师叔我多代劳几杯了。
反正你们还在长身体，喝酒不利于发育！”
“别啊，三师叔！”
“就是就是，小六小七他们少喝点可以，我们都啥岁数了，还发育个屁啊！”
马东强和叶春、韩风亭瞬间不乐意了，他们也是好酒之人呢。
“老三，瞧你出息的，为了点儿酒连长辈的样儿都没有了。”叶论见师弟没个正形，忍不住挤兑了一句。
常不休压根没往心里去，直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脸上瞬间露出了无比满足的表情。
有酒喝就得了，哪会管那个。
正所谓人如其名，他本来就是个老不修，才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呢。
酒还没完全下肚，脸色瞬间就变了。
“诶，你们这群小混蛋，也不知道敬师叔我一杯，就光顾着吃，摔丸子好赖给我留一个啊！”
常不休急忙起身，拿着筷子就朝盘子里仅剩的几个丸子夹去。
老陆家的这道摔丸子，是由猪肉和羊肉以四六比例混合，切丁、剁馅儿，再经过上千次的摔打，最后后揉成小球形状下油锅炸。
炸好再另起锅炖煮，加入适量的酱油和八角红烧，至少炖够一个小时才能入味。
等汤汁烧到浓稠挂壁，这菜才算是大功告成。
香喷喷的丸子，裹上浓郁的酱汁，不油不腻、鲜美无比。
一口咬下去，那满足感……
马东强、韩风亭、李岩这三人的吃相最为难看，因为他们仨最喜欢这道菜了。
偌大一个丸子三两口就消灭了，然后又继续炫下一个。
一盘摔丸子，眼看着要没了。
老陆家每每吃团圆饭，菜量都是超量准备的。可即便这样，也架不住师兄弟们如此狂炫。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们师兄弟几个从小干饭就厉害，在最能吃的年纪差点没给老陆家吃垮了。
更不用说还全都是练家子，饭量都是一个顶俩。
“三师叔，您先喝着，摔丸子就交给我们对付吧！”李岩嘴里还在嚼着呢，含含糊糊吐出一句。
“嘿，你个小混蛋！”
常不休急了，再顾不上喝酒，又夹了一个丸子到自己碗里。
这般举动，自是惹得一家人哄堂大笑。可这位老不修却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喜欢和小辈们打成一片。
陆斐在一旁都看着新鲜，感觉和这位师叔最对脾气。
看似没正形，一点儿也没长辈的样子，但这才是人家弥足珍贵的地方。
放荡不羁只是表象，逗得家人开心才是本质。
别问陆斐为啥知道，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逗比”。
“明天再做一份不就得了，抢来抢去成何体统！”
陆老头儿见徒子徒孙们吃没个吃相，当即吹胡子瞪眼训斥起来。以前困难时期那是没办法。
可现在日子好了，难道家里还能短了吃不成？
“就你话多！
如今这年头，别人家吃饭菜再好都没人抢呢。”何老太太却满不在乎，对着老伴儿就是一顿输出。
现在生活的确比从前好了，可幸福感反倒不如从前。
大鱼大肉家家都吃得起，自然没有了那种逢年过节才能开顿荤的期盼和惊喜。
孩子们能抢吃成这样，不正说明家里的氛围好么。
再说了，抢着吃才香呢！
陆平听得直摇头，可他稍稍一回忆，又不得不承认老伴儿的话十分在理。
是啊，家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尤其是混蛋孙子离家出走后，大过年的都不赶回来，害得一大家子人吃团圆饭也没个笑容。
一想到这儿，老头儿就再次看向了陆斐，恨得牙痒痒。
这个臭小子，可不能轻饶了，必须让他长长记性才行，否则迟早还要翻天。
刹那间，陆平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扭头凑到一旁的儿子耳边，小声嘀咕起来。一边说着，嘴角还忍不住微微翘起，笑得相当诡异。
陆斐在对面正啃着香喷喷的甲鱼，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发毛。
抬头一瞅，便看见了爷爷和亲爹像是在密谋什么，二人脸上还露出一丝坏笑，蔫坏蔫坏的那种。
他顿时又感觉后背发凉，当即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啥情况？
这俩老货别是又在打小爷我的坏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