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誓言
连项钱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哪怕在华国时，医生就说过这种病，随时随地会晕厥，然后丧命...
但还是太快了，
他曾不止一次的希望上天能多给他些时间，至少...让他保护好身边的朋友，撑过这次任务。
对了，还有王后...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啊。
...
时间悄悄流逝，正午的太阳转眼便落至地平线附近。
橙红色的夕阳把病房照得通红，项钱早已入睡，呼吸均匀，但孱弱。卡缪傻傻地看着不久前还大杀四方的青年，这是他新认识的生死之交。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边上的电子钟：18:00。
“30个小时...的朋友吗...可总觉得认识了好久...”
...
“滴滴...滴滴...”
手机的震动声惊醒了正在沉睡的青年，接过递来的手机，解锁后看到了一连串的图片，以及语音信息：
马修：【项先生，你是对的，那家保育院的确有问题，18年前曾发生过一次恶性杀人事件，有十个人被杀死在了会议室，凶手至今下落不明，后来保育院转让了，现在已经改名为‘盛联福利院’，是的，就是挂名在盛联控股的保障机构旗下。】
【不过...爱莉姐姐的信息并没有找到，只有爱莉的，记录显示，她在保育院股权转让后，就被一位盛联的高层收养，收养人名字叫...佩斯利·梅森...】
【当然，他的信息我也查了，不过属于AXS高层的信息保密程度很高，收养后的资料一概没有，直到...他四年前因为过量饮酒导致的心脏麻痹而意外猝死...消息才被公开，当时的职务是AXS影视娱乐文化公司的主管，也就是爱莉的那家公司，看来Lady Luna能顺风顺水的出道到走红，他的养父应该出了不少力】
【再之后就很平淡了，爱莉在歌迷和经纪公司的共同努力下，走出丧父的阴霾，吧啦吧啦...重新振作，发布专辑，经纪人甚至为她感动落泪等等】
【目前收集到的就这么多，资料我都发过来了】
项钱一边听着马修的语音，一边划拉着手机，有关保育院杀人案的资料非常有限，而对于死者的信息更是隐晦，连名字都没有，只是说了十人中，有三人是保育院的集团成员，剩下七人全是社会爱心人士，他们赞助了保育院不少钱，那晚正在开会商讨未来的献爱心活动...
“献爱心么...”项钱的脸上浮现出一阵讥嘲，眼里满是无尽的厌恶，“刻意的隐瞒和伪证，包括死亡现场也是假的。”
然而他对这些信息毫无兴趣，他在找的...是保育院那些年的收支账目！
“有了，就是这个...不过，也太糊了...你能看得清吗，给我念念。”项钱发现这是查克发来的照片，正是他要的，可这清晰度，“这家伙不会是用诺基亚拍的吧...”
卡缪点开原图，但发现分辨率没有丝毫提升：“靠，我觉得是用门锁拍的！”
他努力地识别着模糊的字符：“这是...每个月的社会捐赠...Emm...这个，是税务申报...保育院也要报税吗？这些非营利单位也需要？”
项钱无语的别过头：“有点常识...只要有收入，就得报税，报完退不退，退多少，就再按照流程走，而且...圣·爱丽丝非官方控股，你说要不要报？”
“哦哦，好吧，可是...每个月的报税金额差很大啊...”卡缪看着账目上一会几万块，一会十几万的数字，觉得有些不对。
“就是这个！”项钱似乎突然来了精神，让他把血案发生前整整两年的收支和税务数字逐个报给他。
可才听到一半，他就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不单是艾琳蒸发了，不少孩子全都没有造册！”
“什么意思？！”卡缪还是不太理解。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项钱吃力地撑起身子，靠坐在床沿，指着反复横跳的数字，“正因如此，没人会把假账做的这么离谱，你看这些数字，连着半年六位数，然后突然暴跌到只有几万，两个月后，又恢复到六位数，怎么？保育院也放暑假？还是说孩子们每半年促销一次？！”
-“这...你是说，开支骤减的月份，孩子们都不见了？！他们长期养着两三个班级的‘幽灵’学生？”
“你说的没错，就是幽灵学生！他们从来到保育院开始就没有登记造册，可虽不造册，饭总得吃！衣服总得穿！甚至为了达到某些恶毒的目的，从而培养她们！都得花钱！”
-“所以说，那几个开支少的月份...”
“是的，她们‘毕业’了...然后不出两月，又有一批新生...”
卡缪顿时感觉背脊发寒，病房里阴冷阴冷的，但他还是质疑道：“保育院很多都是小小孩来的，比如爱莉，名单上说她三岁丧母后，就被人送进来了，如果培养到七八岁，乃至十岁...那圣·爱丽丝得有多少‘幽灵学生’？几百个？”
“大大小小平均一下，百个是保守数字。”
-“可她们去哪了？贩卖人口的话，数字也太大了！而且我只听说过落后地方拐小孩，卖到大城市...在巴黎市中心...这生活成本，圣·爱丽丝图什么？！”
卡缪的思路是正确的，当一件生意成本过大时，逻辑上就站不住脚，但项钱还是无奈地闭上眼睛，说出了一件过于冷血的事实：
“如果...是卖到里世界呢？”
“如果...未必卖的是完整的呢？”
-“你？！你说什么？上帝啊，但愿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如果这是真的！他们都该下地狱！”
项钱看着窗外的火烧云，轻声哼起了儿歌：
娃娃、妞妞，手拉手；
伙伴、朋友，头碰头。
乞儿、小姐，都在这；
院长、老师，很温柔。
小朋友，你莫哭；
小手放一头、小脚放一头。
剩下圆圆的人头，
一起装到盒里头。
盖上盖，锁上锁；
每盒都是小朋友～
你不说，我不说；
友谊天长又地久～
...
-“停！停！老兄，拜托你别唱了...”
“卡缪...我的朋友，这些歌词要记牢，一个字都不能错，它属于你，这是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使命...”项钱颤抖地抓住卡缪的手，一字一顿地对他进行着最后的叮嘱，“告诉他...已经做错一次，不能再错了...”
“真的...真的...有效吗？”卡缪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考虑什么科学逻辑，他拿出牌盒，从中抽出一张闪耀着诡异深紫的卡牌，“这是属于我的使命...因为它选择了我！”
【灵魂八音盒】
【美妙的歌声让人沉沦，它能带你到达欲望的彼岸】
...妞，手拉手；
伙伴、朋友，头碰头。
乞儿、小姐，都在...
随着卡缪唱出儿歌，让娜的眼睛再次缓缓睁开..
漆黑空洞的双目逐渐撕扯着歌者的灵魂...进入了欲望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