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打闹
白榆舒眉宇间有股子说不出的灵动,虽同是女儿家但摇扇时的气派颇具英气,很招姑娘喜欢。
“怎么个柳枝打鬼哩?”
“是啊……是啊还没有听过呢?”
“……”
姑娘们围绕了过来,一大群莺莺燕燕,像喜鹊叽叽喳喳。
白榆舒小手握起,朝里面吹一口气,然后五指打开,是个花盖头。
“游戏玩起来简单,你们挨个带上这盖头,听到哪里有声音就用柳条抽哪里,都有银子拿哦。”
白榆舒神秘嘻嘻一笑,所谓柳枝打鬼矮三寸,虽然不至于矮三寸,但疼是肯定的。
众姑娘你看看我看看。
“谁先来?”
“你去?”
“不,还是你去。”
荆木叉子、鹅黄襦裙,相貌很稚嫩,羞羞怯怯糯糯。
“还是我来吧。”
“公子,就数翠儿年龄最小,姐妹之中最为娇。”
“……”
白榆舒可爱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把花盖头给小姑娘带上。
“姐妹们让开些,小心被打到了。”
随后又对白榆舒:“公子,可以开始了。”
白榆舒点点头,大眼睛眯成月牙形,看着某处罐子,不禁有些好笑。
矮棒槌的鬼精明,把脑袋埋进罐子里却忘了两只脚,只见脚在罐子中不断倒腾……
至于瘦竹竿的精明鬼,这是捂眼睛贴在柱子上,半透明的手掌下鬼眼睛还转了几圈。
白榆舒沉默了,这两个东西吃了,会不会影响智商啊?
咱可是冰雪聪明,是读过书的蛇。
简直令蛇无语,难不成做鬼会影响智商,这俩还没有蛇聪明。
白榆舒下意识忘了,自己化形刚下山的时日。
“去!”
小手屈指一弹,清气落进罐子里,这道清气对寻常人,只有好处而无害,凡夫若是能享一口,年到古稀不为奇。
可对于作恶鬼怪,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吱呀!”
鬼精明痛呼一声,罐子发出响,蒙着盖头的小姑娘听见,举着柳枝打来。
“在这里!”
砰!
鬼精明倒腾起小腿,可还是被抽中了,身上鬼气消散半成,身影凭空矮了三寸。
普通柳枝自然没有这般神异,全赖粘染白榆舒清气。
鬼精明心道声苦也,想要跑出画坊,却一头撞在船舷,撞得晕晕乎乎走路都摇三摇。
只见整个艘船,被一个无形的圈套住,风可进雨无阻,偏偏自己这等鬼怪出不去。
“在这里……在这里……”
有姑娘发现异响,连忙招呼起来。小鬼跑得快又加上天黑,一众姑娘也没有看清到底,只顾着招呼起来,花盖头姑娘举过柳枝打过来,一时颇为热闹。
几条柳枝打下去,矮棒槌鬼精明身上鬼气消散,只剩下不到三寸高,白榆舒用茶杯把鬼精明倒扣在里面。
“抓到了。”
小姑娘取下盖头眨了眨眼睛。
“小……公子正在抓蛐蛐吗?能让我看看。”
白榆舒小手捂着杯口,神秘兮兮的对小姑娘吹声口哨,摇头晃脑:“看不得,看不得,这里面的东西,一看可就跑了。”
拿出银子塞给小姑娘。
“姑娘们这次换谁来?”
“这次换我来。”
姑娘身穿红裙,是刚才那位会舞剑的。
白榆舒抬头歪脑袋,片刻后小脸上浮现可爱笑容,口中露出两颗小尖牙。
“好呀!”
笑眯眯的上前去踮脚尖……
那姑娘红袖一甩,柳枝当做软剑舞起来。
姑娘精通舞剑,略懂素手是自谦,手中柳枝也舞着生风。
白榆舒踮脚微微跃起,坐在朱红栏杆上,两只小脚晃啊晃,有些硬坐着硌。
这小花样真好看呢~
如此行径吸引了另外几艘船上的目光,开始还疑惑谁人如此……等到看清后却又无不惊叹。
一眼就能看出是位姑娘,举止灵动、心思心裁,清瞳剪水。
月是天上月,水是人间水,流水如逝不如卿。
不似人间精。
邂逅相遇,是我愿兮……
不知不觉间,从看那姑娘舞剑,变成了看白榆舒。
……
花开两头,各表一支,戒空可就有些倒霉了。
城隍庙闹出不小动静,庙祝见瓜果香烛散落一地,对戒空没有好脸色。
戒空好巧不巧上前,对庙祝轻笑,露出一口白牙。
“阿弥陀佛!贫僧无处去,想借宿一宿,不知施主……”
“这些是你干的?”
戒空点点头。
庙祝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不过戒空天生脸黑,还以为老庙祝跟自己一个样。
这和尚站在那里,跟堵墙一样,而且笑的怪吓人。老庙祝心思转动,还是早些赶走好,免得生出祸事。
“哼!借宿?好说!要不要老夫再给你打些酒肉?”
“如此便更好了。”
“好你个不知羞的和尚,住就住罢,老夫也不是小气之人,好端端的打碎瓜果香烛做甚?出去!不出去就报官了!”
二话不说把戒空赶出城隍庙,‘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
“怪哉!为何白施主能够回回灵验。”
戒空中午亲眼看见,白榆舒朝茶馆老板笑笑,同时顺手牵羊了个茶杯,老板还乐呵呵的让白榆舒挑了上好的。
又听见庙门在打开,戒空心中一喜,莫不是老庙祝回心转意了,刚想上前就看见门里飞出个几包裹。
砰!
庙门又再次合上了。
“阿弥陀佛!”
戒空咏一声佛号,如果不是退的快,脑袋差点被门板夹到。
……
瘦竹竿鬼精明也无处跑,被打的只剩下三寸高,白榆舒跳下栏杆,也将鬼精灵扣在茶杯里。
见小女孩乖巧的蹲下,双手牢牢摁着茶杯,嘴角上扬露出两颗浅酒窝。
“姑娘这茶杯里扣的是什么啊?难道真的是蛐蛐?”
那两个姑娘靠近来,白榆舒蹲更显娇小,三个脑袋朝着茶杯看去。
白榆舒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小脸露出坏笑。
“真的想知道是什么?”
“嗯嗯~”
“看那里!”
小手一指天边,两姑娘好奇抬头。
“那里?怎么了?”
“分明什么都没有。”
忽然。
白榆舒小嘴嘟起吹口气,船上一阵清风起,姑娘连忙扶鬓压裙,画舫上阵阵惊呼,纷纷疑惑好端端的怎么会起风?
“哈哈……”
白榆舒坏笑声,朝理云鬓的黄裙与抚裙的舞剑姑娘眨眨眼,然后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自栏杆上一仰而下,细小的鳞片遍布全身。
等两人反应过来,只在月色花灯下看见一条白尾,慌忙上前查看,又不见零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