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蜃楼到岸
“赵高,你个老阉货果然没什么好话!”
“你可知因为你这一句话,要有多少我大秦好男儿将要命陨于敌人之手?”
王翦愤怒的目光像是要喷火一般。
不只是王翦,几乎所有的军方将领听到这话,几乎都一致的站在王翦的这一边。
甚至许多文官集团的人,也都纷纷对赵高的话语保持了相当多的反对意见。
然而面对这相当于帮个大秦王朝高层的质疑,赵高却依旧面不改色。
“诶,所以说你们都不懂刺杀这种事。”
“战到死,本就是我大秦男儿的宿命,只要能够取得足够的战果,死亡便是有意义的!”
“诛杀陆地神仙这种事,哪怕在九州的传说当中也是只有陆地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而以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想要逆伐诛仙,想要不付出沉痛的代价又怎么可能实现?”
赵高丝毫没有因为命令他人去死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他的话语虽然赤裸残忍,却又有着一定的到底,让众人无法反驳。
见到没人在驳斥自己,赵高继续开口:
“接下来便到了整场刺杀计划的第二步。”
“那便是在经过长时间麻木的屠杀之后,迎接这位陆地神仙的,便是我罗网的精锐杀手部队。”
“在监察九州大陆期间,罗网也大量吸收亡命死囚,流浪剑客,加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致命冷血、绝对服从的刺客。”
如果说赵高的第一个计划在众人听来还有这一定的私心在里面。
那么这个计划的第二步说出来后,先前的疑虑便都全部消散了。
因为这所谓的绝对服从的刺客便是罗网真正的核心。
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去硬刺杀一位陆地神仙,比之先前的大秦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军队冲阵,只要将军不死,那么只要有足够的物质和充足的时间便能从新训练场一支部队。
可想罗网刺客这种存在,那便是死一个就少一个,若没有一点奇遇几乎难以补充。
和前者相比,可谓是一个割肉放血,一个是真正的伤筋断骨。
话说到如此地步,稍微有脑子一点的官员,都能感受到赵高的决心。
“想象一下,假设在场的各位是哪位陆地神仙。”
“在经过漫长的屠戮军队之后,陡然被一群苍蝇蚊子所盯上,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疲惫万分,然后再被蚊虫骚扰,普通人尚且会发怒发狂,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陆地神仙?”
赵高阴冷的话语继续在大殿外幽幽响起。
“人的谨慎心,是一种计为有限,却又很难保持的事物。”
“尤其当这个人的实力,远远高于其他人的时候,他的耐心和谨慎显然会随着实力的膨胀而不断变小。”
“而陆地神仙在这么强,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强一些的人罢了,所谓的神仙也不过是对于这种武道境界的尊崇夸张。”
“相反,在我看来作为陆地神仙境界的存在,他的耐心甚至有可能比之普通人都不如!”
赵高微微抬起胳膊,收起了拇指与小拇指,露其余三颗手指。
“接下来就是整场刺杀计划的核心,也就是第三步。”
“无数士兵用生命所损耗的体力,罗网此刻所耗费的精神与谨慎。”
“当这一切全部低于某一步的时候,便是盖聂剑身你出手的时候了。”
“相信以你的本事,自然能够分辨什么时候出手,才能达到真正的‘一击必杀’!”
话说道这里,赵高所谓的谜题也是彻底解开。
相比于盖聂的疯狂与决绝的赌意,赵高的计划可谓是更加的冷酷。
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这个计划显然谋划除了前者所谓曾注意到的关键。
而这个关键又可以叫做,人心!
可以说但得落入了这个连环套中,每一步的想法都让赵高给算计死了。
不愧是罗网这种超然组织的首脑……
“陛下,臣说完了!”
眼见眼前局面变得和自己所预想的一样,赵高也再一次老老实实的跪俯在嬴政身前。
这就和一位即将上赌桌的赌徒在摆弄着自己最后的筹码。
原本的计划是随着赌局依次下一定量的筹码,若是情况不对尚且有停止转换的机会。
而赵高的计划相当于上来就把筹码给压到最大,以此来获得最大的或升高率。
可谓是只有‘惨胜’和‘大败’两种结果……
这幅沉甸甸的决定千万人命运的抉择就这样落在了嬴政的判断之中。
若是换做一般人,在这种剧烈的压力面前思维很难不变形僵化。
可嬴政又岂是一般人,这般觉得万千人命运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都在做!
很快他便做出了决定。
“若王翦将军和盖聂剑圣没有太多意见的话……”
“那么便按照赵高的计划所行动。”
……
扶桑海,蜃楼。
徐福优哉游哉的在座位上享受着童男童女们的服侍。
自从他因为偷偷服用了长生不老药而被迫离开九州大陆的时候开始。
他还从未有一天如今天这般开心过。
而这一切只因为此刻的他,终于可以再一次的踏入这片生机勃勃万物激发的九州大陆。
而最让他激动的则是,当初走的时候如同丧家之犬。
而这一次回归,他所代表的,则是天下无敌!
之前他有多卑微,这一次回归便是可以多嚣张!
曾经他连仰望都不敢仰望的存在,如今却只能勉强够到自己的衣角。
这种身份地位和势力之间所发生的巨大反转,让他每一口茶都比蜂蜜还要甜上数分。
然而就在他数着时间准备登陆港口的时候,他却陡然发现蜃楼的甲板上落下来了一股强烈的气息。
他皱了皱眉,但还是推开童男童女,踏步走了过去。
毕竟如今的他早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太多的小心翼翼。
徐福踏出蜃楼的船舱,第一时间便见到那甲板之上的,是两个人。
一位身披银灰铁甲,目光深邃坚定,像是为将军。
而另一位一袭青衫,气态缥缈,宛如出家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