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退回的选择
王治浑身鲜血，身上的人皮连带着他自身的肉体一齐裂开。
那道女人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林小清猛地拎起刚才王治丢下的丹炉，狠狠砸向赵宇。
嘭！
丹炉砸在赵宇身上，发出一道重重的声响。
赵宇纹丝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几道触手突然朝林小清刺来，林小清迅速躲过。但紧接着触手又立马回转，缠住了他的脖子。
触手把林小清悬起，送到了赵宇眼前。
赵宇眼里邪光流转，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本来还以为你们一无是处，现在看看还是有些用的。”
赵宇回头打量了一下剩余的镇民：“不错不错，杀了这么多，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紧勒的脖子让林小清说不出话，他双手拼命抓着触手，想要把自己从钳制中解放出来。
噗呲！
一只触手捅进了林小清的眼眶，挖出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珠。
“啊啊啊啊啊啊！”血泪从林小清空洞的眼窝中顺着流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双腿疯狂的蹬着。
在林小清的惨叫声中，赵宇握着眼珠的触手像是蘸酱一样蹭了蹭他脸上的血红，然后放进了嘴里。
林小清甚至能听见珠体在对方嘴里爆开的声音。
赵宇闭上眼，身子颤抖，轻哼出声：“不愧是先天药体，浑身是宝，多么美味啊！仅仅是一颗眼珠，就让我感觉瓶颈松动了一丝。”
赵宇再度伸出触手，想要如法炮制再来一颗。
林小清死命想要转过头去，但一只触手强行把他脑袋扭了过来，让他只能用最后一只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触手越来越近。
砰！
一道脑袋炸开的声音忽然传来，阻止了赵宇的动作。
赵宇皱了皱眉头，看向身后，只见沈幼婷冲入了人群中，正在疯狂屠杀镇民。
“该死的老鼠，毁了我的雅兴！”赵宇脸色阴沉，伸出一条触手，刺向沈幼婷的后背。
沈幼婷就像身后长了眼一样，在触手扎中的一瞬间，突然就地一翻，刚好躲过了这一击。
沈幼婷动作不停，两掌挥出，顿时两个镇民的头颅爆开。
“够了！”赵宇扔下林小清，身影一闪，径直冲向沈幼婷。
跌落在地上的林小清终于恢复了呼吸，急剧咳嗽，眼眶里的各种液体也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溅出。
林小清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赶紧查看起王治的伤势。
“王治！王治？”
王治咳出一口黑血，一把抓住林小清哭喊道：“娘没了！我没有娘了！”
随着王治的动作，他穿在身上的人皮渐渐灰飞烟灭。
林小清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显然此时说什么都有些徒劳。
林小清只是把他拽起：“跑吧，你对赵宇没有用，他不会追你。”
王治眼神涣散，只是抓着林小清不停的哭着。
林小清挣开他的手，起身朝赵宇追去。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些镇民明显对赵宇有用，可他却任由林小清他们屠杀镇民。
直到林小清看到当镇民死的够多时，赵宇又开始护着剩余的镇民，他才明白过来。
这些镇民是赵宇成仙的气势来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信仰之力，只不过是被强扭的信仰。
这种强扭的信仰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让赵宇成仙，也会让他承担许多因果。
虽然相当一部分因果被嫁接到了林小清身上，但源源不断的扭曲气势，仍然是一大笔的因果。
所以赵宇既要借由林小清等人的手，杀死自己的“信徒”，也要保持足够的镇民数量，来继续获得气势保障自己成仙。
沈幼婷也正是看破了这一点，所以才迅速击杀镇民，来围魏救“林小清”。
此时的沈幼婷正借由人群，不停拉扯着赵宇。密集的镇民让赵宇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攻击。
片刻后，沈幼婷眼见赵宇已经远离了林小清，便停下了脚步。
她身边的镇民已经所剩无几，其他的镇民则在赵宇的蛊惑下远离了这里。
赵宇狰狞的面孔急速接近，触手散开，封住了她的退路。
沈幼婷轻轻闭上眼，低声念道：“霹雳震动，雷火迸光。交乾履斗，跨魁蹑罡……”
“雷起！”沈幼婷一声娇呵，朝赵宇甩出最后一张雷符。
雷光划破夜幕，闪过了触手，直直飞向赵宇。
电光炸裂，耀眼的白光笼罩了赵宇，也笼罩了沈幼婷。
夜晚在一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是更加浓郁的漆黑，黑到林小清什么都看不见。
林小清呆呆的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道：“师娘……”
他正要拔腿前去，一只手忽然从土里伸出抓住了他。
“这种程度的雷符还不足以杀掉伪仙，最多让他重伤。”
燚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借着力从土里爬出，身上满是雷符灼烧的焦黑痕迹和糊了的血块，散发出一股微弱的肉香。
“你怎么回来了？”不等燚回答，林小清一把推向燚：“赶紧走啊！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别来送死啊！”
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我走不了了，出了镇子我才发现，这幅笑容已经刻在我的脸上了。”
他想苦笑，但在喜气的影响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伦不类：“只要伪仙还活着，我早晚也会变的和那群镇民一样，失去意识，然后把自己送进赵宇嘴里。”
林小清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以为自己给了燚选择，到头来才发现是给了大梦一场。
燚弯下腰，从脚下的土里拽出一个布包：“那女人在雷符范围边缘，没什么大事，爆炸时我已经把她藏到土里了，一时半会憋不死。”
“想杀伪仙，得靠我们俩。”
“我们俩？”林小清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燚。
“对，我有办法，虽然希望很渺茫，但值得一试。”燚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向还在失神的王治。
“傻子，想给你娘报仇，就给我们争取半炷香的时间。”
王治好像没听见，依旧呆呆的看着。
燚见状也不多说，而是抱过林小清的丹炉，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你给的选择我还给你。”
“现在……”燚一字一句道。
“把我炼了。”