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次元石
疲惫。
但相较于之前来说要好上不少。
卡里昂清理着粘黏在脚上的最后一块血肉，用雪擦了擦，全身上下粘黏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好在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
一口浊气缓缓吐出，卡里昂回头看了看身后三具死相惨状的尸体，面无表情，与最初那股不适相比，现在他已经有些适应了。
人最怕放松，因为只有那时才会闲暇之余来思考自己的来路和发生的一切，即便已经被迫接受这一切，但回想起来卡里昂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杀人对于他来说现在竟然这么简单，甚至在心里连一丝波澜都不会泛起。
寒风凛冽。
狂风吹拂到脸上如同刀片一样，但这就是北地的一部分，冬夜的一部分，就像挥刀时不可避免地会粘上鲜血。
在荒芜的废墟郊外，卡里昂正在距离那个巨大的建筑越来越近。
越是靠近，那迎面吹来的狂风就越是剧烈，那风中裹挟着某种低语，向着卡里昂诉说着拒绝。
它似乎正在用一种相对柔和的方式劝诫卡里昂，告诉他知难而退，前方并没有出路，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卡里昂对此没有回应，他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沉重而坚定。
视线开始模糊，一股奇异的光彩似乎遮蔽住了卡里昂此时的双眼，他所熟知的一切，包括眼前这间仓库也都开始扭曲，光线的折射被这饱含其中的混沌能量所扭曲。
下一秒，出于某种可怕的好奇，卡里昂打开了自己的混沌之眼，一切现实开始褪去，“真实”慢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仅仅只是一眼，卡里昂就看到那一层闪烁着多彩光晕的薄膜，而此时它正被扯得歪七扭八，在那仓库处一个巨大的凸起，甚至已经来到了卡里昂的眼前。
混沌光晕在这层薄膜之后喜悦着，大量从次元石中爆发出的混沌能量像是惊涛骇浪般冲刷着现实的帷幕。
那保护现实的泡泡般的薄膜此时被撑开到了极致，好像随时就破开一样，而卡里昂所感受到了在这屏障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从这已经被撑大到极致的薄膜中出来。
可现实是强大的，无情的，残酷的，那些亚空间来的东西并不能轻松的穿过现实的帷幕，至少现在不行。
耳边呼啸的风声突然戛然而止，卡里昂这才反应过来了，他已经来到了存放次元石的仓库之中，昏暗的巨大仓库内随处可见枯萎死去的稻草，浓烈的腥臭味和血腥味从中散发出，一具用尸体制成的图腾摆放在各个位置，那插满图腾的颅骨想必是为了取悦血神，从而达到一种能够控制这些次元石的作用。
很难想象，刚刚那出现的一幕还是这些恐怖的混沌能量被控制后的结果。
虽然这间仓库没有任何的照明，但正散发着墨绿色光芒的次元石矿石却悄无声息地显露出自己的状态，大小，但不时地还是能从角落的阴影中听闻到。
“选我吧...”
“不！别选它，选我...”
“选我我我我我我！！”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卡里昂耳根处响起，那一颗颗墨绿色的次元石矿石映照出他此时血迹斑斑的脸颊。
那被投射倒影出的自己此时正在张口说着：选我。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了人们此时的渴望与内心。
但卡里昂没有理会这些动响，他的内心极力抵抗着这一切，只顾着自己耐心挑选一块大小适中，便于携带的次元石矿石。
在选定之后，卡里昂刚欲伸手，手却在半空中突然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跑出了仓库。
在几十秒钟后，卡里昂装上了一个明显与他手臂粗细不符的黄铜重甲手套，比他的手掌胳膊整整粗壮一圈。
直接触碰次元石，简直就像是直接触碰铀矿石一样，与大量的“辐射”直接亲密接触。
虽然效果不会好太多，但有总比没有好。
在冰冷的黄铜手套接触到次元石的瞬间，直接穿越保护在卡里昂手臂外层的黄铜手套，一股穿透骨髓的灼烧感传来，次元石矿石表面的翡翠绿光芒迅速渗透至血肉。
金属手套发出尖锐的“滋滋”声，仿佛被无形酸液侵蚀，但内部衬层暂时隔绝了直接肉体接触的致命影响。
次元石在掌心剧烈震颤，混沌能量如高压电流般顺手臂窜入体内，卡里昂的肌肉纤维不自主痉挛，骨骼传来被千万根针穿刺的幻痛。
墨绿光芒暴涨，卡里昂的混沌之眼被迫激活。现实帷幕在他眼前撕裂，仓库墙壁融化为流动的彩色油膜，次元石所在位置坍缩成一个个空洞，那帷幕似乎被破坏了一半，无数苍白手臂从空洞中伸出，试图抓握他。
大量的低语声骤然汇聚成尖锐嘶吼，不再是分散的“选我”，而是直接在他颅腔内震荡。
“别走...吞噬我们...我们能够带你回家...回到那里。”
“你不是想回家吗...”
次石表面倒映的卡里昂影像突然扭曲，镜像咧嘴狞笑，黄铜手套的倒影却腐烂剥落，露出他真实的手——皮肤溃烂、血管泛着绿光。
卡里昂的意识就像是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冰冷反复陈述着“必须带走矿石”，另一半疯狂渴望“徒手捏碎它，让混沌洪流淹没一切”。这种分裂感具象化为太阳穴血管的搏动，每次跳动都伴随墨绿色光斑在视野边缘闪烁。
卡里昂感知中长达数分钟的煎熬，现实仅过了一秒。当他猛然抽回手臂时，黄铜手套已布满裂纹，指缝间渗出类似次元石光芒的绿色黏液。
甩了甩手，卡里昂捂着脑袋，尽可能地将次元石带来的影响拖出自己的脑海后。
在镇定过后，卡里昂走出了仓库，冰冷的寒风被卡里昂大口大口地吸进肺里，这才缓解了不少刚才的不适。
但灼烧感不断从卡里昂自己手中传来，时刻告诉着卡里昂尽快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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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魔的囚笼内，巨魔们慵懒地躺倒在地上，不为所动。
而仔细看去，在这群躺倒的巨魔之中，一头蓝色的冰巨魔突然望向一旁，望向了存放着次元石仓库的方向。
“不是...进食...时间...”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