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独臂帮
所以是之前触碰了绯华的留言的原因？
李澈心中猜想，这本该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变化，可是太多谜团一下子扑面而来，他也只想赶紧继续启程，前往紫枝，找到绯华的下一条留言，找到当年的真相。
这事情跟他预想的实在是不同，他最开始真的只是以为拥有了系统之后，就是任他纵横这个世界了，他甚至幻想过以后能不能回到原世界去，把自己受过的气全都出一遍。
现在看来，这个幻想也真的只是一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现在天已经亮了，李澈心如死灰地想，又被迫通了个宵，这作息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正常一下。
刚到客栈门口，一个熟悉的老头就冲到李澈面前，满怀热情地招呼道：“果然是高人你啊，我一见了客栈院子里那匹马我就知道高人你一定在这里下榻。”
是老赵，他紧接着又看到了跟在李澈身后的两个儿子，他上下打量了两个儿子，最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实力还是没有长进，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
赵六洁苦哈哈道：“爹啊，那树神就是一个骗局，根本没有树神，那就是一个邪祟。”
李澈也帮忙解释道：“没错，老人家，不要相信那些离奇的传言，那些都是虚假的。”
有李澈在，老赵多少也要给他面子，变脸比翻书还快，笑着感谢道：“还得是高人你呐，不然我这两个儿子可真就落入圈套了。”
这么多天下来，李澈也多少有点好奇了：“老人家，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这么执着于让令郎修道呢？还是因为保护村子？”
在这客栈等李澈回来，老赵本来就是打算和李澈坦白了：“好吧，高人，你可曾听说过独臂帮？”
“独臂帮？那是什么？”
“独臂帮，就是这东洲十七国最大的地下帮派，所有入帮之人都必须自断一臂，让自己经脉阻断，无法修道，以证决心。”
“独臂帮专杀修道之人，他们反对一切神佛，他们的目标一直宣扬要让这个世界变为最为真实的世界，摆脱一切虚妄。”
李澈点评道：“好超前的思想，但太极端了。”
但是旋即他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既然有独臂帮这种专杀修道之人的威胁在，你又为什么非要让六洁和七实修道呢？”
老赵长叹一声：“这就要说说我家和独臂帮的渊源了，不瞒您说，我这两个孩儿的娘就是现在独臂帮的领袖。”
一向话多的赵六洁都沉默了下来，赵七实也望向了别处。
李澈心中颇为诧异，但也静静地等待老赵继续讲述。
“我和夏萍相识于白英，那时雾隐失踪数年，而瞳魅也未曾来到白英，白英成为了五大国之中唯一的一个人治国度。”
“那时夏萍就一直告诉我，那些年月里面，虽然白英高层官僚夺权产生了数年的混乱，但白英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人们虽然怀念着能够完美解决白英一切问题的雾隐，但他们也尽自己所能让白英变得更好。夏萍她说，人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就连雾隐也曾是人类。”
“后来瞳魅统治了白英人的思维，白英血统的夏萍和她的双亲也没能逃脱，瞳魅种下的疯狂修道执念让她的双亲失去了理智，他们于夜里互相蚕食，最终双双殒命。”
“为了她肚子里的五学，我强行将她带离了白英，用尽了一切办法让她摆脱疯狂的求道之念，最终没能成功，她流产了，五学没能保下来。”
“五学的死让她愤然自断一臂，终生再无修道的可能，她入了独臂帮，宣扬反对一切神明，而我也只是由着她去了。”
“后来六洁和七实出生了，日子本来向着好的一面发展，但独臂帮却遭逢了一个邪物作祟，帮众死伤大半，凡物的刀剑无法伤那邪物分毫。”
“我一直都知道，实力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若是修道才能让我们拥有足够自保的实力，我们就只能修道。”
“独臂帮自那次之后隐藏了起来积蓄实力，然后又向那邪祟发起挑战，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次夏萍回来，身上总是会有更多的伤。”
“那怪物就是不肯杀她，就是在折磨她。我跟夏萍吵了数次，一直吵到离婚，也没能让她放弃挑战那邪物，最终我只能告诉六洁和七实：修道去吧。”
“如果修道才能够斩除邪物保护家人，那修道也没有什么不对，六洁和七实有一半的白英血统，雾隐传下的法力会让他们拥有良好的修道基础，而融水国的另一半血统让他们不会盲目信仰任何一个神明。”
“我甚至期待着，如果能够让他俩成神，建立起我们自己的信仰，我们便是能够创造一个最美好的世界，让所有人都能免受我家那曾经的苦楚。”
“可我的愿景得不到夏萍的理解，她甚至不肯再认六洁和七实，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修道成神是他们独臂帮最不能容许之事。”
“就此，我带着了两个孩子四处寻找修道的机缘，而她则走上了独属于凡人的抗争之路，我们都期待着能够向对方证明自己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但是现在我年岁已高，六洁和七实却依然停留在入道境，连绝尘境的门槛也不曾触摸过，高人呐，你说说，我是不是错了？”
李澈摇摇头：“我没有办法做出评判，不如你试着听听六洁和七实的想法吧，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有自己的见解与理想。”
老赵看向赵六洁，赵六洁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道：“那我直说了，我真的不想修道，我只想当一个过平凡日子的凡人。娘已经不认我了，她正走在她自己选择的路上，我又何必去努力否决她的努力？倒不如各自过各自的人生。”
老赵又看向赵七实，赵七实支吾半天，最终还是说道：“我很想帮娘杀了那个邪物，可是我确实是没有修道的天赋。”
见两个孩子如此说道，老赵摇着头叹息：“罢了，罢了，无论你们怎么想，那也都无所谓了。”
“夏萍离开时你们都还没到记事的年纪，对这个娘也没有多少情感在里面，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看不得她遍体鳞伤，也看不得她绝望时的哭泣。”
“她是白英人，可是瞳魅将她的世界变成地狱之时雾隐没有现身救她，即便现在雾隐回归了，她的生活也永远回不到曾经最快乐的时代。”
“若是谁也帮不了她，那就让老头子我自己去，反正这把老骨头早就该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