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嗜法癖
“你也要离开这？还我们一起？”
塞隆瞪着赫姆希德，顿时急了。
“你离开干嘛？你不是白龙吗？白龙不就该生活在这鬼地方吗？你脑子有病啊要往外跑？”
赫姆希德诧异地看了眼塞隆。
“嗯？这你都看得出来？”
不是，兄弟，你真有病啊？
塞隆被赫姆希德搞懵了，西蒙适时地飘了出来。
“嗯？怎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塞隆你是怎么做到的？”
妈的，一对卧龙凤雏。
见塞隆没有说话，赫姆希德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她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打孵化起就脑子不好，别的兄弟姐妹都呆呆的，天天吃饱就打架睡觉，就我不一样，没事就喜欢钻研魔法，我妈说我这是有病。”
塞隆皱着眉头嘴巴微张：“啊？”
这不是挺好吗？比别的白龙聪明，还勤奋好学，怎么还被骂有病啊，这是亲妈吗？
赫姆希德看出了塞隆眼中的疑惑，摇摇头说：“我妈是对的，我脑子真有病。”
“一开始还挺正常，只是自己研究魔法，后来慢慢的就不局限于自己研究，变成了跟兄弟姐妹讨论魔法，他们不愿意，就会被我打趴下再讨论。”
“不过他们都太笨了，跟不上我学习魔法的速度，跟他们讨论很快就一点收获都没有了，然后我就开始缠着我妈，让她教我更复杂的魔法。”
“虽然我妈不怎么情愿，但是大部分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她还是会指导我一下，直到最近我开始学习三环法术，估计是给她问烦了，她就把我撵出了龙巢。”
塞隆嘴角微微抽搐。
孩子，我觉得你妈撵你走可能不是因为烦你，而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三环法术，觉得丢脸恼羞成怒罢了。
塞隆没有出声打断，赫姆希德还在继续说着。
“我也不想烦她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去研究魔法，去学习更多从来没见过的法术，这种感觉就好像不是我在追逐知识，而是那些知识在追逐着我。”
“我这种病叫嗜法癖，是一种精神类疾病，患者终生都会被这种病症影响，从而狂热地去研究魔法知识。”
“不过我现在也已经想通了，反正就算她不撵我走，再过一年我也该离巢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定居下来，专心研究魔法。”
“听我妈说，希纽赫大陆上有棵中庭之树，居住在那里的精灵跟一个叫普提的传奇法师一起修建了一所大学院，所有想要学习研究魔法的人都可以前去，无论种族，那里是这个世界对魔法研究最深入的地方！”
说到这，赫姆希德的眼睛里充满了憧憬和向往知识的光辉。
塞隆不禁有些动容，虽然这家伙性格可以说得上恶劣，但她对魔法知识的热情却是如此纯洁，不沾丝毫尘土。
她一定很想去那个西牛贺州，呸！希纽赫大陆，跟随菩提祖师，呸！普提传奇法师学习魔法吧？
在塞隆的注视中，赫姆希德斗志昂扬地道：“总有一天我会去中庭之树，把那里所有跟魔法有关的研究手记、书籍全都抢过来！”
塞隆：……
好吧，她对魔法知识的热情也不是那么纯洁。
赫姆希德说完，看向面色难绷的塞隆。
“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塞隆摇头：“没什么，挺好的，年轻龙有梦想是好事。”
赫姆希德没听懂塞隆的意识，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看好她的话。
不过赫姆希德也不在意了，她颇为潇洒地一甩尾巴道：“怎么样，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塞隆颔首道：“一起。”
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赫姆希德立刻跑到角落趴下，从嘴里吐出一叠纸和羽毛笔，操纵法师之手握持着羽毛笔飞快书写起来。
巨龙除了具有强大消化能力的进食胃外，还分别拥有一个可以嵌合各种魔法装备随时调用的肌胃，和一个干燥洁净用于存放一些随身物品的储藏胃。
赫姆希德的纸笔墨水都是从储藏胃里取出来的，塞隆也是把自己制作的魔法物品都塞进了储藏胃里，以至于每次使用都得先从喉咙里把东西抠出来。
“呼——”
赫姆希德伸了个懒腰，趴在地上写写画画了几个小时，她的脸上也不见疲惫，反而越发精神奕奕。
“写完了？”
塞隆站起身，见赫姆希德点头便道：“那就走吧，悟空。”
“？”
赫姆希德茫然地看着塞隆：“你说什么？”
塞隆憋着笑说：“没什么，走吧，让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去外面的世界。”
塞隆大步朝洞穴外走去，赫姆希德也被塞隆一句话说得莫名有些激动，收好纸笔跟了上去。
一红一白两头巨龙撑开了他们尚谈不上宽阔的双翼，挥舞翅膀腾空而起，迎着光来的方向，往他们的未来飞去。
……
山谷空空荡荡，火油燃烧产生的高温已经尽数稀释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原本积雪融化的地方也重新盖上一层厚厚的白絮，就像是给烧焦的霜巨人盖上的裹尸布。
“嗬！！！”
一个焦黑的身影猛地从雪地中坐起，愤怒又惊恐地大口呼吸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真切地活着。
追赶巨龙、燃烧的火油、从天而降的水球、化为火焰炼狱的山谷……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回闪，让他的心脏忍不住抽搐起来。
那副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巴尔克摸向已经跟烧焦的皮肉粘黏在一起的内衬，强行撕开血肉焦壳，从内衬里摸出一枚破碎成几块的护符。
“呵，跟人类打交道的确逐渐让我失去了锐意进取的勇气，但是好歹也让我留下了一条小命。”
巴尔克自嘲地笑了笑，刚想支撑着站起来，浑身皮肉传来的剧痛却几乎让他瞬间昏厥。
大口喘息着休息了几秒，巴尔克咬紧牙关，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站起身来。
他深埋着恐惧的眼睛阴冷地遥望着天边，那是塞隆去而复返，捡完战利品又带走一具霜巨人尸体当食物后离开的方向。
“呵呵呵呵，狡猾的龙崽子，我已经记住你的气息了，我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