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四)
入夜,‘南一’关上房门再次前往吴启灵堂处,临走之时再三告诫南栀今夜无论任何人来敲门你都不要开门,除了我之外,也不要外出,哪怕外面吵翻天你千万不能出去,见南栀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外出,这才放心离开。
一盏茶的时间,‘南一’再次来到灵堂前,打晕守灵人,推开棺椁见到传闻中的吴家三公子,仔细查看其死亡的原因,见其双腿确有残疾,身上也有被砸伤的痕迹,可这头部怎会一点伤痕都没有,还有这手,又怎会如此干净,连弹琴的老茧都没有,好生奇怪。想着她将烛火靠近死者,见他发界线处有皮略微翘起,她小心撕开那层皮,当整张皮被撕掉露出另外一张脸时,就如她之前在吴启寝室中猜测一般,吴启并没有死,那时自己就觉得奇怪,人已世,生前之物定会有专的人进行整理、放置,尤其是还有两天就要下葬,又怎会散落一地,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可,为什么?他们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难不成只是想让我知晓吴启假死,可直觉告诉我并没这么简单。
‘南一’见时候不早,将尸体恢复如初,盖上棺盖,正准备离开时,一黑影从门前一闪而过,刚准备追上前,又冒出来一人,此人竟是吴大公子吴方,见他东张西望,确定无人后,悄悄来到水池旁假山处,‘南一’紧跟其后,在进入假山内时,吴方竟凭空消失了。‘南一’四处查看,并未发现其机关,后因担心南栀的安危,只好撤离。就在‘南一’离开的一个时辰内,吴方再次出现在假山内,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恢复吊郎当的模样前往他的住所。
另一边,‘南一’回到客房内,与南栀复盘今夜得到的一些线索和一些疑点。
“你说,吴启可能没有死!那他人呢?”南栀惊讶道。
“不知道,今夜可有人来?”
“来的还挺多,吴二、吴芈、吴大公子的丫鬟,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厮、丫鬟。”
“哦?他们来做什么?”南一镇定自若地喝口茶问道。
“这吴二还是与昨日一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而这吴芈说是来问咱们的师傅什么时候到,我回她不日可到,便离开了,至于那吴大公子的丫鬟说是她们家大公子请咱们吃酒,我回她云间月忌酒,她便离开了。至于,那些不知何处的丫鬟、小厮则是一会儿送水果、一会儿送茶的、还问咱们什么时候沐浴,我嫌他们烦,臭骂他们一顿,这才有此时的安静。”
“呵呵,辛苦了。”‘南一’拍了拍南栀的肩膀,安慰道。
“一一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看着终于聪明一回的南栀,‘南一’说道:“八九不离十,也正好证实我的部分推论。”
“说说看。”
“吴启是假死,且吴启院中有暗道,那假山便是入口,而那吴方便是知情者。”
“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在吴启的院落里看到他,对他突然来此甚是奇怪,便尾随他。却见他鬼鬼祟祟走往院中假山处,待一刻钟也未见他出来,我便也一探究竟。等我进去时,他人早已不在。这变相的说明吴方非常熟悉吴启的院子,若不是吴启告知与他,那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也不能完全说明他是知情者?”
“笨丫头,今晚他让丫鬟请咱们去吃酒,咱们没去,连门都没开,还在门内臭骂他们一顿,可他转而去了吴启院中,他为什么会去?他去那做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吴启邀约他去的呢?你想一个乐痴,平白无故将遗稿散落一地,他会有多心疼,让他更心疼就是有人将他的珍爱之物送至他人,你说吴启会不会疯?”
“.......这,似乎通了。”
“如此,就能解释,他为何突然潜入吴启院中暗道之中,可惜,我没找到暗道机关。”
“没关系,明日我们一起去,或许有所发现。不过一一姐,吴启应该还会有下一步计划,你觉得下一步会怎么做?”
“吴启现在的目的是将《弦歌》下半部拿走,至于他们最终的目的尚不可知,不过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看来一一姐是有计划了。”
“嗯,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明日我告诉你,今夜真的太忙了,我先睡觉了。”‘南一’打着哈气,宽衣后,直接上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刚提起兴致,一下子又没了,我又要失眠了,算了还是继续整理《弦歌》吧。”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睡觉,你若继续整理,我怕吴启半夜会直接找上你。”
南栀吓得连忙将那些曲谱放的远远的,她可不想被鬼惦记,人也不行!
