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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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她的情人

“我想我有拒绝的权利。”奚午蔓说。

“当然,我也有权利对一位年轻小姐使用一点强硬的手段。”

他话音未落,双手已擒住奚午蔓瘦弱的膀子,轻而易举将她带出咖啡馆。

被迅速塞进一辆私家车的副驾,奚午蔓痛得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问。

回应她的,是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她打开车门,打算下车,听见驾驶座方向的门砰一声关上,褚索的警告随之而来。

“你最好关上门,系好安全带,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位年轻小姐动粗。”

奚午蔓生了反骨。

男人的臂膀突然横到她身前,大手死死按住她抓着门把手的手。

“小姐,我劝你慎重。”他的话音近在耳边。

他的拳头一定很硬。

奚午蔓默默收回手,任他关上门。

车一路往西,前往西郊。

大雪封山,进到一定深度,车就被交警拦下。

褚索出示了证件,与交警讲明来意,交警叮嘱他开车小心,向他行了个警礼,放行。

褚索精准平衡安全与速度,很快,白茫茫一片中出现一辆警车。

“下车。”褚索拉上手刹。

很冷,冷得要命。

山区与市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后下车的褚索把他的棉大衣递给奚午蔓,看着她穿上,弯腰为她拉上拉链、迅速扣上扣子。

前方是悬崖,不很高,一眼可以望到底,但如果掉下那大坑,除非救助非常及时,否则必死无疑。

那个大坑里有一辆摔得不成样子的SUV,车主是昨晚那个男人。几个着制度的警察围在那里,大声说话,同时使用夸张的手势,以确保信息传递的准确性。

奚午蔓跟在褚索身后,试图独立从前人开出的小路缓缓往下,到底还是要借助褚索的手。

下面的警察看见缓缓下行的两人,纷纷提高警惕。仿佛奚午蔓随时会失足滑下去。

奚午蔓确实滑了几次,被褚索稳稳扶住。

“你怎么带她来这了?”一位男警面露担忧,“这大雪天的,多危险啊!”

“这不是平平安安的?”褚索松开奚午蔓的手,大步走近那辆摔坏的车。

奚午蔓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看着那堆发生过爆炸的破烂。

他们在谈话,或低声,或高声,或离得很近,或离得很远。

他们沉思,或站在原处,或来回踱步,或张望四周。

风很大,雪也很大。

意外死亡?会是意外死亡吗?媒体应该怎样报道?是揭露穆家的罪行,还是提醒公民雪天行车注意安全?

不管媒体怎么报道,他们都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一位男警说。

他们纷纷点头,更积极地破案。

奚午蔓双手藏在袖子里,用毛领捂住耳朵,睫毛上很快落满白雪。

她听不清他们说话。

看着那堆破烂,她不自觉走近,闻到一股焦味。刺鼻。

她突然反胃,迅速后退,离远,被一双手从后面扶住双膀。

“不会再发生爆炸了,不用这么怕。”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很陌生。

“对不起。”奚午蔓本能往前一步,与男人保持距离。

“该道歉的是我们,带您来这种地方。”男人的声音突然飘远,“褚索那家伙也真是——”

不知道他是否又说了些什么,奚午蔓没听,看着十点钟方向的褚索。

现场的工作结束了,褚索拉住奚午蔓的手,像下来时一样,小心翼翼送她上去。

奚午蔓完全被冻僵了,车内的暖气短时间内融不掉她身上的冰寒。

她双手拢袖,等身体暖和起来。

驾驶座的褚索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偏着头,饶有趣味地瞧她。

“你看上去冻坏了。”褚索说。

“托您的福。”奚午蔓毫不客气地回复。

“我也没想到这上面这么冷,很抱歉。”他凑近她,为她系好安全带。

“所以,跟你们一起吹风,就是配合调查吗?”奚午蔓只眼珠紧追着他转动。

“不这样的话,我实在找不到理由让你陪在我身边。”褚索拉起手刹。

车身启动,与前方那辆警车保持安全距离。

“为什么我要陪在您身边?”

“因为我自私。”褚索本是玩笑的口吻,却完全不像是说着玩笑。

“什么?”

“我总想见到你。”

奇怪的话。奇怪的人。

奚午蔓缄口不语。

“很奇怪,只要见到你,我的工作效率就会有明显的提升。”褚索说。

“我是什么破案的关键人物吗?”奚午蔓几乎没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你是我的关键人物。”

没有多的解释。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与前面的警车分道而行,褚索与奚午蔓讲着那个男人的死亡。

那个男人并没住在西郊,也没有大晚上跑到西郊的理由。本来没有。

他昨天晚上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简短,就一个颜表情,警方猜测是他与发信人之间的暗号。

发信人是一个女人。

褚索没透露那个女人的信息,只说这其中涉及情感纠纷。

那纠纷,穆启白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更多的,褚索就没说了。

回到A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下。奚午蔓别过脸,看窗外的雪与高楼大厦间的灯光。

虚烟院子一号,门口停了一辆不属于奚午承的车。

奚午蔓心里一个咯噔,迅速脱下大衣,整理好头发与衣服,同褚索道别,下车就往楼梯跑。

“这难道怪我?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跟我订婚,她巴不得有个人破坏我的求婚。”穆启白的声音,在门厅就能听见。

由佣人脱掉大衣,换上室内鞋,奚午蔓把包随手放在柜上,从容走向大客厅。

“她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穆启白站在茶几前,面朝坐沙发上的奚午承,“她一定没告诉你。她不可能告诉你!我告诉你,她去西郊了!你一定好奇她为什么去西郊,我也很好奇。除了会见她的情人,她跑去西郊做什么?你以为她的情人是来勋的儿子?我之前也这样以为。我今天才知道,我的天——”

穆启白双手抱头,深吸一口气。

奚午蔓站在他身后,确保不会打扰到他。

奚午承不动声色,像没看见奚午蔓。

“她的情人是那个姓褚的!”穆启白朝奚午承一张双臂,满是无奈与失望,“她上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