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昭然若揭

还真是会挑时候！

朱栩怒火中烧，此时鹭岛海军衙门刚刚落成，闽王府的卫兵大多在那边忙碌交接。

白岚书院仅梅新基带着一伙王八山的喽啰在维持秩序。

梅新基这伙“山贼”，实际是闽王府为掩人耳目收编的衙门差役。

身为偏远藩王，明面上不能拥有过多卫队，即便养得起，不仰赖朝廷发饷，也得低调行事。

小心谨慎才能保平安，这道理朱栩再清楚不过。

在未握有绝对把握前，他必须隐忍，忍到太孙朱允炆、实力藩王朱棣都不敢轻易动他的时候，仍就要忍。

商场如战场，前世的经验让他深谙此道。

据沈纪善前些日子的情报，太子朱标病重，太孙朱允炆堂前尽孝，寸步不离。

可私下里，朱允炆和他一样深藏不露。

据沈纪善派在京城的暗探回报，朱允炆白天是孝子贤君，替朱标处理政务。夜晚却做着不可告人之事。

朱标病重前曾请太医为其诊治，甚至怀疑其得了失心疯、夜游症。

而朱栩觉得，八成是双重人格，又似乎不对，完全是判若两人。

朱栩曾因此对他心生惧意。

几日前，沈纪善火急火燎拿着京城来的探报找他，朱元璋私访之事并非隐秘，有不明身份的细作暗中探查跟踪他一路的行踪。

陈祖义也传来消息，在琉球一带海域发现张士诚的残部水军。

愁绪刚起，围着他的蒙面人越来越多，将他从书院外大街一路逼至十里街旁的仁清小巷中。

此前这里还井然有序，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此刻，黑衣人手持弩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双拳难敌四手，难道要命丧于此？

八年苦心经营，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诸位且慢！不知哪位要取我白岚性命，诸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无可厚非。但信我，能给诸位更好前程......”

“哈哈哈！”

朱栩话未说完，一阵狂笑打断他。

一名手握唐刀，身着深衣长裙的长发男子，侧身握刀，死死盯着他，缓缓走来。

武士拖着一人，扔在脚下，正是药劲还没过的蒋瓛！

纵然是头牛，要想彻底恢复至少也要一整天，昨晚下的药，如今午时刚过，他的实力最多能恢复出三成不到……

朱栩瞬间感受到对方强大的压迫感，这是真正的武士，错不了。

他们自幼接受残酷训练，经过九死一生的严格选拔，最终脱颖而出，只为关键时刻为主人献身。

如樱花般绚烂，此乃武士之道。

多数武士绝不允许自己沦为浪人，苟且偷生，遭族人唾弃，过着如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

耻辱，往往比死更可怕。

一旦沦为浪人，杀戮是唯一的解脱，只有鲜血能让他们混乱的心稍稍得到慰藉。

“报上名来，此剑不斩无名之辈！”

“草薙剑？怎会......”

浪人止步，目光紧盯着古朴铜剑。

“柳生…柳生十三郎！”

“扶桑天皇托我保管此物，以防落入敌手。”朱栩语气坚定。

手中之剑寒光闪烁，古朴纹路与斩蛇符号，极似传说中斩杀八岐大蛇的草薙剑。

无论是不是传说中的器物，是货真价实扶桑天皇的托他保管的没错，当初天皇与幕府一战大败，幕府搜寻天皇圣物，他无奈之下，只得转交给大明的皇子，三湾十二港总会长的白岚先生代为保管。此乃无奈之法。

“好，好，好，甚好！”柳生十三郎一字一顿道，声震四野，摄人心魄，仍是步步逼近。

感受到生命的威胁，朱栩在东夷之地多年，深知柳生一刀流的厉害。

面对寻常海盗他能应对自如，可在这顶尖刺杀高手面前，恐怕难以招架。

“好，好，好！草薙剑，妙极！”柳生十三郎纵声长吟着，左右试探着拔刀斩的方位。

蒙面盗匪跟着嬉笑。

“还草薙剑，当我们傻？”

“柳生阁下，快动手！”

“让我们见识一下一刀流的威力！”

这些盗匪的声音透着股邪气，不似柳生十三郎那般生硬的汉语，更像是海上的亡命之徒。

无恶不作，丧尽天良，不容于本国，流亡于海上，在黑暗角落苟活。

“敢碰俺弟一下，要你们命！”

孩童声响细微传来，朱栩与柳生十三郎同时一愣。

“让开！”朱栩面容冷峻。

“没听到？他让你们让开！”柳生十三郎眼神冷峻，瞥了一下那些人。

“阁下只需执行命令，其余我们处理！”蒙面人中有人喝道。

“哟，瞧这细皮嫩肉，找根铁棍，从嘴穿到屁股，烤起来滋味......”

“不许靠近！俺要保护姐姐！”

“狗娃不上学了，狗娃不让姐姐有事，求你们放过姐姐，狗娃自己......”

“狗娃，他们......姐姐死也护着你......”

朱栩与柳生十三郎同时转身，包围圈中瞬间寂静。

蒙面人暗觉不妙。

“这帮蠢货！早知道不惹这麻烦......”

“人手不够，穷奇护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