第二天清晨,‘南一’、南栀二人刚准备吃早点,这一口粥还没喝上,就被吴二管家吓一跳。
“两位公子,你们的师傅来了,大公子让老奴来请你们去前厅。”
南栀疑惑地看向镇定自若吃着包子的‘南一’,老龙这么快就来了?不会吧?
“好的,与你大公子说一声,我们兄弟二人稍后就到。”
刚准备离开座位的南栀,听到‘南一’这话,又缩了回去,继续喝她的粥,她怕龙老,可龙老怕‘南一’,这是她在云间月时发现的。
“好,可时雲公子,那是你们师傅,难道你们不急着去见他?”
看着疑惑地吴二,南一解释道:“师傅不会计较这些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要的是体力、能力兼备的弟子哦。”
“哦,这样啊,老奴这就回禀大公子。”
见吴二离开,‘南一’放下碗筷,看向身旁大快朵颐的某人,一大早就有这么好胃口,这个饭搭子还真不错。
二人吃完早点来到前厅,看着抚摸着肚子某人,‘南一’扶着额头心想要是苏拾见到吃撑的南栀,他露馅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时雲、时雨你们终于来了,为师想死你们了。额,时雨瞧你这样准又吃撑了,幸好我带了山楂过来。”说着‘龙老’将一包山楂果递给南栀。
“......”这下不止南栀安静,就连‘南一’也安静了,再看到他右手上的乌雀扇,南栀瞬间哭了起来,扑向‘龙老’。
‘南一’立刻缓过神来,打圆场,“家弟一向粘着师傅,许久未见,难免如此,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无妨,这说明你们师徒感情深厚。”吴方道。
“对对对。”吴芈尴尬配合打圆场。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南一’得尽快转移话题,“师傅,徒儿才疏学浅,吴家主这病徒儿治不了,还请师傅为他诊治。”
‘龙老’拍了拍南栀肩膀,以示安慰,转身看向‘南一’,明白这丫头的意图,这才朝着吴大公子道:“还请劳烦大公子带老朽前往吴家主寝室,让老朽为他诊治一番。”
“那,前辈请。”
片刻后,几人终于来到吴家主寝室,‘龙老’与吴家主粗略寒暄着,过了一刻后,‘龙老’开始为吴家主把脉,“脉象平稳,已无大碍,既然是旧疾,理应好好养着,心平气和才能活得久些。”
“龙老说的是,我呀就是有太多想不开,这才病了那么久,幸得小公子来,方才好了些。”
“你也不必夸他,他能不给你惹事,我就放心了。”
“怎会呢。”
你来我往,一个时辰后,终于结束了,‘南一’累的躺在床上,闭眼沉思,而另一边,南栀拉着‘龙老’,“你的病好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她是谁?”
许久不开口的‘南一’问道:“苏拾呢?”
“他在暗处,老龙此时应该在城中某个酒楼里喝着酒,他说也不知道哪个坏家伙说他忌酒,使整个吴家庄将庄内所有酒转移,害得他喝不到吴家庄的雪酒,只能先让我来了。”
南栀尴尬的笑着,“你是怎么失踪的,为何会失忆?”
“我不记得了,似乎有段记忆忘记了,只记得祭祀前一夜的事情,醒来之后就看到老龙,接着就跟老龙来到吴家庄找你们了。”
“这样啊,刚才你可有察觉吴庄主异常?”南一问道。
“没什么,他的身体除了一些基础疾病,并无异常。”
“听你的叙述,你这回诊断应该与我第二次诊断一致,可我第一次并不是这样。”
“哦,详细说说。”
“第一次我分明诊断出那人已死,脉象全无,皮肤干裂且脱落,根据脱落对的皮肤可以确定此人已死一年左右。”
“怪哉,不如今晚咱两一探究竟。”
“甚好!”
察觉到某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两,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南一道:“你得继续留在房内,不要出门。”
“不要,这回我要去,上回你就没带我去。”南栀发脾气,极为不满道。
“不行,你得继续留下来牵制吴启,我感觉今晚他会有大动作,依照他的脾气,他定要夺回《弦歌》下半部分。”
‘龙老’不解的看向南一,问道:“吴启没死?”
“嗯,为保证南栀的安全,今晚你让苏拾替你。”
“好,我等下传信给他。”
“可。”
见南栀还想挣扎,南一又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万一我两回不来,你也有时间找人救我们。莫家的暗卫可都在附近,一有不对,立马发出警报。”
南栀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
“这个巾帕我就先带走了。”南一将巾帕放入袖兜中,不知为何她感觉这巾帕可能会救